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逆天而行让秦子固复生后,又打算再次违背天理将生机转移给萧恩吗?
龙五有些不懂,这样做的后果是梁申必死无疑,而且,他把丫头抓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一定跟那个奇怪的阵法有关。
龙五仔细搜寻着,他精神力之强大,可以说世间仅有,一瞬间,无数大大小小的阵法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一一筛选,终于找到了一个跟眼前这个阵法类似的残阵。
关于阵法的来源,有一个说法,曾经灵界生活过神人,他们了解这个世界运行的根本,并遁入凡界,传道授业,从此,才有了修仙一说。
龙五不曾见过神人,他生在蛮荒之地,与野兽厮杀,才一步步强大起来,而开启灵智,却是在万年前偶遇一个人类的时候。那个时候,人类已经在灵界繁衍生息,他所有的知识,亦是从人类那里学来的,所以他博学,却只知道人类知道的事。而一些从远古留存下来的残阵,用不到的时候他一般懒得去研究,故此今日才没有认出梁申所用的阵法。
“小玄门阎罗阵,原本是一个困人之法,阵法启动后,生人魂魄将被困在阵中,可由布阵之人任意摆弄,但不止这一个,还有一个木灵术,土系术法,原是一个治愈法术,被鬼魅之物所伤之人,生机都会有所损伤,此时由木系修士施展木灵术,就会帮其重铸生机,但这里梁申却是用自己的生机来填补萧恩的生机,他是打算用自己的命换萧恩的命,那小玄门阎罗阵又是做什么的……”
龙五回忆着他从一本书上看到的这个残阵,向筱烟华讲述,但筱烟华完全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
“对了!”龙五沉吟片刻突然醒悟:“他在转移诅咒。诅咒是作用在魂魄之上的,所以萧恩无论重生多少次,都会被诅咒所折磨。梁申为了复活他,两人都受到了诅咒,而想要破除诅咒,有两个办法,一是将肉体和魂魄练至极强,可以压制住诅咒,并逐渐消除,但萧恩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二是把诅咒转移到他人身上,但这需要双方魂魄离体,小玄门阎罗阵就可做到,且完全不需要阵中之人的配合,难道,他打算将诅咒转移到丫头身上?”
筱烟华此刻好像多多少少听明白了一些,因为她看到阵法中,萧恩逐渐失去了意识,从他身体上飘出一团莹白的光芒,其中掺杂着黑雾,似是人形,却又飘忽不清。
可是她还好好的,应该不是要把诅咒转移到她的身上吧。
突然,阎王藤的花瓣开始扭曲,接着,竟有赤色的光芒从它身上飘出,形状竟然也是模糊的人形。
龙五看着这一幕,明白了,“梁申是要把诅咒转移到阎王藤身上,藤,即便生出了意识,却没有心,所以即便诅咒还在,已经伤害不了阎王藤了,而且它万年的修为,堪比元婴,足以抵抗诅咒,梁申一定是跟阎王藤有过交易,譬如,它帮萧恩挡咒,他还它自由,可是如此,岂不是放虎归山?”
并且,他还是不明白,丫头在这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筱烟华此刻身体不能动弹,只能看着梁申把双方魂魄牵连起来,之后黑雾从白色魂魄中抽离出来,又迅速寄生在赤色魂魄上。所以,萧恩身上的诅咒应该是被安全转移到阎王藤身上了?
白色魂魄先回归到萧恩的身体里,赤色魂魄似是有些害怕,不安地飘动着,毕竟此时梁申若是想杀它,只需动一动手指便可。
但梁申没有那么做,一是因为他有诺在先,而是即便他杀了阎王藤的魂魄,阎王藤的本体还在,本体没了意识,就会全凭本能捕杀,他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对付不了失去控制的阎王藤。
梁申脸色苍白,原本光滑的眼角竟然长起了皱纹,双鬓的头发,也在顷刻间雪白。
他看向筱烟华,勉强一笑:“原本,我想过把诅咒转移到你的身上,这样,你还有三年的时间可活,你师傅人脉广,说不定可以帮你破了诅咒,健康的活下去。可是我后悔了,你才十几岁,子固却活了几百年了,哪怕转生成萧恩,他天赋不如你,你将来会比他拥有更高的成就。我带了你两年,感情还是有的,不忍心你遭受萧恩同样的痛苦。所以,半路我想到了这株阎王藤。我与它定下契约,把诅咒给它,我帮它脱困,但是它一个造下诸多杀孽的邪物,若是就此放它离开,必定又是一场杀戮。”
梁申目光落在雪白的花瓣上,继续道:“所以我还是把你带了过来,帮你筑基,是为了让你牵制于它!”
梁申说着,持剑刺入阎王藤赤脸的眉心之处,墨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就连那赤色的魂魄也跟着痛苦地扭曲起来。
“你要做什么?”筱烟华不解道。
“是死契,他准备让阎王藤成为你的奴仆,定下死契,从此,阎王藤的本命之源就握在你的手中,它若想伤害你,就会神魂俱灭,而你若想让它死,便只是弹指一间。虽然这东西看起来很恶心,但若是能成为你的奴仆,也不是见坏事,至少它实力强大,可以保护你。”龙五解释道。
筱烟华很意外,所以她战战兢兢好几天,只是虚惊一场?
“只有筑基以后,才能承受住定死契时万年妖物的本源之血,”梁申拿容器装满了绿色的液体,摇摇晃晃走到筱烟华跟前,蹲下去用手指蘸着液体在地上画起了符咒,“这是定死契的符咒,契约成立后,阎王藤便会受你驱使,你要他生,他便生,你要他死,他变死。我选你,因为你生性纯良,我相信你日后会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我不是个古板的人,妖,也有善良的,本性难移,我赌你不会借着阎王藤的手乱杀无辜。”
知道梁申不会害她后,她开始担心起梁申的身体状况,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此刻行动缓慢,就像个老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