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当初是自己亲手将东极国交给相云,秦云翎差点儿直口断言相云想要造反。
一句话到了舌尖,被她默默的咽了回来,咬紧牙根。
相云坐了下来,他抬手『揉』着眉间的疲倦,双手摊开。
“当初你将东极国交给我,现在这些奏折里,全部都是谏言冥帝病危,让我尽快主持新帝登基的折子,尤其是以左右宰相为首,要求罢免你长公主的身份,让我登基为帝。”
若是换做别人,明知说这样的话,是大逆不道之言,断然是不会说,也不敢说。
但是相云不一样,他对帝王之位并无二心,他的心思,只在秦云翎一人身上。
“那你是如何批阅的?”秦云翎气极反笑。
“我还能如何回复?我告诉他们,冥帝还在,长公主还在,我若登基为帝,这与当初幽王造反有何区别?”
“东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通知我回来?”
“你整日与东方苍墨在一起,我如何通知?”相云笑容苦涩,“再说,我不是已经给夏夏机会,让她通知你了吗?”
秦云翎抬头看着他,相云那双平静的眸子仿佛被覆盖上的一层看不见的雾霭,言语之间,她已经快要找不到那个曾经风轻云淡,云游四海笑谈人生的国师了。
“云翎。”相云拖着累及的身子站了起来,缓缓走入殿内,“我实在是累了,这位置还给你。”
高处不胜寒,权力孕育欲望,相云力不从心。
安静的大殿内,夜明珠的光辉照亮着那垒着高高奏折的金黄『色』的宝座。
帝王之位,仿佛一只张着巨大嘴巴的野兽,一旦处于那个位置,便骑虎难下,身心疲乏。
“莲亭阁的那些人呢?”
“不归我管,归侍卫总督钱树统管城内治安,这两天,我听说他往右宰相家里跑得勤快,不管是莲亭阁那些闲散的人员,还是你的云翎小分队,想要进城,恐怕都难。”
“我没打算让她们现在进城。”秦云翎迈开步子,走向那帝王之位,低头凝视了半晌,突然说道:“明天让人给我加个软垫,这凳子太硬了,我坐不习惯。”
相云的目光之中『露』出欣喜之『色』:“这么说,你决定长久留在东极了?”
“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秦云翎浅笑之间,眼神里『露』出杀伐决断的厉『色』。
当天晚上,秦云翎让轩辕青带信回去给云翎小分队,让她们现在城外驻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记得勤加训练,别惹事,惹上事也别怕事,一切等她的消息。
当天晚上,秦云翎深夜回宫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冥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又通过不少人的嘴,传到了那些深夜寻欢作乐的大臣们的耳中,大臣们连忙提起裤子,赶着要来觐见。
可惜,统统被相云挡在了宫门外:长公主劳心劳力,批阅奏折,不见任何人,有事明日再奏。
宫墙之内,主殿之上。
秦云翎连夜赶工,翻开一本奏折,低头看了良久,眉头深深皱起。
提笔在奏折下面批阅了六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放你娘的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