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福尔摩斯·又青的推理止于一顿晚饭, 虽然没有看到严蕙的男朋友是有一点失望,但是莫易久家的饭菜品质又让她觉得没白来这一趟。
严蕙没法儿忍受她吃那么多,在她向下一块可乐鸡翅伸出筷子的当口, 泼了冷水:“你今天吃不少了,别忘了九月份前你得减10斤。”
郝又青瞪了严蕙一眼, 还是义无返顾下了筷子:“明天我会泡一天健身房。”
曾今今习惯了严蕙对她的吃喝从无约束, 这会儿见她对郝又青管那么严, 不禁有点儿幸灾乐祸了。不过说实在的,她也没看出郝又青哪儿胖, 标准的女演员身材,上镜显瘦, 稍微露点肉又能性感的那种。不像她, 只会被说:“好瘦啊!可惜是个飞机场。”
“又青姐,你九月份有新戏啊?”
郝又青点头, 又叹气:“导演说我太胖了。”
“你太胖啊?”莫易久开起她的玩笑:“这次是演乞丐还是难民啊?减十斤那么多。”
说起这个,郝又青有点兴致勃勃:“是冰妹,年轻时候陪人吸/毒赚钱, 年老色衰没客人找了, 又饱受毒/瘾折磨,最后……”她往手腕上比了一个划拉的动作, 眼睛里却有兴奋得有些变态的光:“割腕自杀。有没有觉得很刺激?”
“刺激刺激,刺激到害怕。”曾今今佩服她的勇气, 说真的, 这戏她是不敢接的。尤其是感受到她的戏痴属性, 让曾今今更感觉到和这些影后级女演员的差距,至少她目前对这些剑走偏锋的戏,是没有什么挑战欲/望的。
莫易久却说:“那你只能靠节食减肥了。健身房出来的瘦和吸/毒出来的瘦不一样。”
“我打算先运动一阵,再节食,如果没达到预期,就去抽脂,抽脂之后肯定病怏怏,连倒霉妆都省了。”
“你们为了戏还真的什么都敢干。”薛月楠庆幸自己没找女演员当女朋友,要不然真受不了女朋友这么“无所畏惧”。
“也不是什么都敢干。”郝又青还是有底线的:“至少我不会去吃减肥药。少吃几顿饭,或者抽点脂肪出来,都还是可修复的,乱七八糟的猛药灌下去就不好说了。”
曾今今赞同:“我以前在舞团工作的时候,就知道团里有姑娘吃药的。结了婚生了孩子,身材恢复不了,但还是想跳舞,就病急乱投医了。后来吃减肥药把身体吃坏了,再也跳不了舞了。”
郝又青不无感慨:“跳舞比演员更像吃青春饭的。演员只要演技还在,老了胖了丑了,还可以去演老的胖的丑的,大不了少赚点儿。”
曾今今想了想,笑着说:“也不是,跳舞的只要身材保持好,老点儿丑点儿还是可以跳舞的,而且很多顶级的舞蹈家,到了一定的年纪后,她的经历,她对万事万物的感悟都会在舞蹈里体现出来。”
“那就不能生孩子啊,一生孩子,至少一半儿得身材走形吧。”
“所以很多舞蹈演员不愿意生孩子。”曾今今说:“要不就趁年轻的时候生,年纪大了身材更容易垮。”
薛月楠作为被迫接受过专业舞蹈训练的女商人,这事儿上也有发言权:“其实是很矛盾的事,她们年轻的时候追求事业,不想生,等事业稳了,又不敢生。特别是那些没熬出头的舞蹈演员,有了不错的家庭之后一般就不会回去了。看我妈,以前也跳舞,今今知道的,后来嫁了我爸,生了我,不跳了。不跳就不跳吧,安心当贵妇就好了,偏要逼我去跳舞。我小时候就不服这个,生怕自己以后跟她一样,跳了二十来年舞,也没到达自己想要的高度,然后找个人嫁了,前半辈子唯一学到的东西就这样荒废了,最后还是把梦寄托在孩子身上。”
“所以这人后来去学商了。”曾今今补充。
“可不,差点儿被我妈耽误了。有曾今今在,我跳舞永远出不了头。”薛月楠拍了拍曾今今的肩膀,说:“真的,你的存在就是我勇敢跑路的动力。当年傅悦就是看不清形势,非要跟你争。”
“傅悦是谁?”郝又青的八卦雷达又响了,虽然她在问出这简单四个字的时候,面色特别平静自然。
“傅悦就是傅雨安啊。我们仨以前是同班同学。”
郝又青显然也不怎么待见她,坦言:“傅雨安啊,我听人说,她看着人是不错,背地里小动作不断。不过娱乐圈这样的人多了去,见怪不怪了。反正别来搞我就行。不过听你们这意思,她是打小就和你过不去?”郝又青转向曾今今。
曾今今是真不乐意提自己小时候那怂事儿,不知多少回了,自己都觉得有几分祥林嫂的气质了。
果然,薛月楠挺愿意帮她出这丑:“她就是被今今压得起了歹念,为了一个参赛名额,跑步的时候绊了今今一脚,她这万年第二就上了,不过也没什么大出息。后来她去当演员了,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可现在今今也进了演艺圈,就又记恨上了呗。”
郝又青一听,同情地对曾今今说:“你也是够倒霉的,一块狗皮膏药从小黏到现都没甩干净。”
这什么说法?曾今今想笑了。
“其实现在已经安生了,我们俩工作上也没什么来往,没事没事。”
郝又青摊了摊手,笑她想法天真:“这圈子根本不会安生,那些爱作妖的,只要没有彻底滚出娱乐圈,就还是会继续在明里暗里作妖。你现在看到的平静,可能是对方短暂的蛰伏,长点儿心眼吧。”
莫易久托着下巴说:“我喜欢你的阴谋论。”
曾今今小眼神儿瞟向她,心想这位姐姐该不会是想下狠手的吧,可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她突然也想八一八郝又青的事,于是问严蕙:“严姐,透露一下,圈儿里有和又青姐不对付的么?”
郝又青说了句:“八卦。”却也没阻止。只是大家心里都在想:最八卦的不是你吗?
严蕙是正经人,不爱八这些,只道:“你们让她自己说,这一路得罪了多少人。”
看起来怨念深重。
“哪儿啊,没几个。而且也不个个是我主动招惹的。就五六年前吧,拍一部戏,同组的男演员不要脸,对词的时候借各种理由对我动手动脚,剧组也不管,导演更无耻,估计跟那男演员串通了,说要加床戏,我看那床戏加得根本没道理,当场罢演走人了。”
“本来这导演也找她回去拍戏了,说床戏不加也行。不过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进组了,那会儿公司力捧她,就没逼她去拍,赔了很大一笔违约金。”严蕙补充。
“后来那群人就黑我,找媒体爆料我不敬业,耍大牌,一听要加床戏,立马坐地起价要加片酬,最后价钱没谈成,迫于无奈,只好换女主。”
“黑的都给他们说成白的。”曾今今觉得人心真是可怕。
莫易久虽然见多了大风大浪,但毕竟拍电影的时候多会是有人情关系的,所以向来是被捧着的,还从没被这么对待过,因此也觉得郝又青这情况真受委屈。
“当时公司让我暂时别出面,留着他们去公关。我就觉得我不能坐以待毙啊,就私下联系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杂志社主编,把那男演员和导演给我下的套私底下爆料给他们了,又雇私家侦探去挖那男演员的黑料。”
小吴听到这里,不禁心生钦佩:“好酷啊!然后呢?”
“然后啊,还真挖出来不少料,我拿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激动得手都抖了,实在太精彩了。然后就一块儿放给媒体了。”
曾今今觉得这也许是郝八卦·福尔摩斯·又青的开始。
小吴继续捧场:“那再然后呢?!”
“再然后?”郝又青瞪着眼睛,骄傲又轻蔑:“再然后那部戏就成了那男演员的最后一部戏,拜拜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