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胡姓青年的话音一落,顿时有十几个捕快冲了出来,将顾汐宁等人团团围住。
“诸位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话?”顾汐宁耐着性子开口。
“听她说什么废话,你们没看见我的腿都被她的恶宠给啄瘸了吗?”杨捕头还没有来得及搭话,胡姓青年,也就是胡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欺负,一口恶气憋在心里半天,好不容易到了自家的地盘,哪里还忍得住。
“兄弟们,上!先将这些恶贼拿下。”杨捕头看了眼提着一条腿,由左右侍从扶着才能站稳的胡贾,不再犹豫,张口呼喝了一声。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十几名捕快手握跨刀,朝着顾汐宁七人冲了过来。
顾汐宁、耶律俊明、苏如意三人退到一旁,灰鹞和苏如意的两名侍卫以及从明迎了上去。
四个人,赤手空拳,不消片刻工夫,就将十几个捕快放倒在地。
顾汐宁没有理会躺在地上呻吟的捕快们,抬步朝吓得的缩在一旁的胡贾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县衙,你若敢伤害我,我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胡贾见这么多捕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中心里终于害怕了,现见顾汐宁朝他走过来,不由吓得的瑟瑟发抖。
“把县太爷给我喊出来。”顾汐宁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到鸣冤鼓面前,把擂鼓槌塞到他手中。
胡贾拿着鼓槌,愣愣的没有动弹。
“敲!”顾汐宁皱眉轻喝。
胡贾被她一喝,吓得扬起手中的鼓槌,用力朝鸣冤鼓敲了过去。
沉闷的鼓声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因顾汐宁就在一旁盯着,她肩膀上的那只鹦鹉,也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一条腿站在地上,心里充满恐惧的胡贾根本不敢停,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敲着鸣冤鼓。
足足敲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一个个头不高,长着两撇鼠须的绿袍中年男子,迈着八字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个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儒生服,看着像个师爷。
另一个穿着普通的青色常服,身材高大,相貌周正,身上带着股长期厮混沙场的煞气。
“什么人敲鸣冤鼓……贾儿,怎会是你?”胡曰,也就是身穿绿袍的那个中年男子,丰邑县的县太爷,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结果目光落在敲鼓人身上的时候,顿时愣住。
跟着胡县令一起出来,身带煞气的那个男子,他最先去看的是倒在地上呻吟的一众捕快。
此人的目光落在这些捕快身上的时候,眉毛微微一拧,接着去看站在一旁的苏如意等人,最后落道胡贾身边的顾汐宁身上时,瞳孔顿时缩了一缩。
“顾侯爷,你怎会在这里?”胡贾看到父亲和姐夫,正要嚎哭,却不想他姐夫的声音先一步响了起来。
这个人正是方中平,一年半前纳了胡县令的女儿为妾,胡贾便一直以人家的小舅子自称。
大家都是世家子女,又同处京都,方中平虽然比顾汐宁大了十余岁,却也见她两回,自然认识她。
正打算继续说话的胡县令,被他口中的这声顾侯吓得缩了回去。
胡贾则是一愣,顾侯爷?喊谁?他顺着方中平的视线看去,见姐夫的目光落在顾汐宁身上。
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是候爷?胡贾那颗容量不大的脑子彻底蒙圈了。
“有点事,恰好路过此地,街上看到这位胡公子肆意欺凌殴打百姓,实在看不过眼,站出来说了两句公道话,这位公子就要连我一起收拾。
无奈之余,我只能带着他来衙门讨个说法,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方将军,怎么,方将军调防到丰邑县了?”顾汐宁微微挑了挑眉。
“他是我姐夫。”方中平还没来得及开口,胡贾就一步抢过话头。
他此言一出,其它人尚没什么反应,方中平的脸就沉了下来。
胡家女儿长得美貌,他迎进门不久,又贪新鲜,颇为宠她,顺带着对胡家人也不错。
但这种事大家心里知道就好,外面并不合适大肆宣扬,尤其是对顾汐宁这样位高权重的朝廷武侯。
“姐夫?他,方将军,你……”顾汐宁的脸上适时露出诧异。
“小儿鲁莽,方将军来这边是视察军情的,侯爷,若是小儿对侯爷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侯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不待方中平开口,胡曰就站了出来,他走到离顾汐宁只有几步远的地方,长揖到地。
顾汐宁见状心里颇有些诧异,他看到丰邑县的情况,又见了胡贾的脑残和衙门捕快的不分是非,还以为这个县令是个糊涂官。
如今瞧他的作为,明显是个很擅长审时度势的官场老油子。
她心里惊讶,面上却分毫不显,淡淡的开口道:
“胡县令多礼了,他冒犯我倒在其次,重要的是他当街欺凌百姓,若非我阻挡及时,说不定就弄出人命了。
瞧他这模样,显然不是头一回干这事,手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命。
如果我没有记错,咱们大靖的律法中有一条,无缘无故殴打欺凌百姓者,一律刑拘,并按其情节轻重给予处罚。
造成了人命案,轻者流放,重者判以死刑,胡县令,我应该没记错吧?”
“侯爷没有记错,只是小儿性情虽然顽劣了些,却断干不出害人性命的事,至于他今天在街上闹事,下官一定严查,并给予苦主公道。
请侯爷念他年幼,暂且饶过他这一回,日后下官一定严加管教。”
胡县令额际的汗冒了出来,却不敢伸手去擦。
年幼?顾汐宁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胡贾身上,这家伙怎么看都二十四五岁了,这么大的人还年幼。
“我,我到今年十月才满十八岁。”胡贾福至心灵,这一瞬间竟明白了顾汐宁的意思,下意识的开口解释了一句。
才十八岁,就长成这模样?顾汐宁听的一怔。
不过胡贾的年纪大小与她无关,她的注意力很快转到正事上:“胡县令,你这话大大不妥,你家公子若无罪,我虽为侯爷,也不能指鹿为马,随意去定他的罪,你不需要求我宽恕。
你家公子若有罪,胡县令此举便是公然拉我与你同谋,顾某身负皇恩,万万不敢做罔顾国法的事。
为此,胡县令朝我行此大礼,实在不妥,你还是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