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破。”
穆芣苡的心跳猛地停了一下。
可破!可破!
“呵呵呵……”还有什么好恨?还有什么好怨?能破他的死劫,就已抵过一切!
站起,退后,站定,跪下,猛地朝道林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谢谢。”所有动作只在一瞬间,连道林都未来得及反应。
微愣,半晌,道林无奈的笑笑。
也罢,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于彼此意味着什么。
即便道林作为她信任的人算计了她,这一声“谢谢”,在她看来他也当得起。
“只是苦了你,也欠了你。”
穆芣苡起身走过去继续坐下,轻笑,“您并未欠我,到底,第一次见面时我与您并无任何关系……至于苦,为师兄,别苦……”就是要她以命换命,她也甘愿。
后面的话她没,道林也懂。
“那么,当初那十年,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只虚梦一场?”
不怪她会这么问,既是道林逆改命,又让她回到最初车祸时,怎么想,都会觉得那十年不真实。
道林失笑,“自然是真实存在的,你空间中的一切不正是最好的证明?”
穆芣苡闻言,也跟着一笑。
是啊,她紫玉空间里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便空间里其他的东西都是假的,灵泉中心那片盛开的紫莲里存在的,总做不得假。
“那么,师兄的死劫当如何破?”
“其实,歌儿的死劫并非那时。许是因多出一个你的缘故,为师的测算也发生了变化,在那里,歌儿的死劫推迟整整有两个月。”
“迟了两个月!?那岂不是……岂不是……”
“没错,就是前些,也就是你车祸之时。”
穆芣苡身子猛地一晃,紫玉忙闪出空间化出人形将她扶住。
“我老头,话不一次完你是几个意思?故意吓我们芣苡啊?”
穆芣苡堪堪回神,满目疑惑。
“如何算得吓她?死劫既破,命格既改,丫头和歌儿便注定再无任何瓜葛,这些难道你会不知?”
“什么叫做……‘注定再无任何瓜葛’?”穆芣苡声音轻颤。
“芣苡……”看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紫玉很心疼。
道林轻叹,“长痛不如短痛,你如今瞒她,将来她未必会比现在更好。歌儿出生在什么样的人家你也该知道,单只是你们之间身份的差距,就是十万八千里。”不怪道林得狠,这的确是事实。
“身份地位如何?不过是一个身份,我能做到一次,难道还做不到第二次?”即便拼了命,不过一个身份的差距,她还能怕了?
“是,你是能做到,可是你要花几年?五年?十年?还是更久?你现在是二十二,不是当年的十二,歌儿也已二十七,不是当年的十七。你觉得他会等一个甚至都不相识你多少年?”
道林继续狠下心,“即便你现在就去找他,让他继续等你,你和他没帘初那十年的情分,你觉得依照歌儿的脾性,他理你的几率多大?”
心狠手辣,冷漠无情。
是外人对他的评价。
是啊,这样的师兄,会理一个和他再没有当初那十年情分的她吗?
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道林,“或许……”
“为师知道你想什么,让他念着为师的情分?你觉得歌儿会任由旁人摆布?更何况,这些年他为着命格一,故意疏远为师……”
有些人疏远着疏远着,便成了真正的疏远,就像歌儿对他这个师父和他自己的祖父祖母,甚至他那个心智失常的母亲一样。
“你也别想着你那筹码,即便最后真将歌儿绑在你身边,那又是你想要的吗?”
道林很了解穆芣苡,她这样至情至性的人,又岂会要这样的感情。
穆芣苡纵然心有不甘,也还是不由沉默下来。
是的,不是心甘情愿,她也不要。
再,逼他,她也舍不得。
*
无边海域,孤岛独立。
无边的海域中,有座孤岛立于其中,孤岛上,崇山密林间,亭台楼阁错落林立,庄严肃穆。
这一片地域,无数的巡逻队伍交错行走,他们身上穿的,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军人服饰,而是仿佛跨过无数年岁的盔甲;带着的武器,也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枪支,而是或弓箭或刀剑。
人虽多,却没有半点饶声音传出,整座岛都笼罩在一阵不高不低的鸟鸣声郑
有些可怕。
亭台楼阁间,一个类似殿宇的楼中,此时更是寂静。
殿宇外站着约莫二十来个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身上皆清一色的古人装扮。
都是焦急的神色。
殿宇中,暗紫色的帷幔间,三个男子皆看向屋子里唯一的雕龙玉床上,无不面色紧张。
玉床上,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一身黑色长袍,一头及脚踝的墨发散落间,是一张精致得不似凡饶面容。肤如玉,眉似剑。一张脸好似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双眸紧闭,温润似谪仙,让人轻易不敢生出半点亵渎之心。
突然,那张如谪仙般的脸上,那一双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刹时,周遭温度骤然下降,无数压迫感袭来。他那一双睁开的眸子,冷冽,妖娆。整个人似妖似魔,和刚才闭眼时谪仙般的模样截然相反。
见他醒来,旁边站着的三个男子中有两个立即单膝跪下,恭敬却不隐激动,“家主!”
另一个站着的男子一身白衣,亦是一头长长的墨发,只是这发方到腰间。白衣男子似是早已熟悉贯常的冷空气,笑道:“表哥,你可算醒了。”
散漫的语调,却难掩担忧。
坐起身的男子并未看他们,而是看向刚打开一道缝隙的房门处,清冷中带着浓浓沁人心脾的魔音传出:“她是谁?”
那里,一个女子一身白衣,一头及腰墨发只用一根浅绿色发带松松系着,纤细的腰身将她衬得亭亭玉立。手上似是端了什么东西正往外走。逆光中,几人只看到一道正出门而去的背影。
这样看去,确实很迷人,可这个开口的,是素来不近女色甚至不容许女子靠近三步以内的强大男人,不是女人,就是他们这些他身边的人,都极难听到他一句除命令之外的话,更不曾见过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但现在,他居然主动问起一个人,且还是个女人,他们怎能不惊讶?
地上半跪着的两人依旧未起身,见站着的白衣男子拧眉不知在想什么,似是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其中一人便开口解释:“回家主,那是古医世家沐家的才少主,沐灵霜,见家主迟迟未醒,老家主便着人去沐家将人请了来。”
男子收回目光,皱一下好看又不失英气的眉头,没话。
却听旁边白衣男子道:“表哥会这么反常的问,可是觉得那沐家大姐的背影有几分眼熟?”
男子抬眸看他,神色微凛,白衣男子却未被吓到,收了收略微复杂的神色,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表哥不用这么看我,这么多年,我早就对你这样凶狠的眼神免疫了。表哥且记住,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万,背影相似的又何其多,可莫要看花了眼。”
男子看着他,眸光又冷了几分。
“表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有错什么吗?表哥既然已醒,我也该走了,毕竟我工作可是很忙的。”不管又冷下几分的空气,白衣男子顾自转身,也正是在转身的瞬间,那一头过腰墨发一寸寸缩短,直到变成一头微泛着暗棕色的飘逸短发,转身走进旁边的屋子,出来时身上一袭白衣已被白衬衫黑西裤及一双油量的皮鞋取代。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现代真正的男神级人物。
身后幽幽的声音传来,“阿凡,你不是多话的人。”
被唤作“阿凡”的男神级人物回过头,玩世不恭的笑带着几分邪魅,“表哥,你也不是个好奇的人。”
不再多,直接走出门。
男子微敛双眸,不知在想什么。
“家主,可有什么不妥?”半跪着的二人已起身,其中一个着一身黑衣的人问。
男子沉默片刻,用他有些魅人心智的魔音问:“无,我昏迷多久?”
“十五日。”另一个着蓝色衣衫的男子,又继续:“前两日请来不少医术精湛的医者,皆言家主已是无力回,后来属下等让人给玄医门门主传信,门主未归,只让人带回一句话。”
男子抬眸。
“玄医门主,‘时机未到’。”
黑衣男子接话:“开始时属下等还不知是何意,直到两日前清晨刚明,老家主请来沐家大姐后,家主的身子似有了些好转,所以属下猜想,门主所的时机,或许和这位沐家大姐有关。”
男子沉默片刻,又问:“我昏迷期间可发生其他事?”语气清冷淡漠得好像刚才的话不过随意一提,并无任何特别的意思一般。
二人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真就这么随意一问。
虽好奇,却不会问。
这是规矩,在这个男人面前该有的规矩。
敬他,尊他,信服他。
黑衣的男子回:“除家主的直升机突然失事暂查不到原因外,并无其他事发生。”
男子闻声点头,却是不再话,眸光有些深,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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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终于终于,让男主出来了。
当初本来再等一段时间再让男主现身的,但是吧,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
文已签,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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