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朱敬伦的水兵招募够了,让他们试了试八旗水师的战船,他们操作起来没有什么困难,本就是常年生活在水上的,这种帆船比他们的船也大不了多少,没什么难度。
疍民从广东一直到广西地区都存在,而且并不是定居的,甚至在广东到广西之间流动,这条路他们都熟悉,简直直接上了船,就能当水兵来用。
反正这些战船,朱敬伦也没想过用来作战,只是当作运兵船用,真正作战的,还是手里那艘蒸汽轮船,虽然不大,但是安装了十艘舰炮,其中最大的有32磅,是一门臼炮,射程短,射速也低,但是用来发射爆炸弹的时候,朱敬伦不认为八旗兵能够抗得住。
至于肇庆清军的战船,清军水师最大的海船才250吨,这种内河战船,能有一百吨就不错了,基本上都是单桅帆船,不可能是朱敬伦水师500吨旗舰的对手。
出兵总计人,其中人是新安军士兵和炮兵部队,剩下1000人则是八旗兵,水兵300人暂时不计算在战斗人员中,因为他们除了开船,目前操作火炮等工作,还是由炮兵来完成的。
招募这1000八旗兵,的作用可不小,虽然他们打仗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但是起到的作用绝对不止1000人:
第一,招募了他们,就让广州旗人的立场产生了混乱,他们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朱敬伦了。
之前他们认定朱敬伦造反了,可是朱敬伦一直在穆克德讷和旗人面前坚持他是被耆龄逼的,而且说耆龄不止想要他们新安县勇死,也想要城里的八旗和绿营去死。这是政治上的拉拢。
但是这些人始终不太相信,当耆龄打来之后,他们多数倾向于认定朱敬伦叛乱,也有人按照联络,希望大家起来里应外合帮助镇压朱敬伦,那一个民族都不缺这种热血男儿,但是大多数人都保持了沉默,最终也没组织起来。
这次朱敬伦更是招募1000旗人,带着这些旗人去打耆龄,让城里的八旗兵思想更加混乱。仅仅是这个混乱,就让朱敬伦不用在盯着他们,担心他们反叛了,这至少为他节省了几千兵力。
第二,带着这些人去打肇庆,肇庆城里那些八旗兵会怎么想。朱敬伦这次依然打着各种大旗,会公开宣称耆龄才是叛徒,他们是奉八旗将军的命来攻打耆龄的。只要能给肇庆的八旗兵制造哪怕一丁点的心理矛盾,那就物超所值了。
第三,一旦这些八旗兵在朱敬伦手下效力,远在北京的朝廷就更摸不清情况,他们对广州的应对就会更加的举措失当,朱敬伦就有更多的机会来扩张和稳定地盘,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朱敬伦现在太需要时间了,鹤山的客家人不能不管,帮他们夺回土地是朱敬伦的承诺,同时帮他们夺回土地,至少鹤山客家人就能向朱敬伦提供三万悍勇的老兵,但是土客械斗是大麻烦,帮助客家人收回土地,很有可能引起周边的土人团勇报复,会拉锯多长时间才能彻底平息,朱敬伦自己都没有把握。
所以才刚刚建好水师,都没有经过严格训练,就急匆匆的要攻打肇庆了。因为肇庆一直都是广东通往广西的门户,只有占领了肇庆,朱敬伦才敢放心大胆的分兵去鹤山,而不用担心广西清军通过肇庆回援广州。
送走水师和出征的军队,回到家里,张柔竟然还没有起床。
原因是朱敬伦身体恢复了,身体恢复后当然要洞房,张柔的身体算是美妙的,也是健康的,甚至是强壮的,不是她有多粗壮,而是因为她武艺底子不错,有一些家传武艺,另外则是跟戏班里的师傅学的咏春,粤剧戏班练武的人很多,洪兵造反的时候,专门将这些练武的戏子组成一个军队,发挥出了相当大的战斗力,导致叶名琛后来在整个广东禁止粤剧。
练武艺除了表演之外,就是防身,戏班走南闯北的,是最常见的江湖人,不能不防身。
可在好的身体,也经不住朱敬伦的超人体魄,四倍的骨骼以及对应常人四倍的肌肉能力和其他能力,张柔一开始还能应付,后来就承受不住了,当然朱敬伦没让她受伤,实在是脱力了。
“娘子起床了!”
朱敬伦回来后,笑着呼喊张柔,口气中带着一种调笑的语调。
张柔啊了一声:“你先出去。”
朱敬伦道:“都是夫妻了,还怕什么。”
张柔坚持:“床上是夫妻,床下是君子。”
朱敬伦笑道:“好好好。”
他到没有出去,只是转过了身去,心想一个跑江湖的,规矩还那么多。
“啊!”
那边张柔轻呼了一声。
朱敬伦转身,看到她正在起身,蹙着眉头。
“怎么了?”
说着也不忌讳,直接走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竟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朱敬伦还在疑惑,张柔却非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信仰一般的神态,从被子下拿出来一张白色的捐帕,上面沾满了血污。
朱敬伦不由愣了愣:“你来月事了?”
张柔脸红了,摇了摇头。
朱敬伦心里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不科学啊,张柔之前是嫁过人的,给老包衣的儿子冲喜,没冲上,老包衣儿子死了,那可是成亲后好几个月的事情,怎么可能呢,除非那老包衣的儿子不行。
张柔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朱敬伦的疑惑:“他不爱女人。”
朱敬伦听说过那个肺痨鬼好男风,没想到好到了娶了媳妇都不碰的地步,对于这种人朱敬伦能够接受,个人取向自由吗,但是完全无法理解。
“唉,那你昨天也不叫一声。”
朱敬伦叹道,没想到张柔还是个处女,他到没有严重的这种情节,但也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想到昨夜自己只顾着释放,完全就没想过张柔初经人事,可以想象当时她有多么痛苦。
张柔道:“我受得住,女人嘛,都得经这一遭。”
说着她眉头又是一蹙。
朱敬伦道:“好了,我帮你穿吧。”
张柔不让:“让银环来吧。”
银环是一个小丫头,张千山买来做陪嫁的丫头,年纪才十二岁。
朱敬伦道:“就我来。”
态度坚决,窸窸窣窣的帮张柔小心的穿起了衣服,赤身相对,张柔的肌肤红到了耳根。
张柔不止皮肤好,长得也好,面孔不算精致,而是鹅蛋脸,透着一股大方,身材十分高挑,大概有一米七的样子了,跟其他女人相比,显得鹤立鸡群,而且身材发育的极好,胸脯十分饱满,臀部异常挺翘,也跟这时代的普遍平胸的女人不同,而且因为曾经流浪江湖,并没有裹脚,长着一双天足。
这一切都很附和朱敬伦的审美观,也是机缘巧合了,一个女人如果十三四岁甚至更小就嫁人,肯定长不开,只可能是平胸,身子也长不大,而张柔却因为两次不幸的婚姻,让她以女儿身一直长到了现在,用熟透的花朵比喻正合适,完全长开了。
虽然小脚、平胸,弱不禁风,是中国士大夫的传统审美观念,朱敬伦是一个比较守旧,比较认可传统价值观念的人,但这种审美观他就完全接受不来。哪怕知道丰ru肥tun是西方传播到东方的审美观,朱敬伦也不愿意改了。
记得后世一个美学家写过一篇文章,说审美到了最高境界,就是病态的审美。显然在审美这个方面来说,中国人已经到了最高境界。赏梅要赏病梅,对女人也更喜欢林黛玉那种病恹恹的弱女子。
而西方人,则开始学会了欣赏维纳斯断臂的残缺之美。那种扭曲人脸的抽象画,可以卖到天价。女人疯狂的迷恋高跟鞋,据说有的女模特为了保持瘦骨嶙峋的身材,导致常年营养不良,因此职业生涯中的好几年竟然都没有过月事。
尽管东西方最后都走上了一条病态审美之路,但朱敬伦完全无法认同美学家的观点,他倾向于认为这是一种文化长期发展中积累的腐气太多的缘故,不是审美发展到最高境界,而是审美观本身病了。
朱敬伦虽然也不喜欢什么铁姑娘,不喜欢女人一身阳刚之气,但起码得健康。欣赏女人健康的美,这才是正常的审美观。而这个时代,最不健康,腐气最终的,当然是中国人了。长达几年前的文化积累,早已经腐气沉沉,从宋代开始男人就变得柔弱,不再佩剑,改玩扇子了。本来在汉唐时代用于练兵的蹴鞠,也从宋代一开始的男人游戏,发展到明代变成了青楼女子揽客的表演。
听说五四时期,有一种教育观点叫做“强壮其身体,野蛮其精神”,朱敬伦不由的觉得还是有一番道理的。
小心翼翼的帮张柔穿了好衣服,张柔一直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朱敬伦,穿好衣服后,立马喊银环给她打水梳洗。
朱敬伦这才走了出去,暂时无事可做,目前就是焦急的等待肇庆那边的消息,希望能够顺利,因为肇庆太重要了,打下肇庆,如果能擒拿耆龄更好,一旦完成这个目标,朱敬伦就可以立马展开下一步的行动了,那是一个大行动,将让他至少一步掌控整个珠三角核心区,也就等于掌握了整个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