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管不平在与司马乡才一战前,曾仔细现场观看司马乡才和他人的三场战斗,这才在正式对战中对司马乡才的弱点一览无余,最终仅仅三招便全胜司马乡才。
可怜前中京第一剑客,号称算天算地算心算剑的奕剑高手竟是落得一个惨败。还好司马乡才剑法高超,品格也是高洁,往日在中京乃至中京周围乡县多有贤名,败在管不平手中却依然是中京数得上号的高手之一,影响力仍在。奕剑门虽然被秋风馆压制了十年,还是能招收大量的门人子弟。
现在,面对未知的挑战者关明辉,管不平对关明辉的剑招一无所知,但那么明显的身躯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靶子。
而刚刚正面的剑招对抗后,管不平就发现想要在正面攻破关明辉的防御几乎是不能的,这才做局找机会来到关明辉身后直接攻击关明辉无法防御的一点。
眼看着管不平的长剑就要将关明辉打个对穿,关明辉来不及转身,嘴角却带着冷笑,手中巨阙剑猛地调转方向竟是向着自己的肚子捅了过去,好似要自尽一般。
想要攻击到我也可以,那就和我一起串在一起吧!!!
管不平在关明辉的身后,看不清关明辉的举动,但他的剑意自发护主,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他本人不明所以却警觉的一连后跳了三步,暂时拉开和关明辉的距离。
关明辉这才转过身,手中巨阙剑也回到了正常的握持姿态。
两人这一回合的交锋速度极快,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外人看来仿佛是管不平主动放弃了绝杀的机会,见关明辉明明输了一招还要战斗,都觉得他不知好歹,有些人更是大声的呵斥起来。
火红虽同样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和关明辉可是一伙的,见那些家伙过于噪刮,冷哼一声,并指为刀,一道收着七分力气的火焰斩就攻了过去,给那些家伙来了个全身“桑拿”。
那些秋风馆的徒子徒孙这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一个能“剑气外放”的高手,连忙闭嘴。
场内二人自然不清楚场边的变化,他们眼中现在只有对方。
新的回合,关明辉率先发起攻击。他双手握剑,一连向管不平连续攻了十三剑。这十三剑包涵了斩、戳、刺、撩、横、逆等各种运剑的基础法门,但无论哪一剑,管不平都是轻描淡写的以轻刺破解。
场面上似乎又是管不平占到了优势,但只有管不平知道,只要再让关明辉连攻十剑,他就将要落败。
关明辉的攻击并不是盲目的出剑,他将日中必彗的剑意缠绕在剑锋之上,目标就是管不平的剑,他要的就是和管不平对剑。
因为关明辉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就是力量更大,只要能不停的和管不平对剑,身材更高大,力量更强的他早晚能等到对方力竭的时刻。
关明辉能看出这一点,却避无可避,只能尽可能是用最省力的轻刺来破解关明辉的攻势。
场内两人一攻一守,攻的一方其实在运用防守的剑意,而防守的一方空有对进攻极其有利的剑意却被压制的无法全力施展。
管不平又忍了七招,还是没有破招的方法,只能选择剑意外放,只一瞬间手中长剑便渲染上无坫剑意的青灰色,当的一下将关明辉的巨阙剑荡开,这才抓紧机会缓了口气。
关明辉嘿嘿一笑,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单手在剑脊上一抹,日中必彗的白色剑意将巨阙剑笼罩起来。
场外群众见这两位剑侠终于要认真了无不打起了十分的精神,这时却听得关明辉轻声道:“这样真的好吗?你就不怕你的这些徒子徒孙受不了咱们战斗的余波死伤大半吗?”
管不平沉吟了起来,因为关明辉说的是实情。之前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选择剑意外放就是怕造成重大伤亡,现在他率先使用剑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可以算是输了。
可就这么让管不平承认失败是不可能的,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关明辉的问题。
但在围观群众看来,关明辉这句话简直就是第二次开全屏嘲讽,完全没把大家当回事啊。
大家伙常年住在中京,都是中京的老“正黄旗”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别人比武都没关系,就你们俩比武会伤及无辜,骗谁呢?
关明辉和管不平都是高傲的剑客,自然不会向他们解释。关明辉更是咧嘴一笑,巨阙剑在空中虚晃一下,犹如一个画家泼墨执笔一般轻巧的将一道完美的半月牙形状的剑气勾勒出来,却又隐忍不发,只是控制在身前一尺的范围之内。
相比于和剑无名对战时的窘迫,关明辉的剑意可谓进步了不止一点。这其中有和剑无名、山岭巨人王对战的功力,却也和关明辉本身就是个剑道天才不无关系。无论他是不是愿意同意,在剑道一途上,他的造诣早已和他的魔法相处于同等的水平了。
管不平见关明辉如此写意的便将完美的剑气施展出来,居然还对其拥有绝对的操控能力,震惊之余难免自问能否做到同样的事情。
很自然的,管不平也尝试凭空构造剑气,弹指功夫,一道淡蓝色的完美月牙同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一些相对于其他人更懂行一点的剑客、高手不由得感到口干舌燥吞咽起口水,心底也升起一丝丝惧怕之意。他们不约而同的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场内对战的两个人都是怪物,他们在武道上的成就是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
第二,关明辉刚刚真的没有说大话,这两个怪物要是全力施展,布政坊真的会被他们夷为平地。
管不平这时才发现他的一时逞强令自己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如果他不管不顾的和关明辉对放剑气,他的徒子徒孙等真的会死掉一半以上,周围的房屋估计也全保不住了。可关键布政坊和关明辉没有多大的关系,却是他管不平的家啊!
关明辉轻轻一笑,发现了管不平的窘迫,单手握剑操控剑气,另一只微微一指天空。
管不平一怔,而后点了点头。
两人约定好后不约而同的调整剑气的方向,几乎同一时间将一白一青两股剑气激射到天空之上。也就是大魏没有什么航空器,否则今天他们真敢打两架飞机下来玩玩。
两道剑气带着呼啸声直冲入天空,由于速度极快且威力巨大,竟是和空气摩擦产生了轰鸣的声音,更在高空留下了两道尾烟。这是剑气速度太快太过锋利竟是将空气都给切开了,而高空中回流的空气进入剑气留下的空洞感受到剑气摩擦空气的高温,空气中的小液滴瞬间雾化而导致的。
这一些列变化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如空气的温度、湿度等参数也需要处于一个恰当的区间才能实现,而要理解这一切也需要足够的物理知识才能了解。
很不幸,大魏虽然是个等级较高的文明,但懂得此间科学知识的人暂时还没生出来。
因此,关明辉和管不平一剑斩天的举动真的将一些人吓的不轻。瞠目结舌都只是常规操作,吓尿裤子和直接吓晕的也不在少数,还有些人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生怕天塌了砸下来将他砸死。
还好,尾烟说白了也只是很细的白色的云。随着两道剑气最终突破大气层的束缚彻底消失,“被斩断”的天空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这时关明辉和管不平发现他们之间的战斗没法继续了,因为所有人,包括秋风馆的剑客,中京其他各个武林门派派来打听情况的门徒和大量时代生活在中京的“老正黄旗”居民都跪在地上恳求两位陆地神仙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伤了和气是小,真把天给捅漏了大家都没好处啊。
关明辉自然知道他还没有捅破天的能力,但管不怕毕竟还是一个土生土养的大魏人,他之前从未试过以剑斩天,内心深处其实一点不比那些老“正黄旗”镇静,完全是慌得一比。
就算他和关明辉的战斗不会真将天给捅漏,但只要给老天爷留下一个小小的伤痕,还剩三五口气的大魏老皇帝能放过他?能放过秋风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这天当然也一样是大魏皇权神圣不可侵犯的一部分。
真要是那样,他以后还怎么在中京混?秋风馆估计都能让大魏的国家暴力机构给强()拆了。
想明白此间关节,管不平一下就没有了和关明辉继续战斗的欲望。于是他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周围群众的诉求,对关明辉道:“关兄,你我之间的战斗波及太大,还是就此罢手了吧。”
管不平想停,关明辉也逐渐从老子的徒弟被欺负了的负面情绪众缓解出来,本来他来秋风馆就是有特殊目的,只是目的还没有达到。于是他故意冷哼:“既然如此,那就算我赢了。”
管不平听关明辉这么说难免心中震怒,但见周围父老乡亲,甚至同门的徒子徒孙,乃至他最信任的师弟李长存都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他,他只能勉强点头:“好吧,就算我输了关兄一招。”
关明辉再次故意冷笑一声:“别不服气,我知道你并没有觉得自己输,只是迫于民情不得不认输。我就再给你个机会,咱们来文斗,只凌空比试招式,看看到底谁能赢。”
经关明辉这么一激管不平还真又有些心动,他学剑多年,什么剑法没见过?不就是文斗比拼招式看谁能破掉谁的剑招吗?他会怕?
而周围那些担心天会塌下来的群众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关明辉说的很明确,他们不会在动用剑意,凌空瞎比划比划罢了,估计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管不平点头道:“那咱们就继续。”
“等一下。”
关明辉抬手又道:“还有件事。”
管不平收剑入鞘,怀抱宝剑一副宗师模样:“关兄请言。”
关明辉嘿嘿一笑:“今日之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是我劈了秋风馆的牌匾。”
管不平没想到关明辉会主动认错,但宗师该有的风度不能少,他现在可是能把天都劈开的超级高手了。
“关兄所言不虚,但如若没有关兄爱徒,我徒牛进也无法领悟剑意。我也不曾知晓自己已然有如此的功力,区区一块牌匾,我早就嫌弃它过于窄小,想要更换一块。现在我一门两剑意,更是觉得原来的牌匾配不上我秋风馆了。现在天色见晚,如关兄不嫌弃,今晚就请在我秋风馆歇息。我作为地主正好招待关兄和关兄同门。”
诸位请看,这人就是那么古怪,刚出场的时候管不平是真心觉得关明辉比他的杀父仇人还要可怖。可才过了几万字,他就又觉得关明辉和蔼可亲,是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关明辉见目的果然达到,缓缓点头:“那就唠叨管兄了。”
管不平一笑:“好说。”
周围那些恳求两人的无知群众再次退去,留给两位“神仙”足够的空间。
关明辉也同样将巨阙剑收剑入鞘,单手做了个请的姿态,给足了管不平面子。
管不平又满意的笑了笑,率先拔剑,一招大路货剑法青天白日使出,剑指天空,可把周围那些无知群众给吓个半死,生怕他一时技痒又放出一道剑气。
关明辉也做足姿态,使了一招苏秦背剑,从背后漂漂亮亮的将巨阙剑从剑鞘中拔出,同样剑指天空。
好吧,一些胆小的围观者已经开始抽风了,还有几个刚醒过来没多久的倒霉蛋又晕了过去。
其实比武到了这个阶段基本上已经是表演性更大了,但总也还是要分出一个胜负高下,关明辉和管不平这两位绝世的剑客,不对,现在中京人已经都叫他们剑仙了...
一定要分出胜负,这两位绝世的剑仙才能满意,其他人说白了只是个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