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罢弘昼径直起了身,离开这摊子。小进子不知所措,赶忙跟上主子。
待走远些之后,弘昼并未回首,小声问小进子,“她在做什么?可有追过来?”
小进子斜着脑袋回头瞄了一眼,干笑道:“福晋在品茶呢!没起身。”
看来她是真不打算哄他了啊!这就尴尬了,眼下他想回去,又觉得没面子,不回去吧!把她一个人撂这儿也不妥当。
思来想去,他瞄见对面有家茶楼,二楼的位置正对着这家摊子,于是弘昼拐弯去了这家茶楼,上得二楼,再将窗子打开,如此便可清楚的看到咏舒的一举一动。
五爷这一走,月禾还以为他又在跟福晋置气,还劝福晋去哄哄五爷,咏舒却没那个打算,
“他不喜欢这种场合,我强留他有何用?一旦心底有偏见,吃着也不会开心,随他去吧!我不将就他,他也不必将就我。”
咏舒没怎么在意,她认为弘昼有选择的资格,月禾却觉得夫妻俩就该在一起用膳,五爷独自离去,八成是生气了,但看他去了对面茶楼,坐在二楼观望,月禾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福晋,五爷在对面茶楼呢!看来他还是放不下您呐!”
“管他呢!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即使知晓他所在的大概方位,咏舒也没有转头去瞧他,浑当不知情。
一刻钟后,羊肉串烤好了,这肉串才端上桌,咏舒便闻到一股烧烤独有的香气。
自从穿越之后,她就没吃过烤串,今日还是头一回。
对面楼上的弘昼看她拿起一串,吃得有滋有味,笑容满面,弘昼不禁在想,那羊肉串到底能有多香?他也曾吃过,没觉得多好吃啊!怎的她就那么喜欢呢?
自个儿吃独食,确实有些不地道,咏舒也不确定弘昼是否爱吃这些,让人先给他送了五串过去。
没多会子,便有人将羊肉串端上了楼,送至桌上,小进子顿生警惕,还以为此人有不轨之心,“哎---我们爷没点这个,端下去!”
那人解释说,是对面烤肉串的客人送来的菜。
弘昼闻言,心下蓦地一暖,看来咏舒还没忘了他,还晓得与他分享。
他那憋屈了许久的心绪终于得以舒缓,随手掂起一串尝了一口,只觉那焦脆的羊肉外皮包裹着细腻鲜香的羊肉,肥肉香酥,瘦肉劲道弹牙,肉嫩汁多,与他先前所食用的羊肉串大不相同,格外爽口。
此时的弘昼有些后悔,这么好吃的美食,合该与她一同品享才对,他何苦赌气离开呢?
该找个什么理由回去呢?
手持羊肉串的弘昼苦思冥想,一偏头,忽见咏舒的桌边立着一名少年。
那少年在街边晃悠,被这香气吸引,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她的桌边,一瞧见她,那少年喜上眉梢,
“咏舒姐姐,好巧啊!”
突然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与她打招呼,咏舒莫名其妙,但这孩子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名字,想来两人是认识的,咏舒总不能当众问他是谁吧?
月禾还在身边呢!她若是这般询问,岂不露馅儿?
咏舒不敢贸然问话,只好顺着他的话音笑应道:“是啊!真巧,你怎会在这儿?跟谁一起来的?”
她试图套话,探听他的身份,却见他低下眸子,悻悻地道:“我跟家人闹了矛盾,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居然是离家出走?咏舒当即重视起来,“那你的家人一定很担心,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少年却摇了摇头,一脸排斥,“我不想回去!”瞄见桌上的菜,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腹部,
“姐姐,我好饿啊!我能不能吃点儿东西啊!”
咏舒仔细打量着,这少年衣着华贵,瞧着像是个公子哥儿,八成是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偷跑出来也没带银子,才会挨饿到现在吧!
虽不知他的身份,但他既然叫她姐姐,想来应是亲戚,于是咏舒便让他在旁坐下,一道用菜。
咏舒递给他一串羊肉,少年欢喜的接至手中,“多谢姐姐,那我就不客气咯!”
两顿没吃的他饿得饥肠辘辘,只觉这羊肉格外的鲜香,咏舒顺势询问,问他为何与家人闹别扭。
他却有些犹豫,似是有所顾虑,不太愿意说出来,咏舒由此判断,她与这个少年应该只是认识,但不是很熟悉,所以他才不愿将他的私事讲出来。
那他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呢?咏舒没能套出有用的信息来,遂好言劝道:“再大的矛盾也得解决,逃避不是问题,得勇敢面对。等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好吗?”
对面楼上的弘昼瞧见这一幕,妒火瞬燃,心道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居然敢趁他不在,跟他的女人搭讪!
当那少年转过脸时,弘昼瞧见他的侧颜,竟有一丝熟悉之感!
仔细一看,还真是熟人!弘昼离得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看咏舒跟弘昑有说有笑,弘昼醋意大发,再也坐不住,当即起身,疾步下楼!
且说咏舒正在跟这少年商议送他回家的事,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干咳,少年循声回首,瞄见弘昼的身影,放松的心弦突然紧绷起来,他当即挺直身板,不情不愿地起身唤了声,
“五哥。”
这少年居然唤弘昼哥哥?咏舒越发茫然,她一直以为这孩子是她的亲戚,那他应该不认得弘昼,即便认得,也该唤姐夫才对,若是唤哥哥,那他岂不是弘昼的亲戚?
所以他到底是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