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增无奈地退回原来的位置,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提醒你,宗主和你师傅都非善类,师傅的死可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听到这个消息,木玉华眉头一皱:“所以你是魔族派过来的卧底?”
“不是,我……”
“够了,趁着还没人发现你,快点滚!我不想听你废话!”
“玉华,我真的……”
“师叔!”院子里传来喊话声。
木玉华眼神一冷:“还不走!”
木增深深看了她一眼:“筱烟华也来了,我走了!”
木玉华眼神微微一滞,没有说话。
木增念了咒语,重新化作小苗,最后消失不见。
“师叔!可是睡了?”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他们刚刚应该没有看到木增,木玉华装作刚刚起身,摸索了一阵,点灯开门。
“张师侄,可有事寻我?”
这弟子名张选,是其他峰派过来协助的弟子,一路上时不时地拿余光扫视木玉华,眼中的倾慕十分明显。
但木玉华显然很讨厌这样的行为,对他态度十分差,若无必要,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原本是徘徊在木玉华门外想偷窥她的,但好像远远听到里面有声音,走近的时候,那声音又消失了,让他一度以为产生了错觉,但还是大着胆子上来问了问,想在心上人面前留点印象。
“不是,刚刚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就过来瞧上一眼,怕师叔出了什么意外。”张选讪笑道。
木玉华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这里无事,请回吧!”
张选慌忙应着,转过身去,木玉华已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但她吹了灯,坐在黑暗里,想起木增刚刚的话,又觉得心中困扰不已,想了会儿,她站起身来,打开房门。
门外,张选还在院子里徘徊,看到她开门,随即就迎了上来:“木师叔!”
木玉华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理也不理就走出院子。
张选愣了一下,低声骂道:“有什么神气的!不就是天赋好些嘛!”
但他说完,又悄悄跟了上去,直到看着木玉华消失在安清的房间,才不舍的守在外面。
筱烟华正在角落里偷偷看娘亲睡觉,听到外面的动静,她连忙屏息躲到暗处。
木玉华推门走了进来,趴到安清枕边,轻声喊道:“娘。”
安清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听到她喊就睁开眼睛:“玉华,你怎么来了!”
“我睡不着。”
安清听了,把被子掀起一角:“那进来跟娘一起睡,小时候啊,娘就经常搂着你俩一起睡,你爹都老埋怨,让他睡书房。”
木玉华眼睛一红,钻了进去,躺进安清怀里。
“娘,我知道,你跟爹都把我当亲生孩子看,对我没得说,我本不该贪心的,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亲生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
安清略一沉默,道:“血缘之亲不可断,你有这想法,是对的。其实啊,我对你爹娘也不是很了解,老实说,我跟他们只有几面之缘,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上几句话,他们就去了。”
“那娘能跟我讲讲,我出生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清闭上眼睛,陷入回忆。
“那时,有妖兽闯入丹珠峰,五宵城狂风暴雨,淹了大半个城,很多人都携家带口逃出城内,五宵城几乎成了半个空城。可偏巧不巧,我临盆在即,当夜就发动了,你爹没办法,只能陪着我留在家中,连稳婆都找不到,香茵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爹一个大男人,也是手足无措,只知道生孩子需要热水,可厨房都被淹了,我们是在二楼的阁楼才躲了水,根本没办法烧热水。”
安清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心里一酸,那时候是真的惊险她痛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差点以为她就要死在那场暴雨中了。忽然,风和雨都停了,就连房子里的积水也退得很快。
筱右宁喜出望外,一边嘱咐香茵照顾安清,一边跑去厨房烧热水,可是柴火都打湿了,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一对夫妇闯了进来。
两人都是容貌出色,但一身狼狈,嘴角都带着血迹,尤其是那名女子,大着肚子,眼看就要生了。
筱右宁顾不得许多,把女子安排进房间,就在安清阁楼旁边的厢房。
男子显然比他有经验,且会法术,只几下就让潮湿的柴火燃了起来。他嘱咐筱右宁烧水,自己则跑去照顾妻子去了。
筱右宁看着那团火,这才想起,妖兽出没之时有仙人过来相阻,应该就是他们二人,于是他烧水更加卖力了。
不久,一声啼哭响起,男子匆忙跑过来拿热水,筱右宁才知道,那女子生了,恰好在此时,阁楼也传来一声啼哭,安清也生了。
筱右宁顾不得其他,提了水就跑去安清房间,虽没有经验,但好在有惊无险,母女平安。
这时,筱右宁才想起另一对夫妇,便跑去敲房门。
没一会儿,门开了,男子抱出一名婴儿,是用他的衣服包起来的,他转身关上房门,神情痛苦:“我夫人她……可否请您帮忙喂一下我的孩子。”
筱右宁看到襁褓中粉嫩可爱的孩子,心一下就软了:“当然可以!请问这位公子,您可是从灵界来的仙人?那凶兽可是您制服的?”
男子淡淡点了头,木然地转身回了房,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孩子。
筱右宁愣了一下,想到他刚刚失去妻子,应该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所以没敢多说话,抱着孩子就回了阁楼。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小孩该用的东西,好几套给两个小家伙用也足够,再加上安清奶水好,便将两个孩子都养了起来。
只是连着三天,那个房间都没有动静,筱右宁不敢打扰,每天只把饭放到门外,但里面的人动都没动过。
筱右宁怕他出什么意外,就劝道:“公子,令夫人已经去了,日子总要过下去,孩子还小,我们可以帮忙养活她,但她不能没有爹娘啊!”
里面似是听进去了他的劝,打开房门。那夜夜色昏暗,他看不清男人的脸,这次他才发现,男人脸色灰败,看上去已经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