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武王想起了他前面的话,问,“你了解到了物物交换的什么?”
“噢~”武成拖起长音,然后说,“我弄明白了物物交换从哪里走出钱来,这个是我最想知道的事,不枉我天天跟那些商贩混。”
原来,商贩从自然环境里找来材料,以制作一串珍珠手链为例,他收集材料花的时间,材料的价值,制作的人工,这些东西折合起来,大概值多少钱,这就是成本。
假使一串手链成本为十颗珍珠,那么他就至少要卖到十一颗珍珠,或者更多,而他卖到的钱减去他的成本,剩下的一个珍珠或者几个珍珠,那就是他赚到的钱。
就这样他周而复始,不停地将货物卖出,他就能源源不断得到比他本金更多的钱,这样他就富了。
原来是这样,武王恍然大悟。
那么这些人长期做下去,他们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富,甚至有可能超过自己的财富,那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弄到他们的钱。
武王说,“那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像他们这样做?”
“我又不傻,我们是什么?统治阶层,只管收他们钱就可以了,还用得着去找来货物,然后求爹爹告奶奶,让别人买自己的东西,不晓得直接抽他们利?”
正中下怀,自己儿子哪会傻,什么事都被他算计到了。
他忽然想到那个人族,那个人族也懂这些,就不知道,与自己大儿子相比起来是谁更精。
他瞟了一眼小儿子,心想,偏偏是小儿子对上了他,这要是是大儿子对上他,以大儿子的精明腹黑,他不一定搞得赢,而且大儿子肯定不会像小儿子这样,把事情搞得那么极端……
算了,别想了,想也没用。
武成笑着继续说,“等那些商贩发展出规模,我们再加个名目,抽他们的利就可以,用得着自己亲自动手吗?”
两人畅快地说着,越说越高兴,武王当场拍板,马上实施税收制度,两人很快张罗起来,去找手下去建立收税班底,各种忙碌……
他们一直忙到傍晚才回来,在坪上就远远看到厅里站着许多人,而那些人在用看傻子的表情,在看中间那个人。
他们走上厅内,走近一看,却是武达指着一堆让人一言难尽的东西,在说武浩。
“就这些都还是南海来的东西,你就傻哦,怎么可能!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搞到。”
地上放着几支蓝色珊瑚,和一些杂七杂八带花纹的石头。
“你花了多少钱,这堆东西?”武达斜眼问武浩。
“一百颗珍珠,”武浩振口争辩,“是南海过来的。”
武达“卟”的一下笑了,直摇头,“这点东西就值一百颗珍珠?你真是冤大头哦!”
接着,武达跟他解释分析那堆东西,告诉他他换亏了,值钱的东西换成了一点都不值钱的东西,分析到最后,武浩十分不开心。
美人难道在骗自己,这堆被二哥说成废物的东西能挣钱吗?
海洋里的东西除了水族鱼虾,就是海藻海草和珊瑚石头,究竟什么东西能挣钱?
美人,你快回来,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合适,你告诉我,你所说的赚大钱到底该怎么做?
武成踱了上前,瞪了一眼那些围观的妇女,然后蹲下身,仔细看那些东西。
“南海到这里至少有几十万里路,这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到南海搬货过来,所以你是绝对上了当,受了骗!”武成肯定地说。
武王没有上前,只是看着那堆东西摇头。
这时,周围传来笑声。
武浩被家人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本就十分羞愧,现在那些无聊无脑的妇女还敢讥笑自己,当下他就火起,张开大嘴怒吼她们,她们马上惨叫起来。
“别咬死了。”武王和武成同时开口,并向他靠拢。
这可不是玩的,现在正打算大举建屋,人口就变得十分必要,也十分金贵,没有人怎么盖房子,盖给谁住?
“明天去找那个骗子,退回钱来。”武王说。
“还找得到?早就没影了。”武达说。
在下厅警卫的虾头走到上厅,恭敬地说,“找得到,当时我就派了人去跟他,把他的住处底细家人,都打听清楚。”
众人一愣。
武浩喜形于色,只要能找到那个人拿回钱来,那么大家都不敢讥笑自己了。
武达紧盯那只虾,那是一只黑色条纹的老虎虾,他已经在自己家服务了近二十年。
原来他这么精明,主子没想到的事,还没指示的事他都提前做好了,他这么精。
这种性格怎么说呢?说他聪明灵活可以说。但是,作为治军首领,他的上司来说,所有的上司都喜欢绝对服从自己,指哪打哪的兵,而不是十分有自主意识,按自己心思做事的兵。
但在战争中和做事中,这种兵往往因为灵活处事,而能做出利于行事的事,问题是他必须站在己方这边行事。
想到这,武达不禁浅呼一口气。
这种人是比较容易出头的人,如果他站到了己方的对立面,与己方作对那就麻烦了。
不过,他们的武力值与自己相比,实在是差太远,对上我们他们根本秒成渣,就像虾米撼鲸鱼,暂时不足为惧。
而且,自己有一个这么腹黑,这么善于玩权谋的哥哥,一个权谋稍差但杀伐果断的阿爹,这些人如果敢做对我们不利的事,那就杀吧,好好教他们做人。
这样想着,他看向了自己的大哥和爹爹。
武成眯着眼,看着老虎虾,他和武达一样,也想到了那些事,也把那些事过了一遍,想清楚了,他权衡利弊了一番,最终得到结论——
眼前自己的国家正当是大举要人的时期,先留着他先用,如果发现他做了有害于自己家族的事,那就杀掉。
多提携一些人把他手中权力分散,让他无法大权在握。
可以提携些副队长,然后把他们与其他军队其他机构分离开来,逐渐分走分掉他手中的业务。对,就这样做。
这样想着,他暗暗松了口气,看向阿爹,等会找个没人的机会,跟爹爹说这些事,提醒提醒他。
武王虽诧异,却没有多想,因为在他心里,只有两种人,一是自己和三个儿子,二是除了自己和儿子以外的其他人。
他一贯对人的态度就是眼前留他们一命,惹到了自己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
他就是这样想事和做事的。
想当年,如果不是大儿子不愿吃他认识的水族,他也不会留这些人的命,早把这里当自家菜园,把他们当菜吃了。
后来,应大儿子要求管理这些水族,还耗尽力气击杀外族侵略者,他心里都感觉自己亏大了,保护了与己无关的人。
所以他抢附近人的财物抢得十分心安理得,如果不是自己放过了他们,保护他们,他们早就没命了。
要他们一点财物有什么?他们应该把自己所有的财物都奉献给自己。
也就是大儿子喜欢玩来玩去,玩阴的,明明可以走直路,却非要绕十八个弯子,才到达目的地。
不过没事,反正漫漫人生路何其长,反正也无聊,陪他慢慢玩吧。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回被骗的钱,应该能吧,才过去一天。
这样想着,他也不做多想,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