清漪她们几个,白天在外面调教新发展的暗桩,晚上回来时,看到新玉正在学习临走前关照的功课。
让她吃惊和欣慰的是,彩莲竟然是识字的,新玉不少啃不下的生僻字,彩莲正在一旁细心地教导着她。
在教的正是千秋送给清漪的,那摘录的鬼医宗医书,前几天就是死记硬背药方,现在开始学理论。
“师父您回来啦?吃饭没有?我这就去厨房给您端过来吃。”新玉看到清漪进门,赶紧打招呼道。
“别,别忙乎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也别学得太晚了,一口吃不来一个大胖子的,要懂得劳逸结合噢。”
“嗯我会的师父,对了师父,我娘亲竟然比我领悟的还要快,这个,不知她可以不可以一起跟着学?”
“好啊,当然可以了,你没看到封面上写着吗?传承文明,千秋万代,这就是这本书存在的宗旨和意义!”
彩莲激动的也想拜师,吓得清漪赶紧制止:“哎哎哎,可别了,我已经收了新玉为徒,我们可不能乱了常伦。
你俩是母女,怎么能成师姐妹呢?就这样吧,你能尽本事学多少是多少,以后我们也相互喊名字就得了。”
“好的,多谢主子恩赐。”彩莲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因为乱世,无意得到了大丧的援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嫁给了他。
结果这个男人竟然是个赌徒,如今大丧已经得到了城外兄弟的特殊照顾,天天被盯着开荒改造呢。
而今天清漪这一恩赐,也让雍州城,今后出了一位神医,为“清秋医馆”大放光彩,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牡丹和红粉爬出沐浴桶,惊奇地议论起来:“哎呀,今天练了一天,刚才还酸痛无比呢,这个药浴真是神奇,泡一泡现在我觉得能打死一头老虎。”
“噗嗤,你还老虎呢,自己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啊?师父可说了,这是基本功,咱俩还得努力呢。”
“嗯,知道知道,不过我真的觉得力气大了很多,身体却变轻了,你知道我刚才吃了几碗吗?简直不可思议。”
“唉,你还没来葵水,进步当然比我快了,我就倒霉了,身体已经长开,练什么都要比你付出很多。
哎呀,不行,我再去练一会,否则我睡不着的,我就不信了,我会比你差,同样是人,只要我努力就行。”
“哎哎哎,你已经洗浴了呀,又要练出一身汗啊?哎呀行,我陪你。”
这样的事,城里很多地方都在发生,就连文儿,飘絮睡着后,她也蹑手蹑脚地来到院里,又开始了锻炼。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穷人的孩子肯吃苦,她们生活在底层已久,如今看到一点能站起来的曙光,怎肯放弃罢休?
你看彩莲房间里,新玉已经睡得四仰八叉,可是彩莲依旧捧着书本,嘴巴一动一动的,默默背诵着药理药方。
郑记米行又开起来了,这次郑昌友他亲自押运,又给儿子送来了百车粮食,晚上坐着闲聊时,听了儿子说的种种冷千秋的事,也是暗暗后悔。
“他真的攀上了这么多权贵?没想到啊,一个农家小子,也会攀龙附凤趋炎附势,我倒是小看他了。”
“是啊爹,关键他还有银梭,一条卖十五两黄金啊,爹,那可是黄金啊,我要卖多少米才能比得上他呀。”
“那你妹妹是什么个意思?如果她想回头,我可以拉下老脸来的,谁不想让自己的闺女过的好一点呢?”
“开始来我倒是听她提过一嘴,不过最近她老是神神秘秘的,很少看到她了,我为了这铺子的事,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去和她聊聊天。”
“神神秘秘?难怪我这个爹来了,也不见她来和我说说话,她就在后院里住吗?我这就去找她谈谈去。”
郑昌友背着手,闲庭信步来到后院,看到有间房间亮着灯,他就径直上前,准备敲门。
“小希,这可怎么办呢?我这肯定是有了,可王爷总是不提娶我进门的事,难道我要在自己家里生孩子不成?现在我爹又来了,这肚子要是一天天大起来,我该如何见人哟,这真是愁死哟了。”
“嗡”,脑子里一阵空白,郑昌友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仔细偷听起里面的谈话,他的手脚都在颤抖,自己的小白菜,这是被人给拱了呀。
“小姐你怕什么呀,说不定老爷知道你和四王子好上了,他还会夸你呢,可是小姐,我恐怕也有了………”。
“什么?你个死丫头,这是和谁的?难道王爷他………”。
“别别别,小姐你可别瞎说,王爷对你那么好,他怎么会看上我呢,是,是,是那个安大人的。
那次你俩在里面动静搞得那么大,我就是好奇想偷看一下,结果,被安大人把我给抱走了,他,他就像王爷对你那样,也对我…………
我又不敢大喊大叫,他力气那么大,我,我只能从了他了,后来,后来你每次去,我也每次被他欺负……
直到昨天去,我说我可能有了,他,给了我一根金簪子,二两金子,说,我以后就是他的人了,让我自己找房子住,他会来看我的。”
“我,你,哎呀气死我了,我咋觉得那么不靠谱呢?小希,有没有可能我俩都被骗了?人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选上我们呢?
还有第一次,我越想越不对,我怎么喝果露,喝着喝着会睡着呢?等醒来已经,已经,哎呀呀,我越想越不对劲,要是,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还怎么活下去呀?”
“啊?不会吧?难道他们也不要名声了嘛?到时我们去一闹,还不全城皆知?我看他们以后还有何脸面出门。”
“你傻呀?人家是景家,是王,你去闹闹看?到时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城外乱葬岗上的尸体就没断过,谁敢去查他们家呀?天真。”
“啊?还要杀人灭口呀?呜呜,小姐我好怕,呜呜,我的孩子………。”
门外郑昌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小棉袄漏风了,她竟然搭上了南赡部洲的天,这爬的越高摔得越痛她不知道的嘛?
第二天天蒙蒙亮,郑昌友就一路打听,一路找上了四王子的府邸。
好梦被吵醒,景亮生气地把桌上的茶杯砸了出去:“滚,扰人清梦。”
“四,四爷,不是小的不懂事呀,是,是那位郑姑娘的爹找上门来啦,他在嚷嚷着呢,要是见不到你,就要直接去找大王啦。”
“什么?什么郑姑娘的爹?”景亮终于翻身起了床,很不爽的出了门。
郑昌友等了大半晌,才见一位年轻人进门,看着身材外貌还可以,就是那面相,据自己做生意的眼光来看,是个不好处的人。
人家是王子,自己哪怕女儿嫁给了他,那还是要向他行礼的,于是赶紧朝景亮拱手作揖:“郑昌友见过四王子。”
景亮往椅子里一躺,斜着眼睛问话:“坐吧,你一大早来是什么个意思?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提要求,讹诈我,那就谈都不要谈了。”
郑昌友一愣,被他这样子一说,怎么感觉后面要谈的话,基本都有这些意思呢,想让女儿在显怀之前嫁出去,这开口不就是要求吗?
倔脾气往上涌来,他心一横直接道:“四王子,小女怎么着也是清白之身,如今已经和你暗结珠胎。
你总不能让她没有活路吧,你看能否把她先抬进府来?否则她一个女儿身显怀,那还怎么活下去啊?”
四王子拨弄着自己的扳指,幽幽开口:“现在谁知道她怀的是男是女?先等着吧,要是个儿子,我就用八抬大轿把她迎进门来,你还是先回去吧。”
“四王子,这如何使得?”郑昌友急了,还有很多个月呢,难道让慕莲躲在屋里一直不敢露面?那要是个女娃呢?
四王子头都不抬,挥挥手:“安漠,送客,以后别动不动就把人往府里领。”
郑昌友气的青筋直爆,指着四王子生气地说:“四王子,你,好好好,那我就直接找你父王去,我就不相信大王也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景亮终于抬头看向郑昌友,郑昌友忽然感觉自己被一头狼给盯上了,可为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将来,他还是想再努力一下。
“何婆,你要的药罐子有了,把他带走吧,任你怎么玩都可以。”
郑昌友不明白他突然说这话的意思,呆愣间,屋外进来一个佝偻着背,把自己裹在袍子的老婆子。
“桀桀桀………,那老身就多谢王爷了。”那鸡爪子手一伸,还隔着四五米的郑昌友,忽然觉得脖子一紧,已经无法呼吸。
他脸憋得通红,还想挣扎一下,老婆子手一挥,郑昌友庞大的身躯竟然自己飞过去,那老婆子的手,刚好卡在他的脖子里。
“呃………”,他觉得眼前发黑,这是怎么啦?难道自己为女儿来讨个说法是错了吗?这,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短短一瞬间,郑昌友早已百转千回,早知道这王子是这样的人,宁愿带着女儿回老家,也比丢了性命强啊!
老婆子提着他,轻松走出房门,看着她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然轻轻松松地拎着,比她体积上大了不止一倍的郑昌友。
一上午没看到老爹,郑慕华还以为老爹难得来都城,是去欣赏这城市的繁华去了,可是到了晚上依然没人,这才着急起来了。
“你们几个都出去找找老爷,一条街一条街的去找,会不会是迷路了。”吩咐完下人出去,他还是觉得心里发慌。
丐帮也有信息传进了大院里,景离看着纸条,陷入了沉思,今天有一位老伯,早上一路打听四王子府,进去后至今没有出来。
熟人的话或许会留客,但他一路打听,显然不可能是熟人,陌生人进去怎会消失?这里面应该有故事。
带着疑问,在城西树林里,他把这些告诉了坛智大师,坛智大师沉吟了一下说:“你先练着,我替你进去探一探,回来再告诉你什么情况。”
深夜,清漪的窗子被拍的“啪啪”作响,等她起床,彩莲和新玉早已点灯开门,景离肩膀上扛着一个人,着急地说:
“清漪妹子,你快看看坛智大师,他应该是中毒了,他帮我去一趟四王府,我等到现在他才跌跌撞撞回来,我还没问话,他就已经倒下了。”
“快,抬到那床上去,新玉,拿药箱,彩莲,去拿温水,毛巾,木盆和皂角液,要快。”
飘絮,山豹几个也被惊醒,全都赶来帮忙,速度很快,皂角液混水给坛智大师灌下去,然后拼命给他催吐。
用银针护住心脉,然后才仔细检查,并快速开出方子去熬药:“帮主,这应该就是那老婆婆下的毒,我这药能拖住坛智大师,不过痊愈还得等刀爷回来。”
景离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说:“好好好,只要没有生命危险那就无碍,刀爷去了也有些时日了,估计这一两天就能回来,那就只能耐心地等了。
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这大半夜的辛苦各位了,你们明天还要出去做事呢,我来守夜就成了,都回吧。”
四王子王府里,还有人在四处搜索着,何婆阴恻恻地说:“都睡吧,别忙乎了,人早就没影了。
这也应该是个高手了,论打斗,我绝不是他的对手,可那又如何,遇到我,他已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有没有看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一个人?你们觉得会不会是郑家的护院,这老东西不见了,他们自然要出来寻找的。”
景亮躲在走廊的阴暗里说话,安漠寸步不离地护着他。
何婆回答说:“我看不像,他进来很久了,开始我以为他是你的手下在巡夜,结果他冲我的院里来了,我就觉得这不对劲。
因为我的院子你王爷可是亲口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的,显然他是外来者,于是我躲在暗处观察他。
郑家不可能请得起这样身手的人,此人的武艺也不可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明天你们关注一下,哪里有中毒毙命的人,自然就知晓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