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军区。
胡军长的办公楼内。
“我这辈子就羡慕杨光蛋一件事,那老小子一口气生了六个女儿,这小棉袄左一层右一层,不像我就生个没卵用的傻小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胡军长一脸惆怅,眼神中闪烁着羡慕和郁闷彼此交织的光芒。
脸色铁黑的胡守备闷声扒饭,将饭全部吃完,放下碗筷:“爹,我得回凤城了,这两天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家里要乱套了。”
胡军长瞥了胡守备一眼,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嫌弃:“那你还不快滚,天天在我这里蹭饭,每顿都吃那么多,也没见你变聪明一点点,你下次来自己带伙食,浪费我军中口粮。”
胡守备满脸郁闷,连忙起身离开。
“对了,最近妖族动静频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来一下猛的,九州那边的虚空裂缝越来越严重了,听说已经有妖兵能够从中潜出,你那边也要抓紧准备。还有,你去一趟老家,跟四舅爷说一声,让他再筹措五个亿的款项,我这边马上要用。”
胡守备闻言面色郑重了许多:“爹,咱们这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中央政府应该再拨些资源进来。咱们又不是杨家财大气粗,有的是钱,光靠咱们从家里扣钱往里填怎么行?这些兵又不是咱们胡家的兵,这些兵真要是变成了咱们胡家的,中央政府那帮老家伙们估计又要寝食不安了,政府的人光打欠条可不行啊。”
胡军长叹息一声道:“中央政府也是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四个军区有三个军区都有妖族压境,每日都有战事发生,这就是个无底洞,无论砸多少钱进去,都填不满。而且中央政府的控制能力也越来越弱了,南方几个城市现在已经开始闹着不上税了,毕竟他们那边没有妖族压境,叫他们掏钱补贴咱们这边他们肯定也一万个不愿意。”
“这帮蠢货,难道不知道我们若顶不住,下一个就是他们?”
胡军长捏起一根萝卜蘸了点酱咬了一口,嚼得咯吱作响:“他们其实也有难处,随着妖族占领的区域越来越多,各种资源都被截断,他们的收入也是锐减,当他们连自己的胃口都无法满足的时候,叫他们拿钱出来支援千里之外的战争,自然会有怨言。”
“这些事你不用管了,先把钱弄到手再说,唉,其实这钱用途也没那么大,很多资源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接下来陈浩的炼丹工厂肯定要全力发动,他练那几种丹药的原材料有七八种是基础材料,都是政府在稳定价格,以前消耗不大还能勉强支撑,陈浩那边一发力,这些基础药材肯定会出现大范围的短缺,再加上人生可以成为星修,资源消耗将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
“咱们得早做筹谋,我已经从各个地方提前收购,但数量还是不够,时间一长靠财政补贴平衡物价这一块肯定难以维持下去,这些药材的价格肯定会水涨船高,到时候三种丹药生产出来的成本军队根本无法承受,唉,放着好东西摆在眼前却用不起,我这一辈子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胡守备也是神情黯然,他们胡家虽然比不上杨家那样的豪富,但胡守备的夫人柳依依的婆家却是巨富,并不比杨家差什么,也是中央政府十大豪门之一,钱多得十辈子也用不完,赚钱的买卖、比比皆是,更是掌控了几个垄断项目,利润丰厚。
但现在也开始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形。
再这么烧下去,柳家恐怕都要跟他翻脸了。
“四舅爷也不是那么好说话呀?上次回去要钱他把我好一顿打,要不,还是爹您给他打个电话……”
胡守备嘟囔道。
“呸!老子要是能打电话还用得着你这没用的小畜生?我打电话我不得挨骂?你去了最多挨顿打,没用的东西赶紧去!少在我这里磨牙!”
胡守备心中满满的都是叹息,敢情我挨顿打还比不上你挨一顿骂,这是亲爹能做出来的事儿?
“爹,陈浩那小子不是不爱钱吗,叫他别赚利润了,这样也能把丹药的价格压下一块,咱们从别的方面填补他一点。”
胡军长挠了挠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会了小张,叫他去跟陈浩谈,叫陈浩成立几个其他的公司,我们把一些项目交给他,反正那些项目给别人赚钱还不如交给他让他有的赚,能够维持企业发展,然后把丹药的价格打下一块来,但问题也有,那些能赚钱的项目现在都把持在各色各样的人手中,这些人要么和中央政府中的一些家族盘根错节,要么就是坐地龙,叫他们把这些项目吐出来,等于要了他们的命,他们若反扑起来,陈浩未必顶得住,张守备那小家伙也没有这个能量,甚至有些项目就是咱们胡家柳家的,若是给砍了,四舅爷得提刀冲到我的办公室。”
胡军长说到这里面露苦涩。
满腹心事的胡守备离开了军营,他也替自己的爹感到为难,看起来一军军长威风八面,实际上处处捉襟见肘,胡军长最爱吃的鸡今天已经没有了,想必以后不是逢年过节也不会上餐桌了。
倒不是差那一只鸡的钱,而是身为军长得做个榜样才行,从确定陈浩没有问题开始,胡军长就已经在军中推行了节俭、节约、节能为主题的活动,就是为了控制开支,把剩下的钱都填补到丹药和那些准备踏入星修行列的新人身上!
这也造成,许多老的星修每月资源下降,军营中表面上没有多大变化,实际上人心浮动,新人们想出头,老人们也不甘心没了进步空间,这才只是刚刚开始,想必随着全民星修进程的推进,这种摩擦会越来越剧烈,天知道会走到什么程度。
此刻的胡守备有一种驾驭着小船在泛滥的洪水中前行的感觉,身不由己,只能被浪头一次次的推高,一次次的打落,说不定哪一下就小船倾覆,再也起不来了。
胡守备回头望了眼军营的大门,他爹现在肯定也是如履薄冰,其中的艰难能与人说的恐怕只有一二分而已,更多的是提都不能提,只能闷在肚子里自己消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