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悦在想什么？”褚时渊忽然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捏了捏。
明悦靠到褚时渊怀里，声音闷闷的：“我们的婚礼都没办成，好可惜。”
褚时渊动作微顿了一瞬，柔声说：“没关系，以后再办就好了。”
之前明悦跟褚时渊是单独在外面住的，但现在褚时渊身体没好全，老爷子坚持让他们回褚宅。
回去后明悦才空出手对付楚盛宏。
要说楚盛宏也是真够精明狡猾的，做事滴水不漏，扫尾干干净净。褚时渊住院的时候他还专门来看了，那担忧表现得真是情真意切。
明悦费了不少力气才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拿去书房打算交给褚时渊。
可书房里没人，明悦刚出去就碰上管家端着熬好药出来，她问：“管家，阿渊在哪儿？”
管家：“少爷在老爷书房里，我正要把药送过去。”
“药给我，我去送吧，正好我有些事找阿渊。”
明悦端着药过去，门没关严，她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老爷子的声音传来：“那个外国医生怎么说的，还是不行吗？”
“爸，你别再继续找医生了，没用的。”
“你说什么屁话！”老爷子气得都爆粗口了，“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坐轮椅啊！”
“我不想，”褚时渊语气平静，“但这是事实，你也明白的。”
门外，明悦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脑子只剩下老爷子刚才的话。
“小白，这是什么意思？”
小白也愣了下，赶紧去查，几秒后它战战兢兢地告诉明悦：【宿主，目标的双腿在车祸中神经受损严重，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无法治愈，所以……】
它话还没说完，明悦便满身寒意地转身离开了。
书房里老爷子沉默许久，叹息一声后问：“这事，你告诉小悦了吗？”
褚时渊摇头：“我担心阿悦知道后会接受不了。”
老爷子不太理解：“我看小悦不是那种人啊。”
“我不是说她会嫌弃。”褚时渊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忧，“只是担心她情绪会出问题。”
他有种直觉，若是阿悦知道了他的真实伤势，会失控。
褚时渊的担心在下午时得到了印证。
管家下午给他送了个U盘，又说了中午明悦去送药的事情。
褚时渊眉心一跳，看了U盘里的东西后连忙问：“阿悦人呢？”
“有佣人看到少夫人中午急匆匆地开车出门了，”管家说，“我还以为少夫人是有急事走了才把药放一边的。”
褚时渊给明悦打电话却显示手机关机了，脸色一变。
北城。
楚盛宏刚下班，和往常一样上车后闭目养神。
等差不多快到家的时间，他睁开眼，却发现车窗外的景象十分陌生，明显不是回家的路。
“老张，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司机抬起头，露出一双年轻陌生的眼睛。
楚盛宏大惊：“你不是老张，你是谁？！”
司机没回答他，只是逐渐加速，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快成残影。
楚盛宏不敢轻举妄动，偷偷拿出手机想求助，但手机却发不出任何消息。
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司机下了车，走到后面一把将楚盛宏扯了出去，一言不发地将他劈晕。
楚盛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都被固定住了，四肢张开，嘴巴被什么塞住了。
不远处一个一身黑的人背对着他站在一张破桌子前，桌面上摆了一排闪着寒光的刀具。
“呜呜呜……”
那人转过身，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冲着楚盛宏勾了勾唇，笑容森冷，杀意凛然：“醒了啊。”
楚盛宏看清了她的脸——并不陌生，这个人半年前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准儿媳。
“呜呜！”是你！
楚盛宏惊恐地瞪大眼。
“是我。”明悦一步步朝他走去，“没想到吧。是不是还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在楚盛宏面前停下，微微一笑，眼神倏地冷了下去，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扎进了他的膝关节。
“现在，”明悦手用力转动匕首，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明显，神情阴鸷得骇人，“还奇怪吗？”
“呜！！！”
楚盛宏双目瞪大，脸上血色尽褪，身体痉挛似的抽搐起来。
明悦慢悠悠地抽出刀，每抽出一点就搅动一次，等匕首彻底抽出来时，楚盛宏已经痛地连叫声都虚弱起来了。
“感觉如何？”她问完，还特意将塞住他嘴的东西取了出来。
“我…我跟你，无冤无仇，”楚盛宏疼的抽气，哆哆嗦嗦地说，“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他其实心里有了猜测，但却还是死不承认。
“无冤无仇？”
明悦冷笑一声，手中匕首猛地扎进他另一只腿的关节，用力搅动。
楚盛宏凄厉地惨叫起来，却还是不认：“我，我不知，你在说…说什么。”
“这样啊，”明悦重复之前的动作，幽幽道，“那我们就慢慢说。”
小白被明悦强制性地关进了小黑屋，看不到她此刻在做什么，急得它团团转。
褚时渊带人找到附近时，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了某处传来的凄厉痛呼，混在冬天冰冷的夜色中，听得人毛骨悚然。
其他人要过去时褚时渊却抬手阻止了，他抬头对霍谨言说：“大哥，麻烦你推我过去。”
霍谨言点点：“好。”
“我，我错了……”楚盛宏被明悦折磨得奄奄一息，已经从最初的嘴硬到此刻涕泗横流地求饶，“求，求你，放了我……”
“你放了我，我…我去，自首，行不——啊！！！”
话没说完又惨叫了起来，明悦的刀尖刺进了他拇指的关节。
楚盛宏似乎看到什么，眼睛亮了一瞬，视线看向明悦身后，求救似的吐出一个字音：“时……”
明悦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阿悦。”
女孩满身的冰冷戾气和腾腾杀意消弭于无形，手停在半空。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来，会看到这一幕，僵在原地不敢转身。
就连上过战场的霍谨言看到房间里的场景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忽然明白为何褚时渊只让他一个人带他过来了。
恐怕他是早有预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