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骚扰，是那个。”华曼倩嘟哝着，不知怎么说好。
“你们把他赶走可以，只要你们能解决问题。”华玉刚生气地说，“要是金氏集团坚决不还钱，你们有办法要回来吗？”
华曼倩轻声说：“可以起诉他们。”
“有用吗？”他们敢这样做，是有准备的。再说起诉，要多少时间才能判下来你知道吗？就是赢了官司，拿不到钱，又有什么用？”
父女俩哑口无言。
“再要不回应收款，我们华隆集团就要被拖垮了。那样的话，正好被一些人看好看，你们也不得不下台。情况很严重啊，你们知道不知道？”
父女俩紧张得气也不敢透。
这时，华曼倩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看是华兴中打来的，知道没有好事，心里就一阵发紧，她开了免提接听：“大伯，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
“曼倩，华园豪府工地出事了。”
华曼倩紧张得脸色都变了：“出了什么事？”
“项目部三个管理人员，被民工打伤了。工地上的施工用电，也被材料商切断，工地乱得一塌糊涂，你快来处理吧，把你的保镖小丁带过来，否则，这里没法收拾。”
华曼倩看了爸爸一眼，意思你赶他走，现在怎么办？
华玉刚也不满地看他们，既气又急，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样？看好看的人，一个个地上来了。
“丁小鳀到外面去了，我一个女孩子来，解决不了问题的。大伯，还是你们去维持一下秩序，实在不行，就报警。”
挂了电话，四个人谁也不出声，病房里陷入难堪的沉默。
过了一会，华玉刚对孙女说：“你把小丁的手机号码报给我，我来给他打个电话。我怀疑，他是故意躲出去，看你们好看的。微服私访，只是一个理由。”
华曼倩就把丁一桦的手机号码报给他，他打进手机存好，再拨打过去。
丁一桦接了，华玉刚也是开了免提，手机里传来丁一桦宏亮的声音：“你好，哪位？”
华玉刚说：“小丁，我是华玉刚。”
“啊？是华总。”丁一桦很是意外，也有些惊喜，“您直接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小丁，你尽快回来救火吧。”华玉刚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说，“华隆集团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没有你不行啊。”
华玉刚把他当成了救星，说话诚恳，态度热情，这让丁一桦有些感动。他马上表态说：“好，我马上就打道回府。但估计最快也得明天上午十点多钟，才能开到江海。我不在电话里说了，回来当面向你汇报。”
“辛苦你了，小丁，赶紧回来，华隆集团乱翻天了。”华玉刚脸上出现了笑容，“路上开车要小心，所有差旅费，都到办公室去报销。”
丁一桦真的以回去救火的速度连夜开车，到半夜三更只在车子里小睡一会儿，但开到华隆集团总部，还是上午十点多钟。
他走进总裁力公室，华曼倩眼睛一亮，脸上现出难得的笑容：“你回来了。”
这个笑容，这声招呼，都似见到救星一般，让丁一桦十分感动，浑身来劲。
华曼倩一笑，就显得格外美丽，真像一朵华开的鲜花，让人爱怜和心疼。
丁一桦这么努力工作，为华隆集团两肋插刀，为整治华隆出生入死，一个很大的动力就是想看到华曼倩的笑容。
今天上午，他终于又看到了这种笑容。
但他第一句话还是问：“华总，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华曼倩一愣，收起笑容解释说：“那天晚上，金小飞请我吃饭，灌醉我，想打我主意。没想到正好撞上那个骚扰过我的醉酒男，他也在寻找我，在客观上救了我。饭店里有人报警后，警察赶来，把我们都弄到派出所。我醉得不省人事，警察打电话让我爸爸妈妈，来把弄回来。”
这样一解释，丁一桦纠结的心才释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华曼倩见丁一桦脸上出现了笑容，问：“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喽，而且事情很严重啊。”丁一桦又有些不安地说，“华总，去见你爷爷吧，我一起向你们汇报一下，这几天出去暗访的情况。”
“好，马上走，这里的情况也很急。”华曼倩马上站起来，拿了包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又说，“把我爸爸也叫上吧。”
丁一桦跟着她说：“你定吧。”
华曼倩关了总裁室的门，往南走过楼梯口，走到爸爸的副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对着里面说：“爸爸，丁一桦回来了，他有重要事情要向爷爷汇报，我们一起去吧。”
她爸爸马上拿了包走出来，主动跟丁一桦打招呼说：“小丁，你回来了，辛苦你了。”
走到楼下，丁一桦对他们说：“你们就坐我的车吧。”
华曼倩看了爸爸一眼，走过去坐他的车。她爸爸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华曼倩坐在后排。华兴国坐上路虎车，好奇地问：“小丁，这车是你的？”
丁一桦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解释。
华兴国好奇地问：“你刚毕业，还没有拿到工资，怎么有钱买车啊？”
丁一桦干咳一声，提醒坐在后面的华曼倩，不要把他让金小飞陪金的事说出来，那样她爸爸就会责怪他，把金小飞报复他们的责任算到他头上。
“这是二手车，很便宜的，五万元。”丁一桦说，“这钱，我问我一个同学借的。”
一会儿，就开到医院。丁一桦停好车，出来跟着他们走进华玉刚的病房。
“爸爸，小丁赶到了。”华兴国走在最前面，有些讨好地对华玉刚说。他的意思是，我们又搞好关系了，小丁没有生我的气。
丁一桦走到华玉刚病床前，恭恭敬敬地说：“华总，我连夜开车，还到现在才赶到。”
“哎呀，小丁，你太辛苦了。”华玉刚有些感动地从床上坐起来，“曼倩，掇张椅子给他坐。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才谈工作，可公司里事情太急。”
华曼倩破天荒第一次给他掇椅子，关心地说：“你坐下说吧，我看你有些疲劳。”
“谢谢。”丁一桦看了她一眼，礼貌地说了一声。
“小丁，你出去了几天？”华玉刚有些焦急地问。
丁一桦想着说：“连路上来回，总共六天。”
他回答完，脸色就严肃起来：“呃，你们三位华总都在，华隆集团的顶层领导，我先向你们汇报一下，这次微服私访的情况。”
三个华总见他脸色严肃，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第一站，我们先去华隆服装厂。”丁一桦如实把服装厂的情况说了一下。
华玉听完，叹息一声说：“怪不得服装厂的利润连年下滑，我问过几次，他们都说，现在服装厂不好办，人工成本越来越高，都在关厂的关厂，转产的转产。其实，利润下滑的原因还在管理上。”
丁一桦发表自已的看法：“一个企业搞得好坏，在于一个头头。我不知袁珊珊是怎么提上来的。像这样的实体企业，要公开向社会招聘能人，然后实行绩效挂钩，层层落实责任制，还是能搞好的。”
华玉刚说：“袁珊珊是实业部部长刘育兴力荐，负责人事的副董事长华兴华同意，才提拔上来的。”
丁一桦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袁珊珊是个美女。”
没等三位华总表态，他又说第二件事：“第二站，我们到了华隆科技集团，就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许多人从全国各地赶来开会，正好被我们撞上。他们在大张旗鼓地搞一个叫易货贸易的项目，就是让人交钱买宝，叫利宝，然后再拉人头，发展下线。既像传销，又似非法集资。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华玉刚看着二儿子和大孙女，摇着头说：“我不知道，连听也没有听说过。
华兴国和华曼倩更是茫然不知。
丁一桦把那里的情况说了一遍。老中青三代华总听得一惊一乍，目瞪口呆。
丁一桦说：“据警察初步查明，他们在短短三四个月内，就集资了一百多个亿。要是发现得晚，这些资金被他们转移走，华隆集团赔得起吗？不要顷刻破产吗？”
“这，这是谁，谁同意的？”华玉刚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嘴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华总，你不要激动，要平静，现在这事，已经处理好了。资金全部被冻结，警方正在进行调查处理。”丁一桦看似说得轻描淡写，内容却惊心动魄，“这事是华兴华同意的，而且他是最顶层的塔尖。按照他们定的制度，他已经赚了很多钱。好在我去得及时，据花一发交待，华兴华正在想办法，要把属于他的资金转到国外去。”
“这个不肖孽子啊，真是气死我了！”华玉刚气得骂了一句，脸色发红，血冲头顶。
“爷爷，你不能激动。”华曼倩连忙上前抓住爷爷的手，安慰他说，“丁一桦已经处理好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你的血压还是有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