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力作坊内,朱厚炜眉头紧蹙盯着被烧的漆黑的线圈道:“绝缘性还是不行啊。”
几位炼铜大匠苦着脸,他们是铜匠,要将铜块融化抽成铜线再编制成线圈,难度确实算不上多大,就算是以线圈为核心制作出手摇发电机的难度同样不大,只需要照图制作也就行了。
可线圈的绝缘却很难办,现在采用的是用油纸一层层分割包裹,最终效果不是太理解,制作成功的手摇发电机最多能运行两三个时辰,便必然烧毁。
两年的时间用了太多的办法,可没有任何一种办法能够保证线圈的长时间利用。
“可以去找松香、树脂这一类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来调制绝缘漆,再调制泡沫材料中和试试,具体如何做,本王也只在书上看到过只言片语,所以也不太清楚,这个得要靠你们去慢慢尝试。”
朱厚炜也是头疼,制作绝缘漆的工艺其实并不算太复杂,只不过他记得不是太清楚,所以能给出的建议实在不多。
对于电力这种堪称划时代科技革命的产物,电力的出现也在原先的历史上直接推动了第二次工业革命。
有了电力,不是说朱厚炜就会去造福千家万户,就要去研究什么钨丝造灯泡,而是为了推动机械生产力。
比如作坊区域内的大型机械,诸如水力锻床、磨床、钻床等等,这些车床确实能大幅度节省人力,但是效率同样不高,一旦有了电力,那么以电力来驱动的车床效率就能极大提升,从而让很多东西能够实现量产。
可现在很显然,解决不掉绝缘的问题,想要大规模运用电力效能,无异于痴人说梦。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朱厚炜有的是时间,一年两年完善不了,那就三五年,三五年不行,那就十年八年!
朱厚炜还真就不信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又能提供思路给匠人们开窗,最后还得不到回报。
他想要的回报是什么?
铠甲!刀剑!枪炮!
铠甲无需多说,不管是多复杂的甲胄,只要有铁、有人,那就能造!
就好像是武将专属于的鱼鳞甲、锁子甲,在永王卫,任何战兵都能配备,算不上什么稀罕物。
其次就是刀剑,在封建时代冷兵器发展的巅峰应该是唐朝,唐代的唐刀更是彪炳千秋,号称吹毛断发般的存在,只可惜经历了唐末战乱,唐刀的工艺早就失传了。
不过这个失传指的是华夏失传,当初倭国派遣唐使来到大唐,可以说是无所不学,不管是服饰、文化还是医疗、工艺都几乎被复制了一遍,华夏的唐刀失传,倭国非但没有失传,反而还发扬光大改进了唐刀,形成了如今的倭刀!
唐刀也好,倭刀也罢,朱厚炜都不感兴趣,再强悍的冷兵器也终究只是冷兵器,在热武没有走上战争舞台之前,冷兵器还有发挥余热的空间,可一旦战场上热武成为主流,再锋利的刀枪也只会被边缘化。
他要的是火枪和火炮!
如今作坊内的火炮工艺在朱厚炜亲自指导匠人之后,早已经没有什么技术壁垒需要攻破,底火、米尼弹、连发、膛线等等工艺也日趋成熟,但是最大的限制是依旧不能量产。
没有流水化的作业车间,光靠人力去一点点打磨,子弹不可能毫无误差,就算能最大程度减小误差,可制作一颗子弹也需要一名匠人耗费数天时间!
这种速度简直慢到让朱厚炜头皮发麻的地步!
如今在这处作坊,从事打磨制造子弹的工匠和学徒差不多有近百人,可就算如此,一个月打造出来的子弹去掉不合格的,也就三五百发而已。
一个月三五百,一年也就五六千,十年就算手艺娴熟,最后也不会超过十万!
十万发子弹够干啥?就算只是永王卫的兵马,每个战兵分配到手也就三四十发,别说在战场上改变战争形态,就连训练都不够!
所以朱厚炜现在迫切希望能够将电力运用起来,制造出相对精细的车床,然后将小作坊变成大车间,展开流水线作业,从而形成大规模量产。
“作坊如今已有多少支最新式火枪和多少门火炮。”
“回主子的话,作坊内现有火枪一百三十七支,迫击炮五门,榴弹炮一门。”
两年了,火枪才一百多,火炮都能忽略不计……
自从在京城解决掉底火这一技术难题之后,朱厚炜就将迫击炮和榴弹炮的设计原理和简易图纸交给了作坊,作坊内的工匠也没辜负他的期望,最终成功制造出了这两种大杀器。
朱厚炜甚至不止一次幻想过当这两种威力不俗的火炮出现在草原上,面对呼啸而来的草原骑兵,万炮齐发时候的场景。
那一定是血肉横飞,残肢和断臂四处都是的人间炼狱!
凭借此等杀器,朱厚炜不敢说彻底解决掉北方草原上的大患,可为大明打出个几百年盛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这产量,朱厚炜也只能呵呵了,这就好像是后世的核威慑,如果只有一颗两颗核弹能有多大威慑力,想要形成核威慑,那必须要有大量的储备,必须要有随时随地都能制造核弹的能力。
现在对于朱厚炜而言,枪炮制造作坊有这个能力,但是没有大量储备,所以想要形成威慑力,压根不可能。
“主子可要去枪炮作坊看看。”任兴看朱厚炜眉头紧锁,一副很是不爽的样子,顿时小心翼翼问了句。
“不去了。”朱厚炜叹了口气道:“本王知道储备就行,也知道如今枪炮作坊的症结所在,如果不形成规模化,火炮和火枪再强也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一切要等这里克服瓶颈再说。”
闻言,顿时惭愧的一塌糊涂,在这作坊,永王除了限制外出的自由,其它的一切待遇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然而他终究还是让永王失望了。
“那主子可是要回王府?”
朱厚炜想了想道:“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