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一个大队的鬼子和一个团的伪军就出发。
为了应对游击队的地雷以及火炮的威胁,北野宪造从野炮第四联队和工兵第四联队各抽调了一个大队的兵力,加强给了第八联队的增援部队。
负责这次行动的是第八联队最有经验的大队长,第二大队大队长米林宏毅中佐。
米林宏毅是第四师团中少见少有的激进派军官。他是那种只要上级下令,就算所有的部队都被拼光了,也要完成上级的任务。说的好听点是服从命令奋勇作战,说难听点就是脑筋死板不知变通。
在第四师团这种以保命为第一要务的部队,任务可以完成那么可以拼命,如果任务是给敌军送人头,那么整个联队磨洋工都是有可能。所以他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立下足够的功劳,然后调到别的师团担任联队长。
出发一个多小时后,米林支队的前锋伪军连就踩进了雷区,当场被炸死炸伤十几个人。
本来只有两三个人受伤,可是地雷爆炸后,严重缺乏正规训练的伪军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又踩了好几个地雷,于是伤亡就被放大了好几倍。
米林宏毅看着趴在地上的伪军不屑的笑了笑,对身边的工兵大队长武田信义道:“武田君,到你们工兵表现的时候!”
武田信义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派了一个中队上去扫雷。
这次方卫国换了一种布雷方式,他们将数个地雷用细线串联在一起。这些地雷在排除的时候,必须要剪断联系线,要不然会引起连环爆炸。
所以鬼子工兵很是心塞,每一颗被挖出来的地雷都是一道送命题。谁也不知道这颗地雷的前后左右或是下面有没有其它的地雷连着。如果两个或几个人同时排到连在一起的几颗地雷。只要有一颗被引爆,那么处在他周边十来米内工兵基本是跑不了了。
更令鬼子工兵抓狂的是:雷区里还有不少陷阱,深倒是不深大概只有三四十公分。但是陷阱里有什么就不一定了,可能是地雷也可能是竹签子。踩进陷阱基本就是保底残废,搞得工兵们排雷的时候缩手缩脚的,进展相当的不理想。
派出一个中队把先进雷区的中队换出来后,武田信义对一旁的米林弘毅建议道:“米林中佐,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的伤亡太大了,进度也跟不上啊!”
米林弘毅冷漠的说道:“那就加派人手,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大王庄据点,增援井上。”
武田信义看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米林弘毅,再看看不断从雷区里拖出来的工兵,心中大骂米林弘毅不是东西,特么的合着死的不是你人,死多少都特么的无所谓是吗?
新上去的第二中队比先上去的第一中队还要倒霉,他们负责的雷区掺杂了不少的快餐盒地雷。排雷难度直线上升,伤亡也是直线飙升。
武田信义看了看伤兵,咬着牙对着自己正在排雷的手下大喊道:“撤退!全体撤退!”
“武田君!工兵不能撤退!”米林弘毅急了,这要是工兵撤了自己怎么办?那不成用自卫军的地痞流氓去趟地雷?
“我已经损失了五十多名优秀的士兵!”武田信义愤怒的咆哮道。
“他们是为了天皇,为了圣战而捐躯的,他们死的光荣!”米林弘毅大声的说道。工兵们都用眼神不善的盯着这个试图送他们去死的长官,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
鬼子一个工兵联队只有六百多号人,一个大队的工兵满打满算也就二百人。就这么会儿功夫,都已经没了一个中队了,再这么搞下去估计还没到大王庄据点就死光了。
不去理会米林弘毅愤怒,武田信义大声命令道:“采用探雷针排雷法!找出地雷后,做好标记统一排除!”
鬼子工兵的排雷效率变得更低了,速度更是和乌龟爬一样。气的米林弘毅大骂武田信义的工兵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配称为大日本蝗军的勇士。
武田信义则是不咸不淡的顶了回去:“要不米林君你让你的部队给我们展示一下什么叫蝗军的勇士?”
“你……你这个懦夫!”米林弘毅被噎了一下,气氛的骂道。
“我是懦夫?”武田信义都快被气笑了,他大声的吼道:“我的人已经伤亡超过一个中队!按照刚才的进度,到不了大王庄我的人就会伤亡殆尽!你就不怕被送上军事法庭吗?”
武田信义的话如同是一瓢热水,软化了米林弘毅那僵硬的大脑。他马上就找到了快速通过的办法,他对武田信义和自己的手下宫崎三郎道:“武田君,让你的人撤下来吧。宫崎君,让自卫军的人用机枪扫『射』路面!”
工兵们接到命令后二话没有,拔腿就走。工兵撤出雷区后,宫崎三郎叫来自卫军团长,直接道:“刘桑,让你们的机枪手排成一排对路面进行『射』击!”
“啊?对路面进行『射』击?”自卫军团长刘定邦一脸的懵『逼』。小鬼子这意思就是让自己的人去趟地雷啊!
“哟西!你赶紧安排,我们要尽快赶到大王庄据点。”说完宫崎三郎便走开了。
刘定邦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后大骂鬼子不是东西,骂归骂骂完还是得把自己手下送上去送死。,毕竟选择了当狗,那就要听话。
几分钟后,八名自卫军的机枪手便端着机枪开始对路面进行『射』击。效果似乎很不错,不断有地雷被引爆,但是机枪的损耗也是惊人的。
半个小时的扫『射』后,米林支队成功的通过了雷区。但是自卫军的机枪备用枪管全部被消耗一空,这就意味着一但打起来的话,自卫军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机枪火力。
但这并不在米林弘毅的考虑额范围,自卫军就是全部损失掉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在乎的只是快速抵达大王庄据点,然后把那些袭击者都抓出来杀掉!
四个遇袭据点的鬼子和伪军,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援军。最后实在等不了了,就自己带着家伙事儿和伤兵们走小路跑到了大王庄据点。
井上所部也由于四处据点内的士兵已经撤了出来,并且自身的战损过大,也撤到了大王庄据点。只等米林支队抵达后对周边进行大规模清乡扫『荡』。
而方卫国已经带着部队在大王庄据点附近潜伏了下来,就等着米林弘毅抵达后,给鬼子来个惊喜大礼。
。。。。。。
下午两点多,米林弘毅所部终于抵达了距离大王庄据点二十里的清河镇。并在清水镇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再次出发。
清河镇的周边水网密布,大大小小的河流桥梁不计其数。方卫国对这周边几座比较大的桥梁都进行了“加固”,肯定会给鬼子留下深刻的印象。
率先倒霉的是野炮兵大队,野炮大队装备的九零式野炮虽然『射』程高达一万三千八百九十米,但是重量达到了一点六吨。
当三门九零式野炮以及十几匹拉炮的牲口,同时出现在一座经过“加固”的桥梁上的时候,悲剧就来了。
“轰隆”一声,桥,塌了……
听到声音的米林弘毅回头一看,发现身后桥只剩下河岸两边的基座。愣了一会儿后,后面就传来了野炮大队大队长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快抢救大炮!救人!”
由于现在是沣水期,桥下的河流水位比较高,水流也比较急。掉下去的大炮和牲口冒了一串泡泡后就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炮兵更是不知道被水流冲到什么地方了。米林弘毅见状马上派了一个小队沿着河岸去捞人。
米林弘毅现在很是蛋疼,十二门野战炮过桥的只有两门,掉下去三门,还有七门在河对岸还没过来。只能靠工兵想办修桥了,不过还好他们找到了几条小破船,架设了一座简易浮桥,折腾了一个多钟头才把剩下的七门野战炮弄过来。
结果再次出发半个小时后,又被压断了一座桥。不过幸运的是这回掉下去的只有一门大炮,还是最后一门炮,省去了找船搭浮桥的麻烦。
野炮大队大队长藤田进都快哭了,自己大队拥有十二门威力巨大的火炮。可现在不要说开炮了,连屁都没放一个,就没了三分之一。这特么要是到了大王庄自己非得成光杆司令不可啊,于是他赶紧去找到了米林弘毅。
“米林中佐,这里的桥梁根本无法承受我们的大炮啊!再这么走下去,不等走到大王庄我的部队就没了啊!”藤田进一脸苦『逼』的说道。
米林弘毅也是相当的蛋疼,他也知道,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想了想后,叫来武田信义,道:“武田君,你带着你的人把前面的桥梁都加固一下。”
武田信义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开始指挥手下对桥梁进行加固。
每过一座桥都要加固一次,无形中也算是修桥铺路了,多少为他们犯下的罪孽做出了一点点弥补。
等米林支队抵达大王庄据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部队上下都相当的疲惫,米林弘毅到达大王庄后便让部队扎营休息,自己则是带着手下的一票军官去和井上通商量一下明天的作战计划。
由于师团部直接下令由米林弘毅全权负责此次扫『荡』,所以开会的时候米林弘毅是坐在主位的。他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井上通问道:“井上君,你目前还有多少兵力?”
井上通略一思索后答道:“我部所能调动的部队还有两个中队,三门迫击炮和两个小队的工兵,以及一个连的自卫军。弹『药』方面比较充足。”
由于小林中队和野原中队的伤亡都比较大,所以两个仇家的部队被井上通强行合并了。残存的迫击炮小队目前只剩三门迫击炮,炮弹倒是从大王庄的炮兵小队接了两个基数应应急。
“井上君,你和那些人交过手,可以说一说他们的特点吗?”米林弘毅问道。
井上通很是笃定的说道:“我们没有和这些袭击者正面交过手,但是他们的火力十分的强大!他们至少装备有十二门八十毫米迫击炮和数十挺轻机枪。按照他们的火力强度计算,他们的兵力至少有一个中**队的主力精锐团。我觉得我们现在遇到的这只部队很像是当年的械师。”
“哦?为什么这么说?”米林弘毅好奇的问道。
“我曾经参加过上海会战,当年我还是个小队长,我们大队曾经和中**队的八十八师交过手,他们的火力强度和现在我们面对的中**队很像。”井上通满脸回忆的说道。
米林弘毅一听,心里很是激动:“哟西!只有这种强大的对手才能体现出我的勇武!”
米林弘毅思索了一下后,一边在地图上比划,一边继续说道:“井上君,明天我给你加强一个机枪小队,一个野炮中队和一个中队的工兵,你再带走一个自卫军营。走刘家桥方向,我带其余部队从李家集走,分兵两路对这一片区域进行彻底的扫『荡』!”
也亏的第八联队是日军的头牌联队,还有一个步兵炮中队,要不然米林弘毅是绝对不会分一个野炮中队给井上通的。
井上通闻言很是激动的表示自己一定要把这群该死的混蛋彻底干掉,米林弘毅对于井上通表示了看好。随后,米林弘毅就宣布了散会。散会后,米林弘毅根据井上通提供的情报,马上调整了部队营地的部署。
工兵马上协助炮兵构筑阵地,帐篷之间的间隔必须拉开,明暗哨数量增加两倍,巡逻队数量翻倍。
方卫国在大王庄据点外面看着鬼子营地的变动,很是惊讶。鬼子特么的学精了啊,这明摆着是在防备他的炮火袭击啊!
方卫国一边观察,嘴角一边挂起了一抹冷笑:使劲儿折腾吧!一会你们就知道这是多么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