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侍卫们牵了三只狗,分头寻找,其中一只狼狗在茂密的草丛附近狂吠,侍卫走近,扒开草丛一看,果见地上有两块鸭肉。
随后侍卫将包有鸭肉的手帕展开奉上,咏舒瞄了一眼,顿感不对劲,“素枝说她偷吃了鸭肉,把骨头扔了,可这两块鸭肉很完整,并未被吃过。”
显而易见,素枝撒了谎,弘昼冷嗤道:“她明知那鸭肉被下了药,自然不会去吃。”
眼下的证据已经证明素枝有问题,但为了能说服众人,弘昼还是命人将云柔主仆带了过来,同时又将大夫请来。
大夫当着众人的面儿,用银针查验两块鸭肉,当大夫将银针拔出时,众人的目光齐齐凝向那枚银针,果见银针的尖端已然发黑!
此时的大夫无法确认这是什么药,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鸭肉的确有问题。
真相摆在眼前,咏舒倒想问一问素枝,“你不是说,肉被你吃了吗?素枝,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肯交代,这会子你想交代也晚了!”
云柔面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素枝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颤声道:“奴婢的确吃了的,这鸭肉不知从何而来,肯定不是奴婢吃过的那两块。”??
弘昼怒不可遏,愤而抬手将茶盏砸至素枝身上,“贱婢!你还敢狡辩!”
素枝吓一跳,她下意识偏过头去,可那碗中溅出的水还是落到了她的手背上,才沏的热茶烫得她疼痛难忍,她咬牙强忍着,不敢叫出声来。
恰在此时,家厨到场,查看过骨头之后,证实了侍卫所找到的这两块鸭肉的确是鸭汤之中缺少的那两块。
事已至此,素枝再怎么否认也是徒劳,弘昼那锐利的视线缓缓移向云柔,冷若寒霜,
“你该不会又想说,你不知情,都是素枝的主意吧?你身边的丫鬟都这么喜欢擅作主张,都这么蠢坏吗?”
“我……”云柔神情惶恐,再不似从前那般震惊,她还在思量着该如何解释,尚未来得及回答,弘昼事先警告,
“同样的说辞,我不想再听第二回遍,这关乎到爷对你的惩戒轻重,想清楚再回答。”
云柔刚想否认,弘昼就说了这番话,心虚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花茶之毒是针对福晋的,她还有推脱的理由,如今这药是给弘昼下的,那就不太可能是下人的意思啊!
若是否认,弘昼肯定不会信她。无可推诿的她只得承认,“是……是我的主意,是我让素枝买药的。”
“什么药?”
一旦说出是蒙汗药,那就等于告诉众人,五爷晕倒了,并未碰过她。如此一来,她岂不是白白折腾???
大夫查不出具体的药物,那她正好可以胡说,唯有如此,福晋和弘昼才会相信,他是真的碰过她。
反正此事已被揭穿,她逃不过惩罚,让福晋心里不自在,她这心里才痛快!
犹豫再三,最终云柔还是撒了谎,“迷心药。”
云柔信誓旦旦,弘昼却觉有诡,“爷明明记得那会子我昏倒了,后来的事我毫无印象,怎么可能碰过你?”
“迷心药就是这般,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其实都是事实,五爷您不记得,不代表没发生过,在您的幻梦里,您对妾身柔情缱绻,根本不似现在这般冷漠。”
云柔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让福晋难堪。
诚如她所料,咏舒听到她描述的那些细节,的确很膈应。可她深知,弘昼也是受害者,她实不该怪罪他,只能暗暗告诫自己,尽量无视云柔的话,不去细想那些画面。
“住口!”弘昼不想听她说这些,听起来便觉反胃,当即下令,
“你竟敢使这种卑劣阴损的招数给爷下药,简直罪无可恕!此等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再做爷的使女,爷与你一刀两断,来人啊!即刻将云柔赶出府去!”
云柔闻言,花容失色,瘫坐在地,她怎么也没想到,弘昼对她的处罚竟会如此严厉!惶恐的她哭求道:
“五爷,妾身只是一时糊涂,想获取您的宠爱才会这么做,您念在过往的旧情,给妾身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任何借口都不能为她开脱,联想到旧怨,弘昼对云柔越发厌憎,
“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犯事,花茶之毒本就有蹊跷,你却抵死不认,让红翡来担责,如今又出了同样的事,很难不让人怀疑,当初花茶之毒也是你的主意!”
“不!那件事真的不是妾身的主意,妾身没有谋害福晋,还请五爷明鉴啊!”她一再否认,眼中噙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曾经的弘昼或许还会信他,如今她的眼泪已然无法煽动他的情绪,只会令他觉得虚伪,惺惺作态,
“红翡已死,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成。总之爷已经不再信任你,不想再见到你,立即滚出去!”
眼瞧着弘昼之意已决,走投无路的云柔只能搬出皇帝,
“五爷,妾身可是皇上赐给您的使女,就算您要惩罚妾身,也该上报皇上,经由皇上同意吧?”
云柔此言不假,皇子使女不得随意处置,即使犯了错,也要报备宗人府。
这个规矩,咏舒知晓,弘昼肯定也知晓,料想他是气昏了头,才会独自下令。
如若私自处置,传到皇上那儿,那便成了弘昼的错,于是咏舒在旁劝了句,“五爷,还是等上报之后再决定吧!”
此事证据确凿,皇上肯定会判,无非是多等两天,宫规摆在这儿,弘昼无可奈何,只能依照规矩办事。
随后弘昼命人将云柔押至凝芳阁,听候发落。
至于素枝,她只是个丫鬟,弘昼有权发落,无需上报。
假如她肯指控云柔,或许弘昼还能从轻发落,可她谎话连篇,拒不认罪,那就莫怪弘昼无情,
“素枝为虎作伥,下药谋害皇子,罪无可恕,赐白绫自尽!”
听到宣判的素枝整个人都是懵的,此时的她无比后悔,福晋让她交代时,她就该说实话,兴许还有一丝生存的余地。
如今被揭穿,福晋不可能为她说好话,就连云格格都自身难保,也不可能为她求情,她冒险做这些,究竟是图什么呢?
悔恨万分的她决定放手一搏,朝着两位主子磕了个头,郑重道:“五爷,福晋,奴婢有事禀报!还请福晋看在奴婢说实话的份儿,饶奴婢一命。
奴婢的贱命死不足惜,可娘亲还在病中,需要人抓药照顾,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生,只求多活一段时日,照顾母亲,他日母亲若不在人世,奴婢定然回来领罪!”
咏舒与弘昼面面相觑,弘昼怀疑素枝是在找借口脱罪,咏舒却想听一听,她到底能揭发出什么事来,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