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又来作死了
卫长满腔的疑问,可一看到沈宁卿已经歪着身子在椅子上小憩到底没有打扰,只是担忧的看着裴修言,时不时的去摸一摸水温。
直到差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卫长才走向沈宁卿,刚想推醒她就见一双清澈的眸子骤然睁开,不由的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沈宁卿并未理会他,而是直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才走向裴修言,看着某人明明在昏睡却满脸通红,额头上沁出不少细汗,眉头紧蹙,身子控制不住发颤的模样,眼底到底闪过一抹不忍。
“沈姑娘,主子他……没事吧?”卫长担忧的问道。
沈宁卿咬了咬下嘴唇,摇摇头:“没事,只是怕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不过没关系,很快梦就会醒了。”
沈宁卿故作轻松的朝着卫长露出安慰的笑容,紧接着就见她绕着木桶走了一圈,大部分银针也取了出来,最后才停在裴修言的正对面,将手伸入木桶之中,细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肌肤落在他的心口处,正准备一口气取出银针,手腕却被莫名的握住。
沈宁卿微怔,一抬眸就撞进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眼底是愤怒,冷漠,防备,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害怕
“裴修言。”
沈宁卿轻轻的唤了一声。
良久,裴修言的目光才渐渐的趋于平静,似乎已经认出站在眼前的人才慢慢的松开手,一直颤抖的身体也稳定了下来。
“抱歉。”
他耷拉着脑袋,声音沙哑又低沉,有种说不出的懊恼。
沈宁卿没有说话,而是将他心口的银针快速的取出,上百根银针就这样散在一旁的木盘上,看起来甚是骇人。
“收拾收拾出来吧。”
沈宁卿说完这句话就直接端着木盘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他。
裴修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先前昏睡中的一幕幕。
体弱,多病,明面上的宠爱,实则却是个废物,就连下人都可以背着骂上两句。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卫长:“更衣。”
沈宁卿离开院子里就直接去了药房里,拿了一个海碗里面盛满烈酒又将数百根银针扔进去,做完这些后就直接鼓捣起药材来。
裴修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一个小木凳上,地上放着药碾,她目光如炬,手里不停的将一份又一份的药材往碾里面扔。
“宁卿。”他缓缓的走进来唤了一声。
沈宁卿缓缓抬头,见他的面色不错,松了一口气才问道:“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裴修言见角落还有一张木凳便拿了起来,顺势坐在她身侧,这才回答她的问题。
“现在的感觉很好。”
这句话倒也是个真话,当然如果忽略之前昏睡时感受到刺骨疼痛的话就更好了。
沈宁卿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侧眸看向他,仿佛在辨别他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然而,一时间她还真看不出来,索性就不纠结了,继续手里的动作又说道:“针灸之术是为了让你体内的气血汇聚心口,缓解心肌缺血,简单而言就是你气血不足,而此等手法就是借住外力补充你的气血。”
裴修言认真的听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药浴亦然。”
沈宁卿再次开口,不过这回却是简单的四个字。
不过裴修言一向聪慧立刻就知道这是她的解释,只是看着她一改常态的沉默,心底不由的有几分纳闷,有心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出口,索性也就沉默的陪着她。
这一陪就陪到了日暮降临,橘黄的暖光洒进药房。
终于,沈宁卿停了手,简单的将碾好的药材整理了才站起身来看向他。
“时辰不早了,你不回去吗?”
此话一出,裴修言就发现这话有点歧义,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宁卿不同我们一起回去吗?”
沈宁卿拍了拍手,望向不远处荒山的方向才开口:“不了,我打算明日一早去山上一趟采点药再回去。”
其实,这也是她今日回清溪村的目的之一。
裴修言隐约感觉到沈宁卿的心情不太好,甚至有种感觉是因为自己,但自己又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一时有些不解又有些觉得奇怪。
他握了握拳头,好一会儿才说道:“既是如此,宁卿不如收留我一晚,明日我们一同进山再回镇上?”
沈宁卿本欲出药房,听见这话才回过身看向裴修言,语气甚是平淡:“今日施针过后,应当好好歇息两日,上山对你而言太过勉强。”
一句话直接拒绝了他。
裴修言望着她已经离开的背影,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这到底是怎么了?
屋子里。
沈宁卿盘腿坐在床榻上,目光却一直望向院子。
其实,沈宁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在看到裴修言那样的目光之后,心神一晃,莫名的想起了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的心境以及那次梦魇过后的场景。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才去了药房碾药,一来是药真的很稀缺,二来又何尝不是她疏散情绪的一种方式。
至于裴修言之后的到来,让她松一口气的同时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裴修言打心底里不信任何人,包括她。
也许在他身上曾发生过不好的事情才导致他如今的性子。
但是那样如何,她只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信她的人,并非真正的信她。
一个医者做不到让病患相信,还真是失败。
沈宁卿垂眸自嘲的笑了笑:“也罢,治好他,还了恩情就够了。”
如是想着,心底却莫名的涌起一股失落。
许久过后,暮光消散,夜幕袭来。
沈宁卿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刚想点灯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眉头轻蹙,刚想出声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那死丫头肯定在里头,一刻钟后我就带人来过来,事成之后人归你,银子也归你。”
张翠英的声音?
看来沈成山好了,所以又来作死了?
沈宁卿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悄默默的起身,顺势抄了一根放在门角的柴火棍走出去。
谁料,她刚出屋门,一个力道就将她往后一拉,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摁在一个温暖怀抱里,刚想发火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猛地抬头,震惊不已。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