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夫妇说什么也不承认橙云所生的孩子是宗天保的骨血。
所谓见一面亲一半,宗家夫妇却是舍不得这个小孙子了。
“亲家,看在死了的天保份上,不能让他的这点骨血流落在外。”宗侯爷红着眼眶说。
“那我们家阿晴和兴哥儿呢?”孟氏知道,这件事至关重要,绝不能松口。
“亲家母,你放心,我必把阿晴当成我亲生的女儿来疼。况且橙云不过是个妾,到什么时候也不能越过阿晴去。”宗夫人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恳求了。
姜晴的态度更是坚决,顺着她母亲的话说道:“老爷、夫人,当时橙云被赶出去的时候,你们并不在家,可也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被赶出去的。
她屡次三番地害兴哥儿和我,恨不得我们死。要是让她回来,这个家就永无宁日了!”
“阿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待在府里的,就在外的庄子上住着,保证不让你们碰面。”宗夫人说。
姜晴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老爷和太太是不可能不认这孩子了,既然认了这孩子,也不可能把他的娘赶走。
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外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去。爹娘,你们也不必多说了。咱们不能让人家的骨血流落在外,否则传出去,坏的还是咱们的名声。
我还是抱着兴哥儿回娘家吧!有我的嫁妆钱,也够我们母子两个简简单单地过一世了。”
她这么一说,宗家夫妇当然着慌,不管怎么说,兴哥儿都是嫡长子,不能因为庶子回来,却把嫡子给挤跑了。
可是橙云生的孩子也是天保的呀!他们真是不忍心不认。
宗夫人急得不行,只好向姜暖求助:“阿暖,你快帮帮伯母吧!”
姜暖还没开口,姜晴便冲着她发起难来:“姜暖,你什么意思?!再怎么说,你我也算是姐妹。
如今你把那贱人和她生的野种带来,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我年纪轻轻便守寡,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却还要雪上加霜!
人人说你胸无城府,心地善良。依着我看,不过是装傻罢了!
你心里一直恨着当初我抢了你的这桩亲事,故而想方设法落井下石!
难道就不能看在死了的天保份上,放过我们母子吗?!”
姜印之夫妇也恨恨地看着姜暖,若不是忌惮她如今的身份,姜印之早过来甩她巴掌了。
姜暖开口之前先看了一眼徐春君,徐春君和她对视,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鼓励的神色。
姜暖努力把心定下来,尽量语气平静地开口:“你们先不必指责我,俗话说先有车后有辙,今天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我救了橙云母子,属实是误打误撞,并不是存心要给你们添堵。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让天保的骨血流落在外。
此外,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也实在有些太过胆大妄为了,你们知道我也姓姜,将来你们的事发了,我也要受到连累。”
“你胡说些什么?!”姜印之气得拍起了桌子,“你个谬种!只知道祸害自家!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初天保和阿晴的事不过是阴差阳错,如今天保都已经亡故了,你有什么揪着不放的?!”
姜印之并不知道姜晴母女换子的事,所以就以为姜暖指的是他们设计宗天保娶姜晴的事。
“姜晴,我只问你一句,兴哥儿是谁的孩子?”姜暖把脸转向了姜晴,问她。
姜晴的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拼命让自己显得镇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兴哥儿自然是我和天保的孩子!”
“你这畜生!怎么能往你妹妹身上泼脏水?!”姜印之大怒,把自己的茶盏丢过来砸姜暖,但是砸偏了,落在了椅子腿上,撞得粉碎。
随即又对宗家夫妇说:“我姜家的门第虽不高,可养出来的女儿都是清清白白的。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阿晴只有天保一个人。”
“父亲,我没有说阿晴和别人有染。”姜暖道,“我只是问兴哥儿是谁的孩子?”
此时孟氏也慌了,她心里明白姜暖指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很奇怪,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姜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徐春君,想到多半是徐春君窥到了什么端倪。
徐家的这个女儿,心思诡谲得很。
孟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盘算着就算是徐春君她们觉得这里的事有些不大对,可也已经时过境迁。
相关的人都打发走了,她们想要追查线索,怕是也不能够,那么今天所做的事多半就是要诈他们。
如果他们心虚,就中计了。
可只要咬死不认,谅她们也无可奈何!
打定了主意,孟氏便不着急了,上前拉着姜晴坐下,和颜悦色地对姜暖说:“阿暖,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但那一定是谣传。
兴哥儿是阿晴怀胎九月生下来的,是她大命换小命换来的。这事千真万确,倒是橙云,这小丫头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她刚被调去伺候天保,没几天就爬上了天宝的床。你要说她一点手段没用,我是不信的。
天宝那孩子向来不喜欢沾花惹草,想必亲家亲家母是最清楚不过的。
后来把她抬了姨娘,按理来说也该安分了。可她就是不知足,几次三番地朝兴哥儿下手。
天保先前还护着她,后来实在是看不下去,才把她赶出去了。把她赶出府去是天保的意思,如今他人虽然不在了,可我们也不能违背他的心意。”
“姜夫人,我自始至终也不敢害兴哥儿,更没有朝大奶奶下手,我是被冤枉的!”橙云哭着说。
“阿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宗夫人和宗侯爷不明所以,但已经觉察出事情不对。
“伯父伯母,天保当初把橙云赶出去,具体的情形可以让当事人再细说一遍。”姜暖每次说话前都要看一眼徐春君,徐春君总是用眼神给她鼓励。
“复述一遍有什么难的?”姜晴气狠狠地说,“虽然天保没了,可是这府里的下人们都在。橙云做的事,大伙儿都亲眼见了。把当初那几个管事的妈妈和兴哥儿的奶娘叫过来。让她们细说一说,免得我说了你们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