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一副淡定模样的间宫,默默地将双手交叉探进羽织的双袖中。
“是你们赌馆不守诚信。”
间宫轻声反问道。
“怎么现在反倒成好像是我们错了一样?”
“少废话!”另一名护卫粗暴地回应道,“赌馆都是这个样子的!你有什么意见吗?!你这个混球搅坏了我们的生意,就用你的命来赔偿我们吧!”
从4个方向包围住绪方与间宫的这4护卫攥紧了他们各自手中的刀。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杀气弥漫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绪方,默默地伸手探向自己的左腰间……
就在这时——
嗤!
利器入肉声轰然在绪方的身旁响起。
原本安安定定地跪坐在蒲团上的间宫突然暴起。
在起身的瞬间,使出了拔刀术!
明明间宫的动作是那么地快,但刀刃出鞘时却没有半点声响。
刀刃以快到令人窒息的速度扫向离他最近的那名赌场护卫。
刀刃扫过这名护卫的要害,泼出大量的鲜血。
用快到令人窒息的拔刀术将这名护卫斩毙后,间宫不做任何停歇。
刀光连舞3次。
锋利的刀刃以不同的角度斩向另外的3名护卫。
先是一记横斩,斩开一名护卫的喉咙。
然后将横斩切换为斜劈,从一名护卫的左肩砍到他的右腹。
最后用一道上撩将最后一名护卫斩倒在地。
干净利落的4刀。
每一刀都精准地命中这些护卫的要害。
将这4名护卫全都解决了后,间宫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啊”了一声。
“绪方君。”
间宫看向绪方。
“抱歉,你应该不会怪我没留2个人给你吧?”
“……不会。”绪方朝间宫投去无奈的目光,“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而怪罪你……”
“不会就好。我的同伴里有个热爱打架的家伙,如果他是你的话,此时肯定早就吵吵嚷嚷着,怨我没留几个人给他。”
间宫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中的刀朝下用力一挥,甩尽刀刃上所附着的鲜血。
随后偏转过头,看向已经吓坏了、瘫坐在地上的壶振与中盆。
“喂,我问你们。”
间宫抬起右手中的打刀,将打刀的刀尖对准壶振。
刚才间宫用拔刀术一刀将藤壶斩成两半时,也斩到了壶振的右手尾指。
但间宫并没有将壶振的右手尾指给斩断,仅仅只是将壶振右手尾指的皮肉给削掉了一点。
“你们两个应该都是根岸家族的人吧?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在哪里?”
间宫的话音刚落,脸上早就布满了泪水与鼻水的壶振立即扯着哭腔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是根岸家族的人!我只是一个被根岸家族的人雇来摇骰子的人而已!我不知道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在哪!”
间宫偏转过头,看向中盆。
“那你呢,你知道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在哪吗?”
“我不知道!”中盆连忙摇头,“我也只是一个被根岸家族雇来的人而已!我不是根岸家族的人!”
听完这2人的回答后,间宫发出一声带着些许无奈之色的叹息声。
“间宫。”绪方朝间宫问道,“你觉得这2人说的话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间宫轻声道,“我不认为他们两个面对死亡的威胁,还敢跟我扯谎。看来我们两个来的不是时候啊,现在刚好没有根岸家族的管理人员在赌馆内。”
听完间宫的话后,绪方也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轻叹声:
“那也就是说——我们两个此次的赌馆之行白跑了一趟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之。”间宫在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先离开这里。我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龙野藩的与力和同心很快就会来了。”
“在还没解决掉与根岸家族的恩怨之前,我可不想被龙野藩的与力和同心纠缠。”
说罢,间宫再次将目光偏转到壶振与中盆的身上。
“我们之间无冤无仇。”
间宫朝壶振与中盆轻声道。
“但是让你们两个活着的话,可能会向龙野藩的与力和同心泄露出我们两个的存在。”
“若是让龙野藩的与力和同心知道斩杀了这些赌馆护卫的家伙,是一名带着眼镜的武士,会给我们俩之后的行动带来很多的麻烦。”
听到间宫的这句话,壶振与中盆的脸瞬间就“唰”地一下白了。
二人连忙哭喊道:
“不会的!我什么都不会跟与力和同心说的!”
“我会保密的!我不会告诉与力和同心任何关于你们两个的事情的!”
……
然而——不论二人怎么哭喊,间宫都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记住我这张脸,若是死后化为冤魂,记得来找我索命。我会把你们两个再斩一次的。”
说罢,间宫连挥两刀……
……
……
“绪方君,我们走吧。”
用随身携带的怀纸将刀刃上的鲜血与脂肪擦干净、且收刀回鞘后,间宫一边朝绪方这般说道,一边朝赌馆外走去。
而绪方也面无表情地跟着间宫,与间宫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座此时密布血腥味的赌馆。
走出赌馆后,清爽的空气立即扑面而来。
闻习惯了赌馆内那浑浊的空气后,绪方现在只感觉外面的空气闻起来格外舒适。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绪方朝间宫问道。
“我们去松町吧。”
“松町?”
“龙野藩的一座小町。从这里走过去的话,刚好可以赶在天黑之前抵达。”
“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去松町找家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接着去寻找根岸家族的情报吧。”
说罢,间宫率先迈开双脚,朝北方走去。
绪方在犹豫了一会后,便跟了上去。
二人以相同的速度并肩同行着。
在都默不作声的情况下,二人离开了柄本村。
待离开柄本村后,绪方突然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静语气朝身旁的间宫问道:
“间宫,你到底是谁?”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地将左手按在左腰间打刀的刀镡上。
间宫不假思索地答道:“一名普通的浪人而已。”
“你刚才所使出的剑术,以及那利落的斩人手法,可一点也不普通啊。”
绪方将搭在打刀刀镡上的左手,稍稍攥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