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这辈子都不想知道!”弘昼可是见识过她的脾气,难哄得很!偏他还做不到无视她,那就只能小心些,尽量不惹她动怒。
他态度诚恳,再三邀请,咏舒这才答应同行。
上回随他去唱卖会,出来之后便去游湖,哪料竟在船上喝醉了,醒来已然到家,她还没来得及到夜市上游玩呢!是以这回,咏舒想去逛夜市。
弘昼遂让小进子去安排,先订一间酒楼厢房,却被咏舒给制止,“街市上肯定有很多好吃的,我要去街市上,才不去酒楼,酒楼里那些个山珍海味,跟咱们府中有什么区别?”
她想尝些新鲜的,弘昼自当满足她的心愿,便不再让小进子张罗。
小进子惊喜的发现,今日五爷的面上有了笑颜,且他与福晋所说的那番话,明显涉及到旧事,难不成,主子他恢复记忆了?
小进子心下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秋日的晌午还有些闷热,咏舒习惯了午歇,用罢午膳便回屋小憩,弘昼则去往书房。
到得书房,弘昼才对小进子道出他已然恢复记忆的实情,还嘱咐他,暂时保密,不得外传。
看来他猜得没错,从前的那个五爷真的回来了!那他往后便有好日子过,再也无需挨骂了!
欣喜之余,小进子又想起一事,“那……四爷那边,也瞒着吗?”
毕竟四爷是主子最信赖的兄长,主子对四爷总是与旁人不同,是以小进子才会多嘴问这么一句。
提及弘历,弘昼眸光微紧,默了片刻才道:“四哥也不例外。”
小进子不明所以,心道主子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那他应该已经想起他和四爷的过往才对,为何还对四爷有所隐瞒呢?
尽管疑惑,但主子交代之事,小进子绝对服从,不会违背五爷之令。
弘昼在书房看书,直至申时三刻,咏舒午歇醒来,梳妆完毕,两人才一同出府游玩。
这会子天还没黑,弘昼先带她去宝韵斋挑选首饰,才进门,咏舒惊觉宝韵斋里头有个男子的声音十分耳熟,下意识唤了声,
“大哥?”
那人闻声回首,咏舒定睛一看,果然是她的兄长岩成,她与原主的兄长并不相熟,只在娘家见过一面,但她曾听弘昼说过岩成之事,瞄见岩成身边有个陌生女子,咏舒疑心顿生。
兄长婚期将至,在此之前,他不可能与他的未婚之妻见面,那么他身边的这位女子,便不是她未来的嫂嫂。
咏舒侧首看向弘昼,小声问他,“那是莹珠姑娘?”
弘昼干咳一声,故作懵然,“莹珠是何人?我失忆了,不记得此人。”
咏舒这才想起,他还在假装失忆,但凡他回答,那便露馅儿了啊!于是咏舒没再问他,径直进得铺子,询问那位姑娘,
“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为难地望向岩成,不知该如何作答,铺子里还有人在观望,岩成不便作答,只好请妹妹出来,
“咏舒,借一步说话。”
众人出得铺子,行至附近的一道胡同内,咏舒再次质问兄长,此女的身份。
眼瞧着瞒不住,岩成只得道出实情,“她叫莹珠。”
果然是莹珠!得知真相的咏舒又急又气,恼声质问,“她不是被旁人赎走了吗?你们怎会在一起?”
岩成支支吾吾地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咏舒坚持要探听原委,岩成没奈何,遂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知妹妹。
咏舒只觉怪异,“阿玛不肯给你银子,你那一千两银子是打哪儿来的?”
岩成看了五阿哥一眼,想着五阿哥帮过他,他不能出卖妹夫,便扯谎说是向友人所借。
大哥马上就要成亲了,却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咏舒心下窝火,恨声数落道:“你明知阿玛不许你给她赎身,为何还要忤逆阿玛之意?”
他们兄妹二人起了争执,莹珠只觉无地自容,涨红了脸,低泣道:“错在我,是我给岩成惹了麻烦,还请福晋不要怪罪岩成,我这就走。”
莹珠哭着跑开,岩成再不顾妹妹,慌忙跑去追她,咏舒想追上去,却被弘昼给拽住,好言哄劝,
“舒舒莫恼,他俩的事咱就别管了,我带你去选首饰。”
弘昼没有一丝惊讶,咏舒不禁对他起了疑心,“你是不是早就知情?那一千两银子是你借给他的?对不对?”
弘昼本想否认的,可一迎上咏舒的眼神,他再不忍诓骗,心虚的移开视线,点了点头,“我堂堂皇子,怎能跟人说没银子?这话我可说不出口。”
“所以你就借给他了?”直到这一刻,咏舒才察觉到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当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没借,还说莹珠被别人赎身,结果呢?替她赎身之人就是我大哥,他俩一直在一起,你居然串通我大哥一起瞒着我?”
弘昼颇觉委屈,耐着性子与她解释,“这男人之间讲究一个‘义’字,很多事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他钟意莹珠,苦苦哀求,你让我如何拒绝?”
咏舒实在想不明白,兄长他怎就这般任性,不顾念未婚之妻的感受,“他钟意莹珠?那我将来的嫂嫂呢?嫂嫂还没进门,他在外头养着别的女人,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
事已至此,弘昼只能劝她帮忙瞒着,“那就暂时别提,等他们成亲之后再说。”
然而咏舒越想越难受,“我明明知情,却不告诉阿玛和额娘,我良心何安?”
“不就是养个女人嘛!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即便没有莹珠,将来他也会纳别的妾室,你无需大惊小怪。”
弘昼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咏舒不由想到了某种可能,缓缓侧眸望向他,
“你该不会也在外头藏娇吧?”
弘昼怔了一瞬,而后否认得干脆,“怎么可能?我每日回府,从未在外留宿过,怎么可能偷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