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刚鬣见状,虽感惊讶,却并未慌张,他盯着面前的玉兔精,问道:“你也背弃了嫦娥,下界为妖了?”
玉兔精神色凝重,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道:“是。”
“呵~”朱刚鬣忽的冷笑,语气略显悲凉。
他环顾四周妖王,祭出神兵九齿钉耙,朗声大喝道:“要打,本帅奉陪,只是,本帅很是疑惑,你们这些妖孽,为何要帮那金蝉子重登佛位?”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白象精冷笑不止:“妖孽?我说天蓬元帅,你还当现在是五百年前吗?你还当自己是那天河元帅吗?现在的你与我等并无区别,皆是你口中的,妖孽!”
最后“妖孽”二字,显得极为讽刺。
“还与他浪费什么口舌?天蓬元帅,让本王先来会会你!”青狮精祭出九环钢刀,率先发起攻击。
朱刚鬣对于青狮精的刀法似乎很是了解,他双手持耙,正面迎上。
双方交手不到十个回合,朱刚鬣便不屑哼道:“大开大合,破绽百出!”
“破!”随着朱刚鬣大喝一声,九齿钉耙将九环钢刀挑飞出去,青狮精也被他凌空一脚踹退四五丈远。
“好一个天蓬元帅!让贫道会你一会!”蜈蚣精祭出一柄青光利剑,一跃而上。
朱刚鬣将灵力灌注双臂之间,横起九齿钉耙格挡这飞起一剑。
“锵!”
青光利剑砍在九齿钉耙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兵器交响之声,朱刚鬣站于原地纹丝不动,反倒是攻来的蜈蚣精感受到那九齿钉耙上传来的强大冲击力,他自己被这股冲击力给反弹开去。
“一起动手!”红裙蜘蛛精见状,大喝道。
白骨精祭出一对骨剑,白鼠精祭出双长剑,二人齐上,朱刚鬣刚要反击,只见七根蜘蛛丝忽的袭来,将他的九齿钉耙牢牢锁住。
朱刚鬣以一敌七,在力气上却难以胜得七只蜘蛛精,四柄利剑两面劈了来,他只好放下手中钉耙,往后闪避。
卸了武器,朱刚鬣似是成了任其宰割的羔羊,青狮精捡起九环钢刀,正面大喝:“你降是不降?”
朱刚鬣却有恃无恐,右臂高扬,那被蜘蛛精夺去的九齿钉耙突然化作一团雾气消散不见,紧接着又一柄九齿钉耙落在了他高扬的手掌之中。
“废话少说!一起上吧!”
蜈蚣精飞至半空,双手已然开始宽衣解带,他神色凝重道:“天蓬元帅修为已然突破大罗金仙,大家若再有留手,恐要遭罪,速速尽显神通吧!”
白鼠精当即哼道:“大罗金仙又如何,难不成还真想以寡敌众?”
话音刚落,白鼠精便挥起双长剑再度攻上前去,朱刚鬣不再留手,灵力运转,大罗金仙修为展现的淋漓尽致,白骨精挥动骨剑紧跟白鼠精其后,两位修为皆处于太乙散仙的妖怪力战朱刚鬣,仍旧落于下风。
“锵!”
白象精施展神通,欲以钢铁长鼻偷袭朱刚鬣,却不想在离他后背三尺时被朱刚鬣反身一耙刮出九道浅浅的伤痕。
“好神通!”朱刚鬣大声称赞道。
“嘶~果真是好兵器!”白象精倒吸一口凉气,顶着那象鼻传来的疼痛感,继续挥舞袭击。
七只蜘蛛精再度祭出她们的本命法宝蜘蛛丝,七根蜘蛛丝在朱刚鬣与白骨精和白鼠精打斗时突然袭击,朱刚鬣的躯体被紧紧捆住。
就在这时,他单手持九齿钉耙抵挡白骨精和白鼠精的攻击,左掌抬起,默念法咒,施展天罡三十六变之术中的“回风返火”之术。
只见一阵狂风大作,风向由北往南直吹七只蜘蛛精脸上,七道天火自朱刚鬣左掌引出,沿着那七根蜘蛛丝蔓延而去。
“啊!”
七只蜘蛛精惊恐大叫,忙撤去法宝,可那火已然烧到了她们肚脐眼处,最终法宝受损,七只蜘蛛精皆有轻伤。
“砰!”
趁着间隙,白象精的钢铁长鼻猛烈的鞭打在了朱刚鬣的后背上,朱刚鬣紧咬牙关,虽吃痛却并未慌了手脚,他横起九尺钉耙一把甩开不善力的白骨精和白鼠精,反身一记“掌握五雷”术法打在白象的钢鼻之上。
“呃!”
白象精发出一声闷哼,他明显被这一掌打得吃痛不已。
“锵!”
与此同时青狮精也挥着九环钢刀扑了上来,朱刚鬣一个疾退五六步,在躲开青狮精钢刀的同时双手持耙使出全力的一耙朝着那不断偷袭自己的象鼻狠狠砸去。
“收!”
白象精忙收回法术,看着那挥空的一耙,他惊出了一升冷汗,若是这一耙当真砸在了他的象鼻之上,那自己这象鼻怕是要被九齿钉耙给斩断。
“看法宝!”
蜈蚣精抓住机会,飞来朱刚鬣正前方,一把扯开上衣,他胸膛上的千百只魔眼瞬间释放妖艳光芒,刺的朱刚鬣双目只觉刺痛。
青狮精抓住这个机会,扬刀看去,朱刚鬣虽无法睁眼,却能够感受到那袭来的戾气,他立即默念咒语,施展遁地之术。
“锵!”
九环钢刀砍在了地面,溅起一片碎石,朱刚鬣消失不见了。
“哪去了?”众妖疑惑时,朱刚鬣突然从蜈蚣精下方飞出,九齿钉耙直奔他下盘突去。
“他在那!”白鼠精第一个看见朱刚鬣从地底冲出,她大叫一声,蜈蚣精一个后跃闪避开来,心中一悸,忙祭出七星宝剑。
“诸位遮住双目,皆往后退。”蜈蚣精厉声喊道。
只见他脱去外衣,魔眼占据了他整个上半身,胸膛与后背没有一点空隙,他手持七星宝剑,光着膀子和朱刚鬣一对一大战起来。
朱刚鬣无法避开魔眼的照射,他只好闭着双目凭感觉与蜈蚣精大战,足足战了三百多个回合,朱刚鬣终是被蜈蚣精找到机会,一剑刺穿了臂膀。
“法天相地!”
朱刚鬣一轮战了下来,灵力耗损过半,在一时间无法破除那百目星君的魔眼时,他只好施展出“法天相地”让自己变成一个百丈巨人!
百丈大的巨人看似比这座高山还要大,蜈蚣精魔眼中散发出的光芒被其庞大躯体压制。
看着变成百丈巨人的朱刚鬣,众妖纷纷面露惊叹,白象精暗中咂舌道:“这就是大罗金仙的实力吗?”
太乙散仙的妖怪即便将法天相地修炼到极致,最多也只能变成三四十丈的巨人,这百丈巨人,或许真就只有这位修为已至大罗金仙的朱刚鬣才能驾驭吧。
“诸位请以灵力掩目!”蜈蚣精朗声提醒,突然飞至百丈高空。
他停在朱刚鬣面前,此时百目星君宛如朱刚鬣一只眼睛大小。
“百眼金光阵!”
蜈蚣精神色巍然,脸颊泛红,他祭出全身灵力,双臂高抬,只见他身上千百只眼睛齐齐释放刺目金光,此时的金光比之先前还要强烈数十倍,金光范围,可罩十余里。
众妖纷纷运起灵力护住双目,朱刚鬣则一手横在眼前遮挡金光,一手作拳朝着正前方释放百眼金光阵的蜈蚣精重重砸去。
施展法天相地之后,行动会变得迟缓,笨拙,在那只诺大的拳头还未砸在百目魔君的身上时,一支通体晶莹的捣药玉杵从玉兔精手中飞了出去,正中朱刚鬣胸口。
“呃···噗!”
玉杵轻轻的打在朱刚鬣的胸口,却直接将这个百丈巨人打回了原本大小,朱刚鬣半跪在地,九齿钉耙落在一旁,他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胸口,一口浓烈的妖血从他口中喷出。
“唰唰!”
两柄长剑趁机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白鼠精气呼呼的哼道:“哼!让你再凶!”
朱刚鬣被玉杵打得魂体一颤,他知道玉兔精并未对自己下死手,但灵力耗尽的他也已无还手之力。
“元帅,我求求您了,您就服一次软,随三藏法师西行吧。”玉兔精恳求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朱刚鬣宁死不屈道。
众妖对这个软硬不吃的天蓬元帅早有耳闻,看着他如今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皆感束手无策。
蜈蚣精已然捡起自己的上衣穿好,他走到朱刚鬣面前,沉声劝道:“一千年前,你在昆仑山偷师学艺,为的是什么,可还记得?”
朱刚鬣眉头紧蹙,反问道:“你怎知此事?”
蜈蚣精缓缓道:“当年在昆仑山脚偷师学艺的,可不止你一人,不过偷师的人类,却是只有你一个。”
朱刚鬣的眉头越皱越紧,似是在担心蜈蚣精会说出一些他害怕听到的话。
蜈蚣精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那时候与我一同偷学道法还有许多妖怪,当时我们修炼闲暇最常讨论的便是你,我们不明白,一个人类为何要跟妖怪一样偷师,你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拜入昆仑山阐教之下。”
“后来,在我修到地仙修为时,看见你已然修成太乙散仙,并且以散修身份参加了那一年的天庭征兵。再后来,就听说你成了天河统帅,八百年前,率领天河水军攻打南瞻部洲妖城的是你,七百五十年前,率部平剿六妖王结盟的还是你,当年我就在想,像你这种天赋极高的修士,敢打敢拼,立下赫赫战功的统帅会有一天成为天庭第一权臣,成为手握重兵的大元帅。”
“后来,你的确成了手握重兵的大元帅,可是你却没有成为权臣,并且最后,还将自己的一生,都给毁了!”
朱刚鬣震惊不已,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他不明白蜈蚣精怎会知道这些,他想反驳,却又无法反驳,因为蜈蚣精所说的这些,皆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众妖一般吃惊,他们皆不敢发出声响打断蜈蚣精的讲述,而蜈蚣精,却是越将越激愤。
“谁也想不到,战功赫赫,手握六十万天河水军的天蓬元帅会有被玉皇大帝贬下凡的一天,并且还错投了猪胎,更可笑的是那个罪名,那个调戏广寒宫嫦娥仙子的罪名。”
“呵~当真可笑!”
朱刚鬣突然惨淡一笑,反问道:“何处可笑?哪里可笑?”
朱刚鬣问到此处,蜈蚣精忽然哑语,仿佛不知该如何应答,那闪烁的目光更显有一丝慌乱。
朱刚鬣追问道:“方才那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此刻,众妖方才恍然大悟,那一直没有现身的黄袍怪定是将这位天蓬元帅调查的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他是在何时将这些告知蜈蚣精的?
“元帅!”玉兔精突然喊道。
朱刚鬣面露疑色的看着她。
“元帅如今可是忘了,千年前付出一切,孤注一掷,想要保护的人是谁?”玉兔精厉声问道。
“嗡~”这声质问,令朱刚鬣心中一怔,脑子嗡嗡作响,他不敢提及,更不敢承认,他只是无奈的苦笑着,摇头道:“时过境迁,有些人,有些事,早已不同了。”
“有何不同!元帅可敢问一问自己的心?”玉兔精继续追问。
“从五百年前,她在凌霄宝殿当众只认我时,就已经不同了。”朱刚鬣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没有不敢与不屈,他只是淡漠的摇着头,说出这句话,玉兔精看着他此时的神情,心口忽然一痛。
五百年的那一幕,实在伤他伤的太狠了,他那可坚毅不屈的钢铁之心,也已经被伤透了。
见玉兔精也劝说无用,众妖又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境地。
朱刚鬣脸上的神色极为淡漠,嘴角仍旧挂着丝丝苦笑,看上去有些苦涩与无奈,也有些心伤与悲凉,但谁也不明白,他心中真正所思所想的,究竟是什么?他的执念,他的爱,究竟是什么?
“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利刺耳的讥笑声突然从夜空传来,众妖抬起头才发现,那一朵筋斗云不知何时停靠在这片黑色的夜空中,上面正躺着一只四肢朝天,放肆讥笑的猴子。
“臭猴子,你来作甚?”青狮精怒喝道。
“怎的?这是你家的山头啊?俺老孙怎就来不得了?”孙悟空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你这嘴碎的猴子,有能耐下来,看本王不三刀劈碎你的猴脑!”
“行啊!我就躺着不动,你上来砍我的猴脑吧。”孙悟空大笑道。
“好啊!你别跑!”
见青狮精当真要腾云驾雾飞上去跟孙悟空打斗,蜈蚣精赶忙制止道:“切莫冲动,这猴子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来的,且让我先问问他的目的为何。”
白象精也忙劝道:“是啊大哥,你先别那般冲动。”
被蜈蚣精和白象精一左一右拖住两条手臂,青狮精极为不耐烦的道:“罢了罢了,你们去跟他讲吧,我看见这猴子就来气!”
蜈蚣精叹了口气,向前踏出一步,仰起头看着夜空中的孙悟空,问道:“不知大圣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孙悟空见蜈蚣精待自己这般有礼,他便嘿嘿笑道:“俺老孙来此,并非是为了你们,更加不是为了那几只花容月貌的小妖精,而是为了我这个观音菩萨钦点的呆子三师弟。”
“嗯???”
众妖齐齐望向朱刚鬣,朱刚鬣头也不抬的大骂道:“你这遭瘟的猴子,莫不是也想劝我拜入金蝉子门下?当真是痴心妄想!”
孙悟空不怒反笑:“嘿嘿嘿嘿,呆子,俺来与你打个赌如何?”
朱刚鬣冷哼道:“赌什么?”
见他松口问赌什么时,众妖皆喜出望外,感到有一丝希望,孙悟空道:“就赌你那位新婚的妻子,高翠兰高小姐。”
看着朱刚鬣一脸疑惑之色,孙悟空继续嘿嘿笑道:“咱们就来赌一赌,她嫁给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如何?”
朱刚鬣自信满满地哼笑道:“哼~翠兰与我是真心相爱,即便她知道我是妖怪,也绝不会离我而去的。”
孙悟空摆手嬉笑道:“诶,话别说的这么满,到时候打脸可是会很疼的哟!”
“喔~喔~喔~”
鸡鸣声在高老庄响起,天色蒙蒙亮,正是农家汉子下地干活时分,高员外宅子的新房中,却传出一声尖叫!
“啊!”
“你是谁?你是谁?!”
高翠兰紧紧捂着被子,缩到了床角,惊恐的望着躺在他身边的那只猪妖。
朱刚鬣从床榻坐起,神色淡然,不紧不慢的对她解释道:“翠兰,我是刚鬣呀。”
高翠兰紧闭双眼,甚至不敢再去看朱刚鬣这副丑陋不堪的模样,她声音颤抖的大叫道:“不!你不是刚鬣!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翠兰,其实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原本就是妖怪,不过,我是真心爱你的,若是你······”
不等朱刚鬣说完心底话,高翠兰便再度尖叫起来:“啊!!!妖怪!!!妖怪!你这只恶心的妖怪!你快滚!你赶快滚!”
朱刚鬣似是早又心理准备,可即便是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伤心难过还是在所难免的。
高翠兰的尖叫将高员外和一众家丁丫鬟都引了过来,他们聚在屋外,拍门大喊:“小姐!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翠兰?怎么了翠兰?”
“爹!救我啊!爹!这里有妖怪!有妖怪!”高翠兰冲着屋外大喊道。
“啊!妖怪?”高员外惊讶之余,再冲里面喊道:“姑爷,姑爷!”
朱刚鬣没有应答,他从床榻上走下,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此时的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的那件婚服。
“砰!”
房门被家丁撞了开来!
“啊!”
“啊!真有妖怪!”
“那是什么妖怪!长得好丑!”
四五个家丁壮着胆子闯了进去,他们皆紧握着手中的棍棒,对准朱刚鬣,丫鬟们却早就吓得尖叫不已,无一敢进屋。
高员外将受到惊下的高翠兰护在怀里,他忙问道:“姑爷呢?”
一名家丁惊恐道:“姑爷会不会是被这只妖怪给吃了?”
高员外闻言,忽的老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姑爷,我那可怜的姑爷!”
朱刚鬣见状,忽感自责,看着高员外如此伤心,他竟有些后悔与孙悟空打这个赌了。
“爹爹,他就是朱刚鬣,他本来就是一只妖怪!”高翠兰大喊道。
“什么!”高员外大惊失色,家丁丫鬟更是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盯着高翠兰,一个个呆若木鸡,仿佛是在做梦。
高翠兰继续喊道:“爹爹,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只猪妖就是朱刚鬣,女儿不敢骗您!”
高员外说什么也不信,他只道自己的女儿是被妖怪吓傻了,直到朱刚鬣开口承认道:“岳丈,我却是刚鬣。”
见他口吐人言,声音也与朱刚鬣原先无二,高员外和家丁丫鬟们终是全都信了。
“姑爷是妖怪?”
“姑爷怎么会是妖怪呢?”
“姑爷长得那般英俊,这妖怪这成这样,这怎么可能?”
高员外却没有理会那些丫鬟的口舌,他反复问道:“你当真是刚鬣?”
“是,我本来就是妖怪。”朱刚鬣再次承认道。
高员外忙抬起衣袖擦去脸上的老泪,他踉踉跄跄的跑到屋门口,冲那七八个丫鬟低声斥道:“都进来,赶紧进来。”
“啊?”丫鬟们的胆量不如这些家丁,她们犹犹豫豫不敢进屋。
“你们怕什么?这是姑爷,姑爷平日里带你们如何?你们每个人心中难道都没有个数吗?”
迫于高员外的压力,又在脑海里回想起往日朱刚鬣的形象与带他们的宽厚,这些丫鬟们方才不情不愿的进了屋子,在他们全部进入屋子后,高员外忙将房门紧紧关好,并且拴上门闩。
朱刚鬣不解的看着高员外做完这一些,他沉沉的叹息着,目光却不敢去看缩在床角的高翠兰。
高员外拨开围住朱刚鬣的家丁,并且命令他们放下手中棍棒:“放下!都给我放下!”
在家丁们放下棍棒后,高员外无视高翠兰和家丁的劝阻,急急忙忙的来到朱刚鬣面前,他伸手一双颤颤惊惊、布满皱纹的手紧握住朱刚鬣的一只大手,看着那凶神恶煞、丑陋不堪的猪妖模样,丝毫不感到恐惧和嫌弃。
他压低声音,看着朱刚鬣道:“姑爷,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这么些年,你吃了多少苦,为我们高家付出了多少,岳丈皆记在心里,你别担心,这些家丁和丫鬟都受过我们高家的恩,他们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的。”
“若是,若是当真传扬了出去,你也别怕,到时候你就带着翠兰在后厢房住,我就对外宣传你将她关了起来,我再时不时的找些江湖骗子和算命的道士伪装成降魔师,再多给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去宣传你的本事比天还大,咱们这小地方,没有什么厉害的降魔师,所以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有岳丈给你顶着。”
看着高员外真诚的眼神,还有那为自己的机智决策而感到骄傲的微扬嘴角,朱刚鬣的心口不禁一颤,他原本的计划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