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舒抬眸便见弘昼英眉紧蹙,似在犹豫,并未应声。
她十分好心的提醒道:“五爷,云格格受了伤,也不晓得是否严重,您赶紧去瞧瞧她吧!”
别的女人都盼着他能留下,她竟然催他走?弘昼眸闪疑色,“你不是对她有意见吗?今儿个怎的如此通情达理?”
心虚的咏舒勉笑辩解,“一码归一码,我与她在花的事上的确有矛盾,但并非深仇大恨,现下她受伤,五爷身为她的男人,的确应该探视陪伴,她才能安心不是?”
此时的弘昼已然松开了她,回身坐正,侧眸打量着她,“我看你是不想圆房吧?”
咏舒亦坐起身来,从容答道:“五爷可真是误会了,我当然想跟您圆房,但今晚时机不对啊!云格格受了伤,您肯定很担忧,无法专心与我圆房,我是不希望您身在曹营心在汉。”
她答得合情合理,弘昼挑不出毛病,随即站起身来,负手往外走去。
今晚五爷突然过来,星彩还以为五爷和福晋定能成其好事,哪料半路又杀出个云格格,气得星彩直跺脚,
“五爷也会去其他侍妾房中,云格格从来不多管,但只要五爷来宁昭院,她便会想尽各种理由将五爷叫走,太过分了!”
月禾兀自猜测道:“她与咱们福晋不睦,大抵是担心福晋得宠之后会报复她,这才故意耍花样,从中作梗。”
她二人皆觉可惜,咏舒却暗自庆幸,只因今晚的弘昼一再试探她,若非红翡打岔,她不敢想象,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这个男人一再为难她,连她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肯满足,她实在对他没什么好感,更不愿与他圆房,但她不敢明着拒绝,以免弘昼又起疑心。
在她看来,红翡来得正是时候,阴差阳错的解了她的围,是以她并未动怒,反倒松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当日大婚之际,原主为何不愿与弘昼圆房,不仅弘昼生疑,就连咏舒也觉得怪异。
她突然有些好奇,星彩所说的那位三爷到底是谁,他和原主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渊源?难道原主就是因为这位三爷,才不愿与弘昼圆房吗?
且说弘昼离了宁昭院便直奔凝芳阁而去,路上弘昼询问状况,红翡只道云格格的手被烫伤了。
红翡一脸紧张,晚间还跑到宁昭院来唤他,弘昼还以为烫得很严重,到得凝芳阁才发现,云柔的手背并未起泡,只是红了一片。
一瞧见他,云柔满目讶然,低嗤红翡,“我都说了是小伤,不要惊动五爷,你这丫头怎的又去打搅五爷呢?”
“红翡她也是关心你,你莫要责怪于她。”弘昼在旁坐下,小心翼翼的拉起她的手,问她可有涂药膏。
云柔摇了摇首,娇声道:“不想涂药,那药膏不好闻,妾身不喜欢呐!”
“气味不重要,能消肿即可。”随后弘昼命人将药膏拿来,他亲自来为她涂抹。
云柔忍痛咬唇,轻嘶出声,弘昼温声劝道:“你且忍一忍,很快就好。”
看着他细心为她擦药的情形,云柔心甜如蜜,满心感激,“五爷,您待我真好!”
弘昼抬眼望去,只见她双目含情,面露娇羞之态。
轻抚着她的手指,弘昼笑应道:“你是我的女人,又那么辛苦的为我孕育子嗣,我当然得待你好一些。”
说话间,弘昼问起她的手被烫伤的因由,云柔只道是丫鬟为她端茶,她接茶盏时被烫到的。
弘昼嫌弃嗤道:“这丫头笨手笨脚的,连端茶如此简单之事都做不好,要她何用?
眼瞧着弘昼动了怒,要惩罚丫鬟,云柔忙劝道:“实则此事不怪她,是我大意了,没接稳,才会被烫伤,您就别罚她了。”
“你总是这般心软,她害你被烫伤,你还为她说话,她心存侥幸,又怎会尽心侍奉?”弘昼认为不能善罢甘休,云柔反手握住他的手,柔声劝道:
“人嘛!难免会有疏漏,哪有不犯错的呢?妾身宽以待人,她们心怀感激,才会更用心待我。五爷,看在我的面上,你就不要罚她了,好不好嘛!”
云柔一再的撒娇求情,弘昼不忍拂她的意,也就没再追究丫鬟的责任。
当天晚上,弘昼留在凝芳阁陪伴云柔,但他心里仍在念着咏舒的那件事。
今晚本是要试探咏舒的,关键时刻却被红翡打断,他功亏一篑,没能试出来,着实可惜,只能另择佳机。
这弘昼一走,咏舒乐得自在,晚间又是一场好梦。
次日清晨,她起身更衣,眼下她出不去院子,只能让月禾帮她去后花园给那两株花浇水。
月禾温声应道:“奴婢先给福晋梳妆,而后就去浇水。”
以往都是星彩给她梳发的,咏舒奇道:“星彩呢?怎的没见她?”
“今儿个她休假,回家去了。”
是了,前两日星彩还跟她提过,说是家里有事要请休,咏舒浑给忘了。
这院子里也有其他的丫鬟,但咏舒跟她们不熟,对她们不放心,只与月禾、星彩亲近些。
月禾为人谨慎,话少一些,星彩是个开心果,时常说笑逗趣,咏舒很喜欢听她说话,今儿个星彩不在,她还有些不习惯呢!
好在傍晚时分,星彩终于回来了!
按理说,难得能回家一趟,星彩应该是很高兴的,但她回来时,神情十分凝重,眉宇间难掩忧愁。
咏舒关切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儿?有事儿你跟我说,莫要自个儿扛。”
星彩紧张的望了望门外,起身去关上房门,而后又请主子进里屋,压低了声道:
“福晋,奴婢回家时碰见三爷的长随,他说这是三爷写给您的信,让奴婢转交给您。”
说着星彩自袖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主子。
三爷,又是三爷!眼前的这封信再次勾起了咏舒的好奇心,这位三爷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