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心在一旁听得一脸懵逼,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怪异。
毕竟,跟田冉黛说喻洁莘的坏话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可能是为了讨田冉黛欢心拿到什么道法或者宝物的时候,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损招。
因为田冉黛在设定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拿自己跟别人比较,要是知道别人不如她,可得乐呵好一阵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最单纯好骗的那个,这么想来自己应该还说了不少骆璃欣的坏话才是。
而现在,这两位道侣的目光,全部都带着难以置信集中向了林水心,更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显然,她们现在都已经是道仙级别的修为了,清晰知道这仙灵抑灭令是个什么玩意。
但虽然哀怨地盯着林水心,她们也都没求饶哪怕是一句。
毕竟之前她们对林水心都是丝毫不客气,现在自己成了狼狈样子,林水心在喻洁莘的帮助下,没有理由要放她们一马。
其实在打到一半知晓了喻洁莘消息的瞬间,或许两人都已经知道自己失败的事实,只是不愿意面对,只能是在对方身上倾泻自己的怒火了。
简单点说,两条败犬的狗咬狗,要多丢人就有多狼狈。
所以最终,田冉黛的目光,再次是凶狠地转向了喻洁莘。
或许败者最后的权利,就是无能狂怒了。
“兔死狗烹,你以为你就有好下场了?”
“但起码比你们还是要强点儿,现在这样子多丑啊,可怜可怜……”喻洁莘说着,似乎是有些害怕夜长梦多,转而看向了林水心,“动手吧。”
林水心没有回答,口中已经是开始念起了仙诀,手中开始结印,布置起了这个复杂的术式。
很快,灵力溢出,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飘然仙袍,一手持灵光圣剑,一手持金纹符箓,却没有头颅的诡异身影。
喻洁莘见此,满足地一笑,马上是将手中的卷轴甩出,对应天星,一点点地将力量打入了林水心身后那个无头上仙的体内。
那身躯一点点地膨胀了起来,手中持有的符箓,也是从一张变成了四张。
“开!”
林水心大喝一声,四张符箓瞬间飞散开来,如同飞箭一般打向了在场四位少女的胸膛,很快便融了进去。
然后,每个人的胸口出,是出现了一抹灵根深处灵气所闪烁出来的微光。
四人的颜色各不相同,但大抵都是鲜艳而绚烂的,唯有兔羽只是一小颗,就如同清晨的第一滴露珠般纯澈而微弱。
骆璃欣在看到这点之后,马上是大声抢道:
“把兔羽给我!”
“哈?不行,要封印的话,我才是要兔羽那边……”
很显然,熟知这个仙法的两人,马上开始抢起了兔羽作为她们被封印的对应体。
毕竟在喻洁莘那边,绝对不可能再翻出任何风浪来,甚至还要委曲求全成为她的附庸;是兔羽的话,反而是有很大机会能再取回自己的力量。
不顾两人哀求的眼神,林水心只是将术式进行了下去。
“合!”
那四份微光,幽幽地伸展出了一根根丝线,就仿佛是被吸引了一般,向着那无头上仙的圣剑剑锋之处流去,最终集中在了那寒光一点之上。
就仿佛是过山车缓慢上升到了最高处,大的,马上就要来了。
但林水心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兔羽体内要封印的那一份仙灵根,自然是骆璃欣的。
之前的一切行为中能看出来,在占有欲相当的情况下,田冉黛的手腕是比骆璃欣要强硬而变态得多,对于这些凡人的利用,也更加心狠手辣。
骆璃欣内心尚保留着的那一丝矜持和妥协,都是极大提高了兔羽能活下来的概率。
而且,同样作为每周目的第一位道侣,兔羽和骆璃欣是有着相似之处的,这绝对不是对初恋的滤镜所产生的错觉,而是通过对两人接触,所感受到的一种同步感。
所以……
“斩!”
无头上仙得令,立马果决挥剑,将从骆璃欣和田冉黛处延伸出的丝线,完全斩断,然后剑锋一扭,强制性地完全连入了喻洁莘和兔羽体内。
那两个不可一世的一周目道侣,瞬间就失去了气若游丝的最后一丝活力,眼神无光地倒了下去。
兔羽在接受到了这份封印的瞬间,发出了一阵极度痛苦的呻吟,踉跄了两步之后,也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这份她不可承受之重担,显然并没有如她脸上笑容般乐观。
只有喻洁莘站得十分稳当,发出了一声欢愉而满足地喘息。
“嗯哼哼……很好,听我的从来不会错不是吗,水心……我的爱人……”
这仙法的消耗过于巨大,林水心的灵气在回复的瞬间就会被这术式给持续掏空;而这无头上仙要完成整个封印的仪式,似乎还需要些时间,感觉到天旋地转,林水心甚至不能很好地回复喻洁莘。
但他隐隐约约,他还是听到了喻洁莘的下一步计划。
“那么我接下来的建议是,现在就把这三个人在此杀了,如何?敖娇那小妮子,虽然莽,但也仅仅是狂乱的匹夫之勇而已,在我的计算之下,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而且以我的实力,统治现有的这三大国并非难事,粉碎幽冥帝国长久以来的最强传说也只是假以时日的事情……我的爱人,能否赐予我这个让您完成霸业的权利?”
这就是所谓的图穷匕见吧。
无论是被自己契约之后的惊讶,还是赞叹自己高人一筹扮猪吃虎,还是说出系统或者什么别的话语……喻洁莘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扰人心智,达到此刻的目的而已。
她所有的情绪变化,言语表现,和几百年前的那个她并无任何变化,这就是她高于所有人的一个强大的点——就算爱意已经膨胀了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份额,都不会影响到她的理智和抉择。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但林水心的答案,只是否定。
“不会?哼哼,我很喜欢看你这种倔强的样子。但仅仅是倔强,又能做到什么呢?”
喻洁莘说着,手中的卷轴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闪着幽幽绿光的唐刀——这是林水心从来没见到她这样一位大学者所持有过的武器。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能阻止我的人了。”
喻洁莘说着,已经持刀走向了兔羽。
显然,这个二周目的首位道侣,在她心目中已经超过了一周目那两人的威胁之和。
看着兔羽,她作为胜利者,语气和表情反而是显露出了仁慈。
“本来我还以为你于我,于水心,都是一个不错的消遣。但是我错了,为了今后的一切不出任何纰漏,你,现在就是最该去死的那个。”
刀,带着幽光一闪,在兔羽的脖子上轻轻地比划了一下。
然后,转了一面,将利刃对准兔羽的脖子,缓缓抬起。
然后,一刀下去。
喻洁莘十分用力地,刺穿了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