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二专心给苏小小把脉,脉弦细、沉涩、来时迟疑,去时如烟,若有若无,果然是思虑过甚,一只手脉象亦然。
看高不二剑眉微皱,苏小小轻声询问道:“怎么样?”
高不二笑道:“没什么大问题,积郁成疾而已,小小姐是不是已经很久一段时间以来都是夜不能寐,心悸盗汗,不思饮食,伴有腹胀痛、天葵紊乱啊。”
苏小小红着脸低头轻嗯一声。
真爱害羞,高不二心里歪歪,却一本正经道:“小小姐你体质薄弱,还有点气血两亏,治疗也简单,先泄郁火,疏通肝气,后补气血,当然,要多想开心的事,多到外面去走在,晒晒太阳,我再配上一副中药给你调理一下,相信你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那你快配药啊,我去抓。”看高不二蒙对了苏小小的病症,月儿欣喜道:“小姐这都快一年,一直在硬撑,郎中开的药太苦小姐不怎么喝,你最好弄点好喝的。”
高不二眼一瞪:“良药苦口你懂不懂?”
月儿被他这一碗凉水泼的够呛,嘟着嘴唇“哼——”一声不再言语,良药苦口她知道,但是小姐喝了就吐,她是苦无良策。
看苏小小一脸歉意的轻轻拉月儿的衣袖,高不二摇摇头:“好啦,你们不用管了,我出去一趟。”
“二郎作甚么去?”
“到药铺买药。”
“你写一下方子,让月儿去便好。”
“那怎么行,我要亲自去给我心爱的小小姐买药,赶紧把小小姐的身子调理好,在吃的白白胖胖的看着也养眼啊,哈哈。”言罢高不二已走出院门。
月儿指着高不二背影道:“分明不信任人,小流氓,老爱嘴上占便宜,别让我逮着,小姐你还笑,必须得好好修理,年纪轻轻就这样,长大了还得了。”
苏小小轻掩琼鼻笑道:“二郎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
“你就惯着他吧。”
“我不也惯着你么。”
“小姐——”
。。。
高不二难得出来,倒也不急着回去,他准备好好转,既然暂时不打算离开,总要想点谋生的行当才是,通过几天接触下来,因为苏小小一直抱病,她们主仆几人过得也不是特别富裕,看来古代歌妓与后代大腕明星动辄千万的收入是没法比的,就这还接济不少落魄才子。
看到街道两边有不少难民,高不二同情心立马泛滥,把身上仅有的大子给了两户有幼子难民,引来其他难民立马向他围过来,吓得他撒丫子狂奔,待气喘吁吁的跑了几条街确认安全后,才又出现在大街上,衣服被撕烂了几处,不影响遮体他也不怎么在意,乱世谋生本来不易,更何况背井离乡的人,但是不影响士大夫阶层仍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这一点看看湖面的画舫数量就知,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高不二没时间去诵古咏今,既然决定做点什么,没钱肯定不行,找了一家银号兑一些银两,包了五六家炊饼店一天的量,让店家免费发给难民,看到拿着炊饼大口咀嚼的难民,高不二欣慰的拐进一家大点的药铺。
“敢问小郎君看病还是抓药?”开口的是一个长着山羊胡须的老头。
“麻烦给抓一副行气散瘀的药,再买一些菊花、山楂,另外你看一看这几味药材可有?”高不二把写有熬制阿胶膏所需药材的纸条拿给他看。
老头捏着胡子看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只能道:“柜上还有一张陈年驴皮可直接入药,不知是否堪用,其他都有。”
“可以。”
高不二从药铺出来继续沿着街道闲逛,勾勾转转,在一处码头看到了一个两层的绸布店在出售,于是走上前去询价,接话的是店铺现在的老板叫刘老实,四五十岁。
“敢问老板,你这店铺什么价?”
刘老实看他是一个小孩,本不欲搭理,奈何咱不二兄脸皮厚,硬磨半天,不得已才答道:“八百贯,不还价。”
不讲价怎么行,高不二笑呵呵问:“不知大叔为何要出售祖业呢?”
“乱世,没有生意,不出售奈何?”
“不知大叔家中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老妻,你问这作甚?去去去,谈生意叫你家大人来。”
高不二也不恼:“这样你看行不行,一口价六百贯我买了,我还让你继续做掌柜的——”高不二打听过,这古人普遍把声誉看得比性命重要,只要答应的事,你基本上不用担心偷奸耍滑的事。
刘老头斜睨他一眼:“八百贯,不能少。”
饶是高不二口吐莲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日中磨到日落,刘老实就是不松口,高不二好不容易将价格加到七百了,刘老实也不再言语,高不二心中一喜:“有门。”
谁知道刘老实突然道:“这事我做不得主,得问过东主才能定。”
高不二心中瞬间十万个草 泥 马飞过,你丫不是东主你早说啊,哥们午饭都没吃,两位漂亮小娘子都没陪,感情是陪你这老货唠嗑呢,费我半天口水,亏不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