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天境界!!!”
就在罗修玄青色真气具现时,主桌上的几人纷纷惊呼道。
此时,罗云海的双眼中,露出了强烈的激动神色,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的孙儿。
他知道先天殷实之姿的修行者,进阶以后意味着什么。
因此,之前为了心中那个不切实际的可能,而心怀希冀,最终决定赌上一把。
虽然他知道罗修的修行,难于常人十倍不止,极大的可能终身无法进入周天境。
但这些年他却始终关注着,那个乖巧懂事的孙儿。
只不过这些年他无法从其身上,感受到半点真气波动。
最后便决定将罗修的洗礼,延迟一年举行。
直到凑够元石购买天材地宝,再通过洗礼帮助罗修,踏入修行行列。
然而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天水城会在此时易主。
新城主上任以后重启税赋,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起初罗云海想凑出五千块元石,到聚宝楼中购买一滴唤灵液,作为今年洗礼的主要灵物。
这样罗修就有更大的机会产生气感,踏入修行之路了。
可即便是重征赋税,在全族吃饭都成问题的档口,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让罗崇礼换回了,一朵聚灵人面菇。
虽说效果比不上唤灵液,但也整整花掉了三千颗元石。
由此可见罗云海,对激活殷实体质的修行决心有多么强烈。
成功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失败则整个罗家庄节衣缩食,再苦熬上几年。
所以有些知情者,因此对罗修一家,均是抱有一种强烈的恶意。
当然,现在罗修不仅踏入周天,甚至还打通了奇经八脉,成为了大周天修士。
这让孤注一掷的罗云海深感慰籍,随口大笑道:
“哈哈,天佑我罗氏一族,得此天纵之才!”
台下身形消瘦的罗崇文,此刻也是难掩激动之色。
“自大哥踏入禁地以后,罗氏再未出现过,具有金鳞之资的天才,父亲终日为此伤神。”
“但在今日金鳞重现,修儿将带着家族走向辉煌!”
想到这里,罗崇文顿时将手中的册子,涅得嘎吱作响。
与激动的罗氏族人不同,王执事当下正拿着一本金色的册子,不断在上面翻阅着。
两条浅淡的眉毛,此时正深深的蹙到一起,有些困惑地嘀咕道: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方才那小家伙运用的是道家真气。”
“可如此精纯的真气,竟与天宝册中记载的功法信息,没有一套能对上。”
“哪怕是中土道门中的秘法,在天宝册中亦有记录,但符合刚才真气波动的功法,我竟找不到只字片语,奇怪!~”
思索至此,王执事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校场上的罗修,随后便带着和煦的笑容,朝着罗云海拱手道:
“没相当今日王某竟有此荣幸,见证罗家庄金鳞子的诞生,实乃建德三生之幸!”
王执事言罢,话锋陡然一转,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过罗族长,如果建德没记错的话,贵庄所修炼应该是妖族功法《负山图》吧?”
罗云海闻言满脸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王执事何出此言啊。”
王执事带着和风细雨地笑容回应道:“如果建德没有看错的话,方才令孙显露出来的真气波动,所修的应该是道家功法吧。”
罗云海顿时一怔,因为他刚刚在得知罗修的境界以后,过于激动并没有探究,其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
现在突然被王执事问道这个情况时,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满脸的笑意也因此遏制。
“呵呵!罗族长,在下只是出于好奇随口一问,并无它意。”王执事依旧和风细雨地笑道。
而一旁自始至终保持淡然姿态的罗云峰,此时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我曾游历中土,在一处太古遗迹中,偶得半本道门功法。”
“三年前我见罗修这小家伙,对《负山图》并无兴趣,便将此法传授与他,不知王执事对此可有异议?”
王执事见状尴尬一笑:“晚辈怎敢有异议,只是对稀缺的功法比较好奇,所以才敢斗胆问询,是在下唐突了。”
罗云海有些诧异地看了兄长一眼,随后便豪迈地笑道:“无妨无妨!道家法门乃是万法之首,王执事有些好奇也实属理所当然。”
王执事歉意拱手后,便深深地看了罗云峰一眼。
毕竟能够游历中土,还能在太古遗迹中全身而退,这让他不得不重视,面前这个死气沉沉的老人。
“看来当年罗崇法的惊鸿一现,绝非偶然!”
“不管如何,此次同罗家庄走到一起,这步棋定然没有走错。”
思索种种,王执事再度举起酒杯,迎向主桌的几位族老。
此时,罗修站在台上正暗暗盘算,要不要继续角力获取更多的元石。
毕竟元石越多,之后到聚宝楼能购买,更多的枪术典籍。
但将所有底牌尽皆暴露于人前,不是他处事的风格。
略微思索后,看在枪术典籍的份上,他决定再度角力。
因为现在的底牌,对未来的他来讲不足道矣。
他只会越来越强,还有时间可以好好打磨和积累,届时抬手之间,便有如今全力以赴的实力。
所以想清楚这些,他决定继续角力,获取更多的元石。
随着他的移动,台下狂热的众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纷纷爆出热烈的欢呼声。
不断跳动和挥手的人群,在校场周围形成了一股,黑色的浪潮持续涌动着。
就在气氛达到最高点的时候……。
一道声音悠悠传来,瞬间盖住了所有人的欢呼。
“抱歉,真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各位的雅兴,但职责所在还望诸位海涵。”
说话间,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雄壮大汉,自大门处鱼贯而来。
来人穿着杂乱的服饰,双手中皆是持着锋利的兵刃。
各类武器被擦拭得雪亮,只是一些兵器的血槽当中,此刻仍透着点点嫣红。
身下的高头大马打着响鼻,暗红色的鬃毛上,当下正在往下嘀嗒着鲜血。
众人一看便知这群土匪,是刚从其他庄子过来,身上的血迹都没来得及处理。
这样也平添了一股凶悍残忍的气势,让那一群人看起来尤为狰狞。
欢呼的罗家庄众人见状,倏然安静下来。
一些脾气火爆的族人,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但却被旁边的族人拦了下来。
“原来是左堂主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不知今日上门所谓何事啊?”
罗崇信分开人群,从其中拱手而出,随后瞥了另一小簇人继续道:
“你们马家庄什么时候,跟黑风寨搅和到一起了?”
罗家庄各位族老,以及各个具有修为的族人,此时均未作声。
但都表情不善地站在后方,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不过,罗崇信身为庄子的护卫队长,眼下自是对接的话事人,所以族人都默契的跟在他身后。
骑在马上的另一小撮人,大多衣着朴素较为干净,闻言后从中走出一人道:
“崇信啊!让罗云海那老小子出来,老夫一把年纪就不难为你一个小辈。”
“况且,我马家庄和他们是在庄子外面正好碰上的,过来不是一回事。”
嗖!
一道疾速的声音传来,罗云海倏然出现在校场台上,用着洪亮的声音说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头老铁马啊,有什么事非要大年祭的跑过来讲?“
身为一族之长的马铁生,见对方上来就称呼自己的小名,顿时有些恼怒嚷道:
“小海子!要不是今天年祭,我定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今天我们过来是有一事,想找云峰大哥来评评理。”
坐在主桌上的罗云峰,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对此并未回应。
校场台上的罗云海,见此哈哈大笑道:
“哦?黑风寨找上你们,打算让我罗家庄帮忙出头?妄想!”
马铁生的脸色慢慢阴沉,最后直接胀成猪肝色,恼怒地喝道:
“别跟我打岔,我且问你,三天前你们庄子,是不是有两个小娃娃,进过琳琅山脉?”
罗云海听完此言也止住了嬉笑的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罗修,然后应道:
“有什么事就别绕弯子了,一口气说出来吧。”
马铁生眼睛微眯冷笑道:“我伯钊侄儿一年前,在偶然的情况下,寻得一株极为珍贵的灵草,欲要将其献于族内度过难关。”
“但在采撷的过程中,发现此等灵物距离成熟还差些时日,便向族内告明情况。”
“老夫在知晓后,便派我儿致胜前去探查,待情况核实以后,便安排族人日日看护,最后因为族中事物繁杂人手不够,便安排赤睛蛮牛守于后山,以防苍莽妖兽及无耻蟊贼。
“可是就在前不久,曾有歹人出没,先杀蛮牛后取灵草,我侄儿伯钊欲上前说理,险被其害掉性命。”
“我儿前去支援时,曾遇上歹人,只是那人过于面生,逃窜方位直指罗家庄,因此,老夫不惜于年祭之夜登门探寻,如若发现此獠还请贵庄休要袒护。”
罗云海不屑冷笑道:“三天前发生的事,你现在过来不觉得太晚了吗?而且琳琅山里的灵物,本就是无主之物,只要不在你们庄子里,所有人都可争夺,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来教你吧?”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是不是只需要我派一位族人进山驻守,这整片琳琅山的天材地宝,都是我罗家庄的,届时进山之人如有所得,我便上门追讨。”
“你一把年纪了觉得此事可行?!”
马家庄众人一时间被罗云海怼得面面相觑,马铁生也是被气得剧烈的喘着粗气道: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当时我伯钊侄儿就在后山,亲口告知他们此灵草,是我马家庄之物。”
“而且在此之前我等也看护近一年之久,哪般像你说的随便派人,去守整片琳琅山了,咳咳~~”
或是因为太激动,马铁生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旁边的马致胜赶紧走到其身旁,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部。
罗云海却是风轻云淡地笑道:“说这么多都是你一面之词,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马铁生咳了好一阵过后,继续道:“我儿致胜和伯钊侄儿,都可以作证,当日乃是他们亲眼所见,如有半点虚假可道心起誓。
罗云海依旧淡然应道:“都说了你们是一面之词,作不作证的不都随他,空口白牙信口开河?
“再说了以他们两人的资质,就算不以道心为誓,修行之途也走不了多远,所以没事就请回吧,恕老夫腿脚不便无法送行!”
这段话连罗家庄的自己人都不信,毕竟刚刚就冲他从主桌到校场台上,怎么看也不像是腿脚不好的样子啊。
“你…你!无耻之尤!”
马铁生被气得浑身发颤,然后用着颤抖的手指,激动地指着罗云海怒斥道。
对此罗云海浑然不觉,依旧是伫立在校场上泰然自若。
“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先入席吧。”
主桌上一道沙哑的声音徐徐传来。
原本被气得剧烈咳嗽,连腰都直不起来的马铁生,闻言后倏然起身拱手笑道:“谢谢云峰大哥!”
罗云海见对方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顿时忍不住怒道:“我就知道你老小子是装的!”
后者得意一笑,便带着马家庄的众人,坐到附近的酒席上了。
罗云海则是一个闪身,从校场台上跃了下去。
随后与马铁生并肩朝着主桌走了过去。
此刻骑在马上的一众黑风寨土匪,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首一个五短身材,体型臃肿的男人不屑笑道:“看来指望你们两家,打起来是不可能了,外界说你们两个庄子同气连枝,果然不假。”
罗崇信冷冷道:“让左堂主失望了,今日来我罗家庄,可是为响钱一事而来?”
左泰见状嗤笑道:“算你识趣,既然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就赶紧让人把响钱取来吧。”
罗崇信并未立即差人去拿响钱,而是不解地看着对方道:
“黑风寨的规矩向来,不会在年祭当天来收响钱,不知今日左堂主是受,哪位寨主的委派前来征收响钱,可有手牌为证?”
左泰直接从其滚圆的腰间,抽出一块黑色的金属令牌,最上方刻着一个凌厉的“二”字。
“响钱自然是二当家负责了,这是他的手牌看好喽。”
罗崇信仔细打量片刻后点点头,随即便作出手势招呼身侧的族人。
正在他凑近族人耳边一阵絮叨时,左泰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次响钱有变化,和以往有些出入。”
罗崇信见状停下交谈,面露戒备的神色问道:“哦?不知今年响钱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呢?”
左泰闻言满脸的肥肉堆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用着十分欠揍的语气说道:
“听说你们罗家庄,有个小家伙手里有株…春生秋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