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靖是这次的主帅,所以,叶檀是没有资格出现在最庄严的场所的,可是呢,为什么一点都没看到呢,可能这方面也有李世民装的一部分。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连李承乾都没有任何的异议,这就说明,人家早就知道了,而他的这个话题,其实并不显得十分的高明,因为之前叶檀似乎就没有打算直接回来,否则的话,以他的『性』格,恐怕松洲军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李靖本来也是坐在锦榻上面的,听到这句话,直接就顺滑地跪在地上,磕头道,“还请陛下赎罪,松洲候叶檀微臣并没有带回来。”
“什么?为何?难道是因为他的嚣张跋扈,不将你这个主帅放在眼里?”李世民本来还春风化雨的表情,在这一刻,却忽然变成了冷漠如冰,冷冷地看着李靖,似乎都是他干的一样。
“陛下,非是如此,非是如此。”
李靖这人虽然不是个比较利益主义者,可是却是个讲道理的人,为什么会如此说呢,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需要为了道理活一场,所以,他总是干出来让人倒霉的事,李渊造反的时候,他去告状,李世民造反的时候,他两不相帮,从道理上面来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从情感上面来说,就郁闷了。
因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是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活着的。
“启禀陛下,因为这次战后,朔方那里的百姓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只是呢,他们因为经历了这场战事之后,几乎是没有办法活下去了,而且陛下也应该知道在大唐最多的就是门阀,而这些人之中有一些人也在一些家族里面麾下,所以,叶侯为了让他们自力更生,所以留在那里的。”
“真的如何?”李世民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着他问道。
因为在大唐,门阀可能是李世民最想清除的一个东西了,因为他本身就是门阀出身啊,当初的大隋朝说的好听是杨广弄塌了的,可是如果真的深究起来的话,你会发现门阀在其中至少也得占有一半的原因,因为杨坚很多年也没有解决这么一个问题。
而李世民这个家族就是其中的一支,所以,他现在真的是恨不得直接将这些人全部给砍死了,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的话,可能最先垮塌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江山了,然后就是自己的小命了。
门阀不可怕,可怕的是附着在门阀身上的那些人,这些人遍布大唐的各个角落,他投鼠忌器,所以,没有办法,可是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是希望有人帮自己做到这些事,而这里面自己和一些人说了自己的心里的话,也许只有叶檀一人真的记住了。
“回禀陛下,真的如此,那里的人不多,只有几千人,可是呢,他们现在已经被松洲候带去的东西震撼到了,微臣相信,到了明年冬天的时候,那里就不一样了,只要是朔方那里的人以后可以吃饱穿暖了,那么,那里就是我大唐最好的防线。”
李靖的这句话没错,因为朔方表面说是大唐的,可是那里到底是谁的,可就不一定了,边塞的立场很简单,谁需要谁强大,我们就是谁的。
“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耗费不少牛羊?”
听到了叶檀给朔方百姓的耕田办法,李世民忍不住问道,因为如果按着这个速度的话,到时候颉利可汗的牛羊是不少,可是一部分是自己的,如果真的都拿走的话,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个要是放在过去的话,他是肯定不会这么想的,可是上次的少府监送来的东西,让他看到了,于是,他现在也懂得一些财货之事了。
“只要是边塞可以稳定,耗费多少都是应该的。”李靖的印象里,李世民可不是个小气的人啊,今天怎么回事啊?
“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爱卿,你说叶檀在去帮你趟路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事,朕听说是遇到了义成公主他们?”这件事李世民不是生气,而是激动啊,异人呢,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来长安,虽然我没有很多钱,也没有其他好东西,可是你不能这么市侩好吗?都是高人了,为什么要如此啊?
“这件事却是微臣的一个疏忽。”李靖这句话不见得有丝毫的推诿的意思,而是直接就说了,“本身微臣以为颉利可汗也算是一方之主,在遇到这样的事的时候会率领军民抵抗,可是没想到前部的将士被我军杀退了之后,他竟然弃城逃跑了,结果那个时候,听说有人将叶侯引过去了,也正好撞到了他们,只是颉利可汗有点过于的谨慎了,竟然独自跑了,而义成公主和杨政道正好被叶侯抓个正着,也算是好事了。”
“这个人是谁?”李世民继续问道,像是一个想要知道秘密的孩子一样,非常的激动。
“听说是沙漠上最大的马贼夜陀。”李靖对于这一块知道的不多,加上他现在身份也开始慢慢地不一样了,和马贼之类的人掺和在一起,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听说叶檀和这个马贼聊天聊天的挺开心的?”李世民不愧是皇帝,关注点都不一样,让李靖觉得自己似乎是想多了。
“具体的事,微臣不知道,不过呢,后来那个夜陀离开的时候,将他自己的那个巨大的驼城留给了叶侯,微臣看来,那个驼城至少也得有上千匹骆驼。”李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羡慕,这些东西得多少钱啊。
李世民更加如此,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发生在自己知道的时候呢?
“这个不算战利品吗?”李世民想了一通还是没有办法将这个东西算在朝廷这里,于是就忍不住反问道,这个就有点耍赖了,你跑出去回来不给长辈弄点好处,你觉得合适吗?
“陛下,此事是松洲候和夜陀的私人交情,自然是不算的,不过呢,老臣听说那个夜陀也不算是坏人,不仅送给他不少的最好的葡萄酿,还有一些黄金和十二头雪白的白骆驼。”李靖说到最后的时候,差点流口水了,其他的东西都无所谓,可是对于将军来说,白骆驼和酒是一种不能放弃的东西。
“这些东西难道也没有带回来?”李世民发现一场战争下来,自己似乎就剩下赔钱了。
“陛下,驼城没有,而白骆驼由松洲叶家村的人护送,给太子殿下三头,长乐公主殿下六头,剩下的三头全部孝敬了皇后娘娘了。”李靖这句话说出来都想要笑了,没有陛下的份。
“什么,竟然不给朕?他的胆子太大了。”李世民暗道,虽然我不喜欢骆驼吧,可是白骆驼是圣物啊,你竟然直接给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以及老婆,却没有给自己,难道是歧视自己吗?
“陛下,听说那些白骆驼得到的方式不够光明,所以就没有献给陛下。”李靖继续忍着笑说道。
“什么方式不够光明?这小子,就是看不起朕这个干爹,真的是岂有此理。”李世民依旧觉得不舒服,忍不住埋怨道。
而李靖则继续说道,“陛下,听说,这些白骆驼本来是夜陀那十二个恶魔一样的兄弟的坐骑,结果,叶侯说了,你们要么呢,就将这些东西留下来,我让你们走,要么呢,你们就一起留下来,我杀了你们,然后我带走,你看这样的选择是否非常的简单呢?”
李世民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个小子,这是敲诈啊。
这样的行为可是典型的泼皮行为,也就是说,你的东西,我看上了,你就得给我,你不给我,我就找事挑衅你,然后将你们全部干倒了之后,再将东西拿走,这是强盗的逻辑,不是一个将军的逻辑。
“这小子竟然在突厥实行强盗的行为,让四周边民如何看待我大唐?”李世民这就是故意的鸡蛋里面挑骨头了,什么叫做看待我们大唐啊,对于敌人还能稍微讲究一点,可是夜陀不是敌人啊,他是冤大头啊。
“陛下,刚开始的时候微臣也觉得他如此做不太好,可是后来一想,叶侯如此做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夜陀也只是个强盗而已,对付强盗应该不需要什么礼仪之类的吧?”李靖这句话明显是说的很真切,只是眼神却落在李世民的脸上,等到他脸『色』为微微变好的时候,又接着说道,“况且,我们也没吃亏啊。”
李世民本来好一点的脸『色』,一下子就降下来了,心中暗骂道,“你们是没吃亏,可是我吃亏了啊,我吃大亏了,这次打仗,虽然胜利了,我也出了一个鸟气,可是少府监空了,我的亭子不见了,我的宫殿不见了,我的曲江池不见了,而似乎大家都有好处,就我出了一口气,这算是什么事啊?”
马车很快就到了长安城了,然后四周的人都在欢呼,似乎有无穷的欢快的想法,只是李承乾身边的人似乎在增多,因为这个时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来刺杀他的。
而在皇宫里,平时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李渊,此时却打扮整齐地站在台阶下,四周除了一些老仆之外,还有李世民派来监视他的人,只是今天大家的心情都挺好的,所以,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自从当上皇帝之后,李渊是很辛苦的,这种辛苦不是说玩女人方面,他也想要干一番大事来,可惜的是,最后发现自己这方面的本事不够,当了皇帝才知道自己的表兄弟是如何的艰难,因为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战争留下来的创伤极多,可是他划算是可以接受,可是那么强大的突厥,他如何应对呢?
如果说中原上对突厥最熟悉的门阀就是李家,当初为了打天下,可是当了很久的孙子的。
因为知道,所以更加的担心这帮孙子,可是没有想到才过去两年多的时间,李世民就将突厥给灭了,虽然只是东突厥,可是依旧不错,以前的突厥就叫做突厥,后来分裂的主要功绩在长孙无忌的父亲身上,那家伙这方面是个牛人。
“哎,二郎啊,你果然比你大哥做的不错。”李渊吧唧了一下嘴,发现自己似乎是想要喝点,于是转身走回巨大的宫殿门口道,“来人,给我摆宴此处。”
身边的老太监一看是门口,这么冷的天还要如此,不是找事吗?
不过呢,他们早就知道李渊其实早就不想活了,所以根本就不说话,赶紧上菜上酒,让他一个人喝醉了就好。
长孙无忌一直都跟房玄龄等人坐在马车里,只是刚出来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这里是李世民的主场,可是当唐俭上了他们马车之后,就开始询问了,有些事不问清楚,是没有办法睡觉的。
“没有想到,你这次命真大啊。”长孙无忌虽然是个私心比较重的人,可是呢,做公事也非常的得力,要不然凌烟阁的二十四功臣图之中的老大可不是这么容易挂上去的。
“是啊,差点就没命了。”唐俭虽然比长孙无忌大一些,可是自古很少是靠着年龄来谈论事情的,而是靠辈分,靠官位,如此一来,你就算是看到老人给年轻人磕头,你都不需要太紧张,也不用担心有雷劈之类的,自古的雷是不劈高位者的。
“听说叶侯这次在朔方表现的不错?”脸『色』微微发白的杜如晦轻声地问道,他是兵部尚书,身体却不好,经常旷工,很多时候都是由李绩来处理事情,可是他的地位和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唐俭一个小官还是没有资格在他的面前耍大的。
“嗯,我们这次回来的人,除了极个别的伤得太重的之外,大部分人都活下来了,都是靠着叶侯的帮忙,他是将后勤的事做到了极点了,以后绝对可以推广的。”唐俭从叶檀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自然是愿意给他说话的,这次要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他是不愿意回来的,去松洲多好。
“这个……”杜如晦刚要继续问什么,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阵阵的刀剑撞击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有人喊道,“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