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还没反应过来，表情茫然地望着他：“什么大喜事啊？”
“笨！”
姬钰屈起手指敲了敲她额头。
“当然是我们的大婚啊。”
明悦恍然大悟，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离开了两年多了。
当初他们离开皇城的时候姬钰就告诉过她，等下次他们回来，就是他们大婚之日。
明悦回到阔别已久的神殿，神殿的侍女看到她后，激动地手里的东西都掉地上了。
“圣女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明悦笑着跟两人开玩笑：“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我？”
“嗯嗯，想！”
两人异口同声。
虽然明悦只在神殿待了半年多，但神殿上上下下的人都非常喜欢她。
侍女：“正好婚服送过来了，圣女您快来试试，看哪里不合身再让人改。”
等穿上大红色的婚服，明悦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起来。
她真的要跟阿钰成婚了啊。
“圣女，婚服还合适吗，有没有哪里需要改？”侍女问。
明悦抬了抬手，动了动：“很合适，不……”
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黑，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圣女！”
侍女们惊呼一声，连忙扶住她。
“快去找太医！”
去叫太医的侍女刚跑到房间门口，就被叫住了：“不用叫太医。”
侍女脚步一顿，看向来人，惊讶了一瞬：“祭司大人，可是圣女她……”
雪寂淡声吩咐道：“你们退下吧，这里有我。”
“是……”
侍女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应声退下了。
走到门口时，又听雪寂的声音传来：“这件事暂时不用告诉陛下。”
等侍女关上门，雪寂才走到床前，一只手搭上明悦的手腕，淡淡的白光闪过。
过了一会儿，明悦就醒了。
“雪寂？”
“你怎么来了？”
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明悦蹙起了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尤其是最近半年，这种突然失去意识的事情频繁发生。
只是之前都只是几秒钟的事情，没有到昏迷的程度。
姬钰一直以为是她容易困。
现在看到雪寂突然出现，明悦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雪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雪寂没有否认：“明悦，还记得上次我问你的问题吗？”
她当然记得。
明悦敏锐地意识到了他的深意。
“我……”明悦慢慢攥紧手，话音有些艰涩，“我是不是不能在继续留在天盛了？”
雪寂闭了闭眼：“是。”
明悦眼眶一热，控制不住拔高了音量：“为什么？！”
“雪寂，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
她走了，阿钰怎么办？
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的大婚了啊！
明悦慌乱地抓住雪寂的袖子：“雪寂，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能走。”
“抱歉……”
雪寂叹息一声：“我也没办法。”
“明悦，你是异世之魂，这本不是属于你的时空，你无法在这里停留的。”
明悦眼底闪过一抹坚决：“如果我非要留下来呢？”
“咣当！”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响声，打断了雪寂要出口的话。
明悦和雪寂转头看去。
阖上的房门从外面推开，姬钰站在门口，脸色惨白。
“陛下……”
“阿钰……”明悦慌乱地看着他，“你刚刚都听到了？”
姬钰手紧紧攥成拳头，走到雪寂面前，嗓音沙哑地问：“雪寂，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他原本是来给明悦送东西的，没想到到门口时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话。
其实他很清楚，祭司的预言，从不会错。
但还是心存那么一丝丝的侥幸。
万一……
万一呢。
雪寂打破了那一丝侥幸：“真的。”
姬钰颓然地松开了手。
“还有……”他的声音更哑了，带着点哽咽，“还有多久？”
雪寂：“三天。”
那天，正好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我知道了……”
姬钰沉默良久。
“雪寂，你先出去吧。”
雪寂离开了，房间里就只剩明悦和姬钰。
明悦再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而落。
姬钰眼睛跟着红了，伸手去给她擦泪，抱着人柔声轻哄：“没关系的阿悦，我们还有三天，还能完成大婚。”
明悦摇头：“我不想走，阿钰，我不想离开。”
“好，不离开。”姬钰低头吻了吻她哭红的眼眸，“一定有办法的，皇室还有别的秘法。”
“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姬钰哄了很久，等明悦睡着后，去见了雪寂。
“三天后阿悦若是不离开，会怎么样？”
雪寂看了眼桌上跟从前一样的卦象，说：“她会死。”
离开神殿后，姬钰去了皇族的密室，翻看了里面所有的秘籍。
晚上，他告诉明悦，他从皇室秘籍中找到了一种禁术，能让她留下来。
不过需要等他们大婚后才能使用。
明悦无比兴奋，放心担忧等着大婚。
三天后，帝后大婚。
繁琐的礼节完成后，已是黄昏，夜幕将近。
大殿中，姬钰揭开了喜娘的盖头。
红衣凤冠的明悦，在烛火的映照下，美得如梦似幻。
姬钰端过合卺酒，递了一杯给明悦：“阿悦，饮下这合卺酒，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明悦欢喜地接过酒器，同姬钰一起喝下合卺酒。
“咚！”
酒器落地。
明悦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姬钰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眼泪无声落下：“阿悦，对不起……”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悦死。
意识里，明悦看着姬钰将自己抱到了祭台中央的圆台上。
雪寂早已等在那里。
祭台上已经摆好了阵法，圆月走到祭台中央上空时，祭台上的阵法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明悦缓缓浮到半空，身体在月光下逐渐透明，直至消散。
失去主人的婚服凤冠落到了地上。
明悦最后听到了雪寂和姬钰的对话。
“阿悦回去后，会忘记这里的一切，是吗？”
“是。”
“那样……也好……”
……
明悦醒来时，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她环顾了四周一圈。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摆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现实只是一晚。
可梦里，她过了三年。
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在天盛国的那三年，以及……
从前的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