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阴着脸在上厅坐了一会儿,终是坐不住,心浮气躁地起身,往外走去。
王庭已经扩建了好几百倍,但他们还是在旧王屋里议事。
他走到王坪前面那棵歪珊瑚树下,蹲下来透气。
这时,跑来一只金丝鱼,对着就喊:“大王~你要给我做主,那只老鼠斑侵吞我的收入……”
很快从不远处跟过来一只老鼠斑鱼,她大着嗓门说,“不就是一块鲳鱼肉吗,以后给你补上。”
“何止一块鲳鱼肉,以前还有……”
“……”
“……”
“……”
两只母鱼吵得天翻地覆,武王的脑袋都被她们吵大了,本来他就心情不好十分烦躁,这下更火起了。
他铁青着脸叫来士兵,把她们各打一顿,而他转身向海草林深处走去。
他绕着王庭外围走了个大圈,然后重又回到旧王庭的坪前方,看见那两只母鱼还在挨打。
他停下来,走进前方的海草林,在海藻丛边上坐下。
这边,挨完打的两只鱼,金丝鱼踉踉跄跄跑了,而那只老鼠斑委屈巴巴地走向一旁的海草丛,在那凄惨地哭。
哭个屁,国家大事才重要,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斤斤计较,武王躺在地上,仰视上方,静静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条鱼,感觉有鱼过来,老鼠斑抬头,看见是熟人。
“亲戚,怎么回事?怎么在这里哭?”来的是条个头不大的黄鸡鱼,他身背一个大袋子,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见有人在问自己,老鼠斑更委屈了,她呜呜地哭了一会儿,才勉强止住哭泣。“我管的那个蚌场有条金线鱼,十分尖利,做事不像样,吃东西比谁都积极。
昨天正好分鲳鱼肉,不知谁冒领了她那一份,我都跟她说了以后会补她,她还是告到了大王这里……”
说到这,她完全哽咽了,泣不成声。
“经常都有冒领的事发生?”黄鸡鱼问。
老鼠斑悲愤地说,“经常有,各个鱼长得又像,又没有名字,又没有什么东西记录,什么事情都是一张嘴,口说无凭,没有证据……”
“这边管得就是乱,你都不知道人鱼那边管得有多好。”黄鸡鱼摇头。
武王愣,人鱼?他立刻竖起了耳朵。
“他手下管了几十万水族,一点都不乱,给每个族的头目都取了名,然后小头目下面又管一批人又取名,谁谁谁做了什么事还会写起来。”
老鼠斑惊奇地问,“你们找到了人鱼?在那边做探子?人鱼在那边做什么?怎么会管那么多水族?”
“他现在可厉害了……”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好一阵编排武王的统治。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嘴里的武王就在他们身后,他们会不会吓死?
武王没想到自己随便逛逛就能听到这么劲爆的事,他悄然绕道离开,先那个黄鸡鱼回到王屋,叫来武浩。
他盯着武浩,说:“你老婆成了用毒高手,我还以为他翻不出什么花样……”
武浩又惊又喜,连忙问,“他在哪?在哪?”
武王没想到他不知道人鱼的事,也是,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会这样慢条斯理攻城掠地,早去撕那个虎鲨国了。
虎鲨国,边境线外最大的人口最多的国家,惹上他们不知道会怎样?武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探子等会就会来,你去问他。”
武王说完就闭嘴了。
武浩急得上蹿下跳,引来了武成武达两兄弟,两人疑问地看着他们。
“有钟毅的消息,他在虎鲨国后面,那个叫长岭的岛上,具体情况,等会探子会来。”武王淡淡地解释了几句。
啊?这下可完了,虎鲨国那么强,自己一万士兵都打不赢三只虎鲨,怎么打?武成两兄弟面面相觑。
武王微叹,大家都想得到,自己与虎鲨国军事实力相差那么大,扛上去就是死,可老三对钟毅的心思,他绝对不会放手,那以后……
过了一会儿,黄鸡鱼老成持重地走了进来。
听完他的汇报,武浩才从抓心抓肺中出来,他训斥黄鸡鱼怎么现在才来汇报。
黄鸡鱼答,“我们一发现人鱼的踪影就派了人回来报信,已经派了好几波了,没人回来?”
众人沉默了,他也沉默了,脸色沉重起来,说,“可能被路上的凶鱼吃了。”
黄鸡鱼把自己知道的事事说完,武王让他离开。
他走后,武王忍不住斜武浩一眼,说,“他现在到了这种程度,又在那么凶险的地方,你可别轻举妄动啊。”
武浩不以为然地说,“我不会轻举妄动,会派人查清楚他的情况再动手。”
“虎鲨国,我们打不赢。”武王说。
“不晓得绕道?”
“你以为这么简单,你以为其他凶鱼只是挂名的?”武王白他一眼。
武浩没理,往外走去。
“你去干嘛?”武王问。
“我去把我手上所有探子派出去打探情况。”
武王嗤笑,“你这点手下当个屁,把我们所有探子派出去,”武王看向武成和武达,说,“再把能挤出来的兵力都挤出来。”
武浩高兴起来,往外跑去。
武王见他跑没影了,对武成武达说,“他知道钟毅下落就肯定不会放手,与其让他自己乱搞,消耗我们的兵力……”
“知道~”武达说。
“他就是这样的人,一条筋肯定会往那边发展。”武成说。
“对,有些事是一定会发生的,他那么蛮,肯定会往那边走,我们的力量不能分散,”武王满意两儿子的清醒豁达,说,“往东攻略是我们必走的路。”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去把我们的兵力梳理一遍,尽可能梳出最多的兵力往外打探。”
“梳多少出来?”武成问。
武王转了转眼珠子,计量了一番,说,“保留十分之一的精兵强将在我们手下,其他的十分之九的兵都往外派。”
武达摇头说,“钟毅不知道会多恼你,老三想做什么你就帮他出力。”
“有什么办法,能看你弟死吗?有目标地做事,就不会一盘散沙,说不准还能走出出路来,反正迟早要打落那些国家,要不然怎么扩张?
这个世上,只要有比我们更强的人我们就要超过他,打败他,永远必须做最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