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李世民淡淡地说道,然后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样,忽然看着王德贵道,“爱卿,问吧。”
“谢陛下。”
这次是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叶檀,一个是王德贵。
而常涂站在上面,怀里的果子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虽然不是很深,却可以让自己身上的味道慢慢地被压制下来,自古以来,人老了,身上就会有很多不好的味道,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呢,一些人喜欢用香薰,比如说李世民现在还是很年轻,经常用一些熏香,味道一流的感觉。
叶檀慢慢地起身,然后看着朝廷上的这些人,说真的,年纪有大有小,但是呢,都似乎有点疲惫的模样,这样的人不管是如何,在初唐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努力地干活,就算是陷害人也是如此,毕竟一个朝代,有如此的本事,还是需要大家的帮忙的。
“叶檀……”
王德贵的话刚落下,叶檀就直接打断道,“叫我侯爷,要不,刺史也行,叫名字,你是谁,你是我的长辈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
王德贵被叶檀的话反驳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但是呢,人家说的不错,叶檀不管如何都是有爵位的,而且还是一个刺史,单纯地按着过去的品级来说,比他要高,而且你不能胡说啊。
但是呢,王德贵是王家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有一股子傲气,这种傲气来自几百年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思路和行为,所以他以为可以这么说,却是错了。
“你……”王德贵没想到叶檀如此的嚣张,不由得皱眉地看着对方。
“启禀陛下,臣认为松洲侯无礼,当训斥。”之前的那个人崔兆竟然又来了,在这里开始说话了,要不是因为对方是崔清尘的父亲,叶檀早就想办法弄死他了,但是呢,这个人也是个无赖,之前欠钱的话,虽然后来还了,却是将叶檀的名声说的很难听,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事情,说真的,有好处得到的话,就没事,得不到的话,就会翻脸,就是如此的实际呢。
“哦?我不知道如何无礼了?”叶檀看着这个家伙,别看人模狗样的,却是个人渣。
“王御史虽然品级不如你,爵位不如你,却是你的长辈,你如此对待一个长辈,出言不逊,可是可以?”这个人倒是会说的很有意思了,过去的人,不尊老的话,是一个麻烦事,其他的人都看着他,不知道他如何说,但是呢,还是有人觉得不可思议的。
“呵呵,你这话好没意思哦,我大唐治国国家靠的是什么,是律法,年纪大了,就应该被尊敬,万一对方不是个东西呢,难道这样的人也要尊敬,而且年纪大不代表辈分大,很多人年纪很大了,可是因为家族里乱七八糟的,所以这个辈分就很小了。怎么,要不要我和他论论?到时候再说,可好,还有,年纪大,金河里的王八一个个都很大的了,也不见你如何尊敬呢,怎么,在我面前摆谱了?他摆的出来吗?他如何摆谱的,你来告诉我?”
“你……”
崔兆被叶檀的话说的不知道如何说,只能退回来,过去的大家族虽然人数多,但是呢,因为人数多,所以人员就很乱,有一些人可能只是个在囊宝里的孩子,却已经是另外一个头发花白的人的爷爷了,你说奇怪不?
而且叶檀说了,年纪大不算什么,有本事,我们论论,这个是没办法做的,因为叶檀这样的人过去的家族都不行,所以繁衍的时候就会很慢,如果真的论起来的话,恐怕这个王德贵还得喊自己爷爷呢。
“松洲侯,松洲刺史,行了吧?”
王德贵这些人的日子过的不错,所以呢,对于一些人还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爱答不理的事情,还是很多次了,但是呢,在叶檀这里却是狗屁没用,你是个什么玩意啊,你以为年纪大了,你就有本事了?老人变坏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坏人变老了,算是个狗屁啊。
“嗯,这个就悦耳了不少,以后要听话,大唐是一个讲究规矩的地方,不要信口雌黄,虽然我不知道我的辈分比你如何,但是呢,肯定会高了不少,这个不能胡来的,否则的话,难道让我去找道士来吗?”
“找道士,何意?”魏征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问了一句,一般情况下,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找家里的人嘛。
“唉,就他这个年纪,父母应该已经不在了,而且就他这样的德性,说真的,就算是父母在的话也会被气个半死,所以,我只能找道士过来招魂啊,然后他父母聊聊,是如何教出这么奇形怪状的人,真的是让我佩服啊,这样的人如果将这样的教育办法流传出去,然后北面给突厥,南面给其他的国家,真的是作死的一条妙计啊,你说呢?”
叶檀的话让其他的人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只是呢,有些事还是需要给王德贵面子的,所以只能憋着,连李世民都差点笑出来了,这个小子嘴巴真狠。
“松洲侯,我不与在这里呈口舌之快,今日,陛下喊你来,是因为我要弹劾你,你可知道?”王德贵的脸色一下子就从红色变得铁青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呢,叶檀不在乎啊。
“知道啊,虽然觉得你辈分小,不过呢,你毕竟是朝廷的御史,你就说吧,我犯了什么事,唉,好久没有人过来弹劾了,我都觉得生活没有了什么意思呢。”
这个话真的是嚣张啊,让常涂都差点笑出来了,不过呢,也因为如此,他胸口的那个苹果露出了一个头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开始蔓延,让李世民都忍不住洗了几口。
“前些日子,你是否派人去了洪州的叶氏,然后将他们家里的东西都给抢了,刺史袁成派人去阻止,还被你的人给打了,是否有这样的事情?”王德贵觉得继续和叶檀讨论这个东西的话,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会变成孙子了,还是将这个事情说出来吧。
“有这个事情。”
叶檀的话让长孙无忌的眼里有了一丝别样的味道,不过呢,没说话,而有的人却忍不住想要说话了,这个时候他们绝对会将朝廷的律法拿出来说事,他们不是不懂,而是在对自己有好处的时候才会懂,其他的时候,都当作看不见一样。
“你松洲侯也是我大唐的侯爷,难道不知道抢劫别人的东西是违反律法的事情吗?打了朝廷的人,就是造反吗?”
王德贵的话很有意思,之前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那么,说真的,现在的大唐的那些世家剩不了几个了,差不多都得拉出去砍头了。
“你的意思是说,打了朝廷的人就是造反,是吧?”叶檀却似乎没有否认其他的,而是反问道。
“什么意思?”王德贵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呢,却还是点头道,“说的没错,你之前一直都说朝廷的律法是严格执行的,那么,他们出去的话,就代表了朝廷了,你们的人怎么敢如此做,难道不怕朝廷的律法吗?难道不是挑衅朝廷,想要造反吗?”
“嗯,你说的很不错,我都被你的话感动了。”
“你是认罪了?”王德贵赶紧敲定这个事情,虽然不能让叶檀去死,可是呢,一旦你没有了爵位的话,我们就可以好好地收拾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武德一年,王家的一个人,叫做王强,因为朝廷的捕快通知他们家去交粮食,就派人将捕快的腿给打断了,后来赔了钱了,可是有一晚,那个捕快的一家五六口人,全部都横死了……”
“武德一年,王家的一个人,叫做王晨,因为经过一条当时正在建设的路,结果他就要过去,结果被当时的朝廷的人给赶过去了,一气之下,将那个人的胳膊打断了……”
“武德二年,王家的一个人,叫做王蒙,因为看上了当时的一个主簿的妻子,带人连夜冲到人家,一口气杀了十五口人,然后将那个女子带回家,玩弄了一番之后,就直接上了,抛尸……”
“武德二年,王家的一个人,叫做王城,因为路过一个酒馆,喝了几杯之后,和一个唱曲的人发生了冲突,当时有个官府的人经过,说了他一句话,他转身就用长刀将这个人的脖子给砍断了,后来如何了……”
……
叶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类似书本一样,差不多得有半米那么厚实,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放在怀里的。
随着他一条一条地念出来,王德贵的脸色大变,因为这些事,他知道,都是真的。
过了一会,差不多念了五十多条之后,叶檀笑呵呵地将这个东西收起来,然后看着四周的人都看着自己,不由得笑着说道,“不用着急,这样的东西,我手里有一百多本呢,你们家里做了什么事,我都知道,虽然很多似乎都是道听途说的,不过呢,一查的话,应该八九不离十,不知道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继续听下去呢?”
废话,谁敢继续听下去啊,刚刚王德贵的那句话,现在看来就是催命符啊。
“叶檀,你如何有这样的东西?”李世民冷冷地看着叶檀问道,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干这样的事情来了,这个可是很遭人恨的。
“唉,陛下,这个是当初为了修整松洲的律法,提供例子,臣就让人收集了一些,不过呢,臣没有用他做其他的东西,只是平时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今日听到这个王御史的话,我才发现自己真的不合格啊,和他们比起来,我自己就是个坏人啊,所以,就念出来。不是说,做事之前先做人嘛,弹劾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自己也要干净呢?否则的话,凭什么弹劾别人呢?你说,是吧,王御史?”
王德贵的脸色已经变了,这个小子到底收集了多少这样的东西啊。
“哼,修整律法就整修律法,其他的不要多说,和官差发生冲突,也不一定都是别人的错,朝廷的不少地方还是有一定的倒霉催的人的,所以,此事就此作罢。”
李世民的话让王德贵的脸色恢复了,然后看着叶檀,真的想要将这个人给吃下去了,什么东西都朝外面弄,他想要干什么?
“刚刚王御史问我,为何要去抢劫一个洪州叶氏,我这里就说了吧。”
叶檀看着对方也暂时不敢废话了,就继续说道。
“这个洪州叶氏,可能从祖上来说,和我们松洲叶氏有点关系,但是呢,到底是如何,其实也说不清楚,前些年的战乱,让到处都是死人,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都是通过互相折腾的方式来活下去的,就像是现在的一些人,他们的姓氏就一定是过去的他们的祖先的姓氏吗?这个不一定吧,但是呢,当时我们叶家村的前任村长,叶文章,也是我的一个的长辈,就想着,如果可以有一个祖地的话,也是好事,所以就派人去了洪州找一下,因为按着祖先的一些流传下来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还是有可能的,结果呢,到了那里之后,发现洪州叶氏差不多都要饿死了,这个可能也是一种普遍的现象,毕竟大唐在结束了战乱之前,大家都在你我互相厮杀,根本就没有人和陛下一样地注意民生,所以呢,这些普通人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当时去的时候,一共有差不多三百多人,结果呢,只有三十多条裤子,其他的衣服没有的人几乎都是如此,住在一个听说都要倒了的破地方,当时,叶文章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心中很不舒服,毕竟就算不是祖地也是一个祖宗的可能性很大啊,所以,他就通过松洲的一些人,将不少的物资递过去了,希望他们可以过的好一点,至少是也得有一件衣服啊。同时呢,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返祖,但是呢,这一切都是他的奢望。”
叶檀说到这里,就看了一眼王德贵,继续说道,“他以为自己找到的是祖先的种子,却没有想到却是一群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