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烟华得到夸奖,心里很开心。立马问道:“那师傅,我还需要再练些什么?”
林霄道:“扎马步是练下盘,下盘稳了,就可以学一些基础的剑招。今天,我就教你破云剑法前三式,起山式,破土式,迎风式。”
“起山式是蓄势,破土式是出势,迎风式是挡式,前两式为攻,后一式为防,学会了这三招,你就算剑法入了门……”林霄口中说着,已将前三式以慢动作演示了一遍。
筱烟华依葫芦画瓢学了一遍,林霄纠正了一些错误的地方,又看着她练了半天,直到她基本要领都已掌握,才吩咐她勤加练习,有不懂的就问祁云枫,之后就又回去闭关了。
这次,祁云枫看着林霄走远,想到峰上只有他们二人,就拉着筱烟华偷偷溜进冷库。
“师妹,师兄要做点不太合规矩的事,你可一定要帮我瞒着师傅。”祁云枫一脸神秘道。
“什么事?”
“我……嘿嘿,我之前不是说想做一个存药的储藏空间嘛,可是我现在手头没有寒冰玉,就只能先偷点冰库里的,等以后有机会再补回来。你可千万别告诉师傅。”
筱烟华掩口一惊:“你真要偷这里的?你是不是傻?没有寒冰玉,我把储物袋里的药柜直接拿出来给你不就行了,我现在又用不着丹药。”
筱烟华说着就把整个柜子给搬了出来。
“也对哦!那等我再见着叔父,就让他再做个药柜,给你以后放药用。”祁云枫一边收了柜子在储物玉佩里摆好,一边承诺道。
“不用了!”她镯子里有很多寒冰玉做成的药柜,以后足够她用了。
祁云枫弄好后,两人走出饭堂,却刚好碰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一号弟子房走了出来。
筱烟华很快猜出这个人应该就是木须留下来的那位徒弟,他样貌冷峻,更是寡言少语,一句话不说就从他们面前径直走过。
祁云枫淡淡扫了他一眼,见他拿了剑准备飞走,忽然开口道:“师兄可知木须师伯的女儿拜入紫极峰,已经两个多月了。”
前方的身形顿了顿,之后默不作声离去。
“他就是木须师伯的徒弟吗?”
“嗯。他这个人,太过孤僻,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很不招人待见。”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
“他跟二师兄年纪差不多,好了,不说他了。师傅今天教了你破云剑,我们快去练剑吧!”
之后的日子,就是每日稳步就班地修炼习剑,前三式筱烟华练了三个月,后五式又练了差不多五个月,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年关。
林霄每个月都会来看她的进度并稍作指导,但每次看她练完一套,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其实筱烟华很聪明,该学的技巧和动作要领都掌握的很快,招式衔接很流畅,动作也很利落,但总少了些气势。
林霄想,应该是女孩子力道比男孩小了些,她年纪又小,经历的事情少,所以才练不出破云剑法该有的气势。这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强求不得。且马上要过年了,待到了年后再去想如何提升吧。
筱烟华是个敏感心细的,一眼就看出来师傅眼中的不满意,傍晚,吃了饭后,她有些烦闷地找到祁云枫:“师兄,修炼就一定要学剑吗?”
祁云枫见她一副气馁的样子,哂笑道:“怎么了?师傅说你了?”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自己练的并不好,怕师傅失望!”
祁云枫想了想,道:“其实修炼可以不学剑的。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是剑修,亦有气修,体修,或者其他各种各样的杂学,只是昆仑派却以剑为尊,所以入昆仑者必学剑。师傅说,剑乃万器之首,剑成,其他兵器亦可容易上手。天下招式看似五花八门,其实归总起来不过几招,劈,砍,挑,刺……但相对来说,剑是最容易上手也最难精通的。”
筱烟华点点头:“所以,我还是得好好学剑!只是好难啊!我觉得我该听的,该学的都记下了,可是每次练出来,都跟师兄和师傅差了一大截,偏偏我又看不出来到底差在哪里,明明剑招都是一模一样的。”
祁云枫微笑:“或许是速度,又或许是力道。不过你也不必气馁,破云剑剑招强势,并不适合女子学习,就像惊月峰的恭月道君,她将破云剑加以改良,招式更为柔和,以柔克刚,更适合女子修习,日后有时间我们也可以去拜访她,跟她讨些经验。”
祁云枫刚说完,龙五就道:“别听他的,惊月峰那个女人,心思狡黠,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说是以柔克刚,实际上只是在剑招中加了几个阴招,专门用来算计人,那不是正道!破云剑你且学着,待你渐渐领悟了,你学你老祖宗的剑法,那才是女子剑道之巅峰,就连剑宗那老小子也甘拜下风。”
“可是,我现在根本就是一团糟,总觉得差点什么。”这大半年的时间龙五比从前沉默了许多,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时候她发问,他也只是随口应付几句。今日难得听见他指点,筱烟华连忙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剑呢,由气而发,心中有势,才可发挥出剑招的真正实力。你现在年纪还小,感悟不到剑势很正常,先学技巧,其他的慢慢来,总有一天会领悟的。剑只是修行的一部分,修为和法术同等重要。当然,首要的还是提升修为,修为高了,力道和速度上去了,很多事情也会迎刃而解。”
筱烟华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因为春节,林霄难得给自己放了几天的假,陪着两个徒弟过年。他们一起下了山,买了一袋上品灵麦磨的面粉,又把菜园子里长得壮壮的白菜萝卜挖了几棵,加上库里的存肉,调馅儿包起了饺子。
之后他们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和面包饺子,最后冷库的台面上摆满了整整齐齐的饺子。
除夕夜,他们一边吃饺子,一边聊天。时间长了,林霄也懒得在筱烟华面前摆架子,向她讲起了从前的事。
其实,昆仑派是不过春节的,凌云峰从前也不过,直到六年前,祁云枫上山的那个年头,小孩子又皮实又可怜的,来这的第一个春节,自己悄悄躲到山头就抹起了眼泪。
关寅看到后,便跑过去问,那个时候,祁云枫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道:“你们这里过年都不放鞭炮的吗?而且,我母妃每年除夕夜都会给我包饺子,人人都说修仙好,修仙哪里好了,连饺子都吃不到!”
关寅当时一头黑线找到林霄:“师傅,我搞不定他,没见过这么能哭的!”
于是端木乘又去哄,最后不得已,跑去昆吾城,看到城里有卖烟花的,就买了几支,又差他家里的厨子连夜包了一盘饺子,煮了带上山。当时祁云枫冻得直哆嗦,一边吃饺子一边看着云端上灿烂的烟花,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筱烟华听师傅微笑着讲完祁云枫小时候的事,没忍住吃吃直笑:“三师兄,你也太娇气了吧!你刚上山的时候也十岁了,却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祁云枫脸一红,道:“我从前锦衣玉食的,想穿什么伸手就穿上了,想吃什么张嘴就吃上了,刚来的第一年,饭要自己做,水要自己打,就连菜也要自己种,那个时候我每天晚上都悄悄地抹眼泪,觉得自己哪里是在修仙,分明是在渡劫!所以过年的时候,想到母亲,心里一酸,就哭了起来。但是当大师兄给我端来饺子,二师兄举着烟花放给我看的时候,我忽然就觉得,一点都不苦了!”
他笑着吃完碗里最后一只饺子,舔舔嘴角道:“小师妹,你来我们凌云峰算是几辈子修来的好运了。师兄我现在能做饭能吃苦,你呀,只管每天吃好喝好,用心修炼便是!”
筱烟华鼓着腮帮子点点头,端过桌上最后一盘饺子,吃了起来。
林霄皱眉道:“瞧你天天吃的比你三师兄还多,怎么就不长肉呢!快一年了还是这么瘦,要是让你父母看到了,还不得嫌我这个师傅做的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