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但是曹灿灿并没有在生活当中过多的找我麻烦。也许是前些日子薛浩与曹歌的那一番话对她有了触动,也或许在她心里面,她也是认同了所告知其我只是她母亲离世的导火索而已这一件事实。好在,曹灿灿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她这一点性格,还是比较优秀的,至少我学不来。
那天晚上之后,我一直在等着曹歌和母亲追上楼来和我去将关心啊,疏忽啊,悔恨呀等等,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其实这样也好,免了麻烦和纷扰。就像曹灿灿刚才所说的,哭个什么劲儿呢?是啊,现在和我讲又说个什么劲儿呢?即便是将所有事情好与坏,或者是说对我的心理疏导都已经解决不了问题的话,说再多,只是其一厢情愿罢了。
我已经摸索出来了一条路,便是自救。目前看来,成功与否尚且未知,但向前前进,便就是好的。
事发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晚饭后,曹歌来到了我的卧室。她说想为我办理转学,但是我很坚决地拒绝了。她很诧异:“沐夕,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更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你要明白,如果你懂我的意思,那你就应该接受我为你安排的转学。这,或许是我为你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曹歌在说这话的时候很诚恳,我知道她的心思,但是,我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我不转学。”
“为什么呢?”曹歌疑惑地问着我。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忽然之间觉得,或许我能应付得了。”我没有回头看她,自顾自地说着。
“应付得了?如果你能应付得了,你怎么会如此的焦虑和失常?况且,你要明白一点,舆论这个东西,它如果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气候,那便是教科书里所讲的,它势必会以某种自然现象呈现出来,并且,想要隐退,也是需要时间的。”我没有说话。
“哦,我可能说得深奥了。我就是说,这外头的流言蜚语,不会说没就没的,可能几个月,甚至一二年。你确定你能应付?沐夕,你看,前些日子,是我们的疏忽,才忽略了这一点。但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事情的根源,我们能改变,为什么不去做呢?”
“我想试试。”曹歌看我态度很坚决,便也作罢。只不过,她在临出门的时候,依旧非常证实地问了我一句:“你确定自己想好了是吗?”
“是的。”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好吧。如果,你想换个环境,你随时来找我。”说完,曹歌关上门出去了。
曹歌走后,我并没有学习。我在思考揣摩不透的自己。关于不转学的这件事情,我也是突然之间决定的,并且在那一刻,耳朵里总是响起曹骐说过的话,如果想不被别人说,那么,就要学会变强大。是的,他说的没错。我似乎一下子便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在那段时间里,已经不去奢望谁能够对我的心境感同身受了。我决定让自己成长。对于我而言,成长便意味着,不去和自己的矛盾抗争。
当我做了这个决定的那一天晚上,我发现南京的秋季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寒冷。这或许就是心情影响对环境感知一说吧。你若问我,我选择让自己去成长,是指释怀了吗?当然不是。我只是选择不再逃避。
当然,成长的过程是漫长的,不管你是否做好了迎接蜕变的准备,你依旧会发现,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当我们想要努力去完成一件棘手的事情时,你原本等待的结果瞬间便换了方向。为什么?因为,始料未及的插曲。
几天之后,学校通知各个班级,要准备开秋季运动会。班主任在讲台上宣布这一学校活动之后,同学们便都兴奋了。开始停不下来地交头接耳,小声商量着谁都报什么项目。当所有项目都报名结束之后,老师说要在同学之间选出一人,在运动会期间配合生活委员去管理这参加项目同学的书包、水杯和衣物。
我心思一直都没在这上头,正低头往本子上画着画,忽然听到有个同学喊我的名字。我一抬头,发现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这里。我心里一惊,这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师,曹沐夕吧,她心细。”给老师提出这个建议的,是班级里一个调皮捣蛋且很招人烦的同学,他在向老师推荐我之后,挑衅般地回头看着我,那眼神儿似乎就是说:“来呀!曹沐夕!有能耐你就来抓我啊!”我一直愣着神儿。
“曹沐夕,可以吗?”班主任老师望向我。我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里有对我点头的期盼。或许,在她眼里,这也是一个和同学搞好关系的好机会。
阚涛推了我一下,小声问我:“老师问你呢,你能行吗?”在我尚未回答阚涛的时候,老师又问了一遍。
“好。”我的这一声好,引来了班级里不少同学的唏嘘声。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被挤在墙角的学生,不配参与任何集体活动,因为我的出身是丢人的,因为我的存在害死了无辜人的母亲。所以,当我有别于平时一口答应了下来之后,他们那表情,不夸张,能吞得下一只蛤蟆。
老师笑了笑:“好,那就这样,上自习。”
老师走了之后,阚涛小声对我说:“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变了。”
“哪儿变了?”
“额...比之前勇敢。”
“是吗?那是因为之前太不勇敢了,对比的吧。”阚涛没有说话。不过,我从他哼着小曲儿的状态中,还是能察觉到,他是在为我这个变化感到高兴。
一星期之后,运动会如期召开。我坐在班机队伍的旁边,专门负责看管所有参加运动项目同学所换下来的衣物以及所带的物品。其实倒也挺清闲的。
只不过,所谓傻子,便是往往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化或太复杂化,然后让自己陷入一地鸡毛的境地。我那时候似乎就是如此。
运动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有一位天参加田径的同学回来翻找衣服:“喂!曹沐夕,你有没有看见放在我衣服兜儿里的一个小钱包?就是装硬币的那么大小。”
“没有,都在这儿呢,你再找找!”我也帮忙翻找着。
“这儿哪有啊!诶,你不是专门看衣服的吗?你这看什么呢啊?我东西丢了你都不知道?”我一遍解释着,一边慌慌张张地帮她找着。桌子的上下前后左右都翻了个遍,结果也没有发现她所说的小包,而且在我印象当中,压根儿真的没有看见什么小钱包。
她把衣服往桌子上一甩:“不是,曹沐夕,你是不是个傻子呀?怎么交代给你这么点事儿,你都办不好?!”
“我真没看见什么小钱包。”
“你还狡辩?”
“我没有,你们的衣服,是班长一起送过来的,我都没有动。要不,你问问他?”
“我问得着他吗?就是你弄没的。你等着曹沐夕!”说完,她一溜儿小跑去找了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