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
一群人连连摆手，没想到这一看就来头不小的男人会这么客气礼貌。
等他们走了，明悦笑吟吟地抬头：“时渊哥哥，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我被欺负了，在担心我啊？”
褚时渊身体一僵，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握着女孩手腕，立马跟烫了手似的松开。
可迟钝的大脑却不合时宜地帮他回忆起那细腻柔软的触感，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指腹。
“我……”褚时渊目光游移，一向缜密的思维此刻却给不出合适的答案。
方才的一切，全都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环视了周围一圈，最能救场的顾邵华却不见了踪影。
“我不管，答不出来就是默认咯。”明悦耍起无赖，暖色的灯光融进她的笑眼，闪烁着细碎的光。
褚时渊无奈地看着她。
“时渊哥哥刚刚气场全开的样子超帅的！”明悦又一脸遗憾，“可惜都忘了拍下来了，拍了的话可以当屏保，天天看了。”
“……”
“不过我们现在可以合照啊！好不好？”
出门前明悦换了身衣服，卫衣配黑色铅笔裤，长发扎成可爱的丸子头，很减龄，纯素颜也水灵灵得跟个刚出校门的高中生似的。
此刻水灵灵的小姑娘仰着头看着褚时渊，白净的脸蛋染着几分酡红，明亮干净的瞳孔像是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
最终，褚时渊抵不过她的恳求，在那亮晶晶可怜兮兮的眼眸中点了点头。
他一点头，女孩就拿起手机点开自拍模式，借着旁边暖色的光线，站在褚时渊身边笑得灿烂如骄阳。
见识了女孩变脸的全过程，褚时渊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也不意外，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见识过了。
“时渊哥哥，眼睛看镜头啊。”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在手机里，男人沉静温和，旁边的女孩笑容明媚，在烟火气中岁月静好。
失踪人士顾邵华悄无声息地躲在一旁，手里提着几个跟他手腕上的名牌表格格不入的塑料袋，偷偷将刚才一幕录了下来，发到微信群里。
顾邵华：来来来，分享一个超级大八卦，有朝一日三哥竟然自拍了！jpg
消息刚发出不到十秒，就陆续有人回复了。
——这画面难得一见。
——你不是和时渊去北城准备参加拍卖会吗，这又是哪儿？
——重点是这地方吗，重点是人啊！三哥旁边的女生是什么情况？！
——三哥和女生自拍？是世界错了还是我瞎了？
顾邵华立即热火朝天的跟另一个人八卦了起来。
褚时渊：你们两个聊够了吗？
一条消息突兀地插进八卦对话中，对话框瞬间停止了移动，群里一片死寂，紧接着是一连串撤回。
顾邵华正在打字的手一顿，抬头就看到褚时渊冷若冰霜的脸，讪讪地笑了笑：“那个三哥……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先走，我打车回去。”
说完转过身，撒丫子就跑，贵公子人设碎成了烧烤架里的灰。
明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时渊哥哥，原来顾大哥这么怕你的吗？”
褚时渊眼帘一垂，眼神晦涩不明，他看着明悦，声音沉了沉：“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不怕吗？”
褚家势力盘根错节，关系网极其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若想要掌控全局，当然不能心慈手软。
褚时渊从出生开始就要面对来自各方的阴谋诡计，年纪轻轻就能接任家主之位，手段心机绝对常人能比。
在A市豪门中，比褚时渊的家世背景和容貌气质更有名的，是他玉面阎王的称号。
“为什么要怕？”明悦仿佛没察觉到他忽然冷沉的语气，依旧眉眼弯弯得笑着，“我只知道，我心里的时渊哥哥是最温柔的。”
就像刚才的事，若是换成楚南辰，他是绝对不会低头道歉的。
很多跟他一样自诩身份高贵的人，连尊重和礼貌都要分个三六九等。
夜风忽起，云层淡了，皎皎月光穿过稀薄的云落下。
女孩侧脸的发丝被风吹乱，发丝遮了眼，有些痒，惹得蝶翼般的长睫飞快地颤了颤。
明悦眼睛痒痒的，刚一抬手，手腕便被修长温热的手指扣住：“别动，你手上沾了辣椒粉。”
褚时渊松开她的手腕，递了张手帕过去。
明悦垂眸，目光落到那白净的手指上，他的手指修长，关节适中，像一根根劲挺的玉竹，温柔而充满力量。
“先擦擦手。”
明悦觉得，他的声音比此时落在他身上的月色还温柔。
离开夜市后，褚时渊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上车后，褚时渊问明悦住址时，她报了个酒店名。
“你……不回家？”
他没记错的话，齐家也算是北城数一数二的豪门。
明悦满不在乎地一耸肩：“那早就不是我的家了，回去做什么？”
这清风云淡的语气落到褚时渊耳中，像一根绵绵的刺，不轻不重地在他心窝上戳了下。
不疼，但还是有些难受。
想起之前她对楚南的态度，他隐约明白为何她那般伶牙俐齿甚至咄咄逼人了。
他心里那只狡黠灵动的小狐狸瞬间变成了受伤防备的小刺猬。
或许是因为身旁的人，也或许是酒意上头，明悦上车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在酒店门口。
褚时渊偏头看了眼副驾驶上熟睡的人，想了想，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明悦肩膀：“阿悦，醒醒……”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叫了明悦什么，只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明悦睡眼朦胧，声音软乎乎的：“怎么了？”
褚时渊心口一软，不由轻声哄着：“到酒店了，回房间再睡好不好？”
明悦歪了歪头，望着窗外亮着夜灯的酒店名字眨了眨眼，似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哦了一声。
酒店左侧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上静卧着一栋造型别致的建筑，像扬起的船帆。
白天周围高楼林立，倒是不太显眼，但在夜色里，船帆周围亮着耀眼的白灯，遗世独立于城市的绚烂霓虹中。
那栋建筑，是国内最着名的歌剧院，是国内所有歌手舞者梦想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