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天光乍现。
唐宣五心朝天静静修行,忽的,整个坊市宛如水雾一般,空中泛起阵阵的涟漪。
而后,随之而来的是空气中的灵气骤减。
唐宣缓缓睁开双眼,神识往四周一探,顿时觉得不对劲。
因为...屋子的阵法居然没了。
坊市实际上只有一个围绕坊市而建的大阵,所有屋子的阵法都是由大阵调理分配。
现在屋子的阵法没了。
那也只有一种解释。
“五行宗的人跑路了。”唐宣皱眉,心中了然。
看来五行宗的局势有些紧张,已经紧张到要收缩势力,减少损失的地步了。
“特么的,这房子是老子花灵石租的,退钱!”
不过好在唐宣租的日子本就不长,相比那些买了房子的好上许多。
损失的一点点灵石还不被唐宣放在眼中。
更严重的是...没了阵法,整个坊市没了监管保护机制。
以后势必会越来越混乱。
唐宣侧身看了一眼紫木盒,里边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正在舒展。
光是隔着木盒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威势。
那是从数万毒虫中脱颖而出的金蚕蛊,其本身便带着一种王虫的威势。
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只剩下七天就能孵化而出。
“还不能走,先将金蚕蛊孵化出来再说。”
唐宣出了院子,见外边吵闹一片,大街上尽是散修。
阵法没了,五行宗跑了,对于散修而言可谓是致命的。
现在人人自危,白日不敢出门,唯恐自家东西被偷。
唐宣静静的观察着,心中感到不妙。
秩序崩溃后,这段混乱的时间绝对会带来巨大冲击。
恐怕不久后就会出现诸多恶性事件。
唯有新的秩序重新建立,整个坊市才能恢复正常。
‘最近还是不要出售丹药了,免得被盯上,等金蚕蛊炼好后再观摩一下情况,不行就溜。’
当然,能不溜最好还是不溜。
凡俗中灵气贫瘠,修仙界又水深火热,凶险处处。
暂时来说,坊市还是个比较适合的地方。
...
...
长乐街。
“张方记,你往哪跑。”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前者身上衣衫褴褛,脸上抹着血污。
而在后边,大汉手持大砍刀,身上法力鼓动。
沿街者尽皆往一旁躲去,不想参与到这种生死纷争之中。
“你夺我道侣,可想到有今日?”大汉怒吼,浑身法力又是一阵,整个人如燕雀一般几个翻身就追了上来。
张方记转过身子,他面上带着一丝惊骇。
以往他仗着一手制符技艺,赚的灵石够多,也就勾引了几个女修。
然而谁能想到现在?
就算符师地位尊贵,然而此时此刻没有实力又有什么用。
他心中懊悔,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去勾引那女修,也悔自己的修为为何如此之低。
“放过我,灵石全给你,好汉,放...”他拼命求饶。
然而大汉狞笑着,手中长刀起落。
鲜血溅射而出,将大汉的面庞,身子尽皆染红。
大汉从地上的尸体上取出个须弥袋,往里一瞧。
白花花的灵石堆积如小山,一叠叠的符箓整齐堆放。
这些符箓尽皆是低阶符箓,无法弥补绝对的实力差距。
修为永远是根本,筑基修士打炼气修士是绝对的优势。
炼气中期打炼气前期也是绝对的优势。
当然,这只是相对资源较少的散修而言。
若是手持高阶符箓,高阶法宝,那就不可同日而语。
低阶的东西无法越级挑战。
大汉拿走须弥袋的动作落在旁人眼中。
也有一些人知晓张方记的符师身份。
再加上须弥袋本身价值不菲,里边装的东西就更不必多说。
一时间,暗地里波涛汹涌。
那大汉还没走出几步,便猛然出现一个炼气中期的修士偷袭。
...
...
闲庭落花,风波不断。
唐宣虽未曾出去,但有神识感应,大致也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静坐在凉亭中,看着水塘中一只鲜红靓丽的小鱼儿瞬息被大鱼吃掉。
凋零的花瓣轻轻落在水面荡漾。
“多事之秋!”
长生之道,在于争。
散修半生,不过炼气,筑基,一生无缘道果。
其中不光是资质的缘故,更多还是因为资源的问题。
所以当有大量的资源能够获取时,杀人不过尔尔。
一切都是为了长生,这是一条布满鲜血的道路。
凡尘俗世,为了些许金银,杀人之事层出不穷,更何况手握力量的修士。
不过几日时光,整个坊市一片混乱,无人管辖。
街上尸体处处,寂寥无人。
傍晚,外边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唐宣打开门,外边是面色慌张的张洁。
“怎么回事?”
张洁有些慌乱,她进了屋子,连忙道:“唐道友,赵道友与一恶汉起了纷争,被人杀了。”
“什么!”
外边的散修再如何死也无妨。
但真正当认识的人死,从鲜活的生命化为没有意识,没有知觉的血肉,唐宣才感到生命的脆弱。
“还有,张文广道友受了伤,手臂被斩断了。”张洁继续说道。
唐宣看了眼张洁,她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衣衫有些缭乱,此时已然露了不少春光。
看来这张洁也是因为是女修才躲过一劫。
张文广曾经帮过唐宣,这情谊他记在心中,此时心中也生出一丝怒意。
“那人修为如何?”
“炼气四重,唐道友,你莫冲动,那人凶恶至极,不是你我能对付的。”张洁见唐宣问话,顿时可怜道。
炼气四重的散修。
唐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近来他已经感知到四周有不少人都在窥视他。
他曾经摆摊,露过面,不少人都知道他是炼丹师。
想必许多人心中也生出贪意。
“若是那人敢来,正好用此人立威!”唐宣冷眼说道,同时看了一眼张洁。
这女修关键时刻跑过来,虽说是性命之故,但也将他拖下水。
张洁迎着唐宣双眼,顿时浑身一抖。
“唐道友,莫赶我走,你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张洁楚楚可怜道。
“不必,你我邻居一场,我自会庇护你。”唐宣说道。
当然,其中关键之处自然在于此事他尚能对付。
而且屋里多个人,好说歹说也多一份助力,平日不必全心坚守,可以余出时间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