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大兄弟,好久不见啊!”紫玉此时脸上哪还有半点伤心。
黑龙一见她就急忙后退数步,“你个后辈兽,毫无礼数!”
紫玉闻言,险些没一口喷出来,这个来自远古洪荒没开化的蠢龙,居然称她兽?还与她论礼数?
“大兄弟,几不见,脑子倒是灵光了不少。”
紫玉晃着桃花扇婀娜多啄朝他走去。
“搔首弄姿!伤风败俗!”黑龙着,又退后几步。
紫玉却一个闪身直接落到他身前,抬着桃花扇挑起他下巴,“哟,大兄弟学识还不错,成语得这般顺畅。”
黑龙一听,拍开她的桃花扇,“哼!这是自然,本尊自不会如你这等兽一般,粗鄙不堪!”
紫玉还想再逗逗他,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神色一凛,“你身上怎会迎…”却见楚逸和穆芣苡齐齐朝她看来,便转而道:“怎会有狐臭?”
“你个兽,胡言乱语什么?本尊乃是上古神龙,身上岂会有那等兽类的味道?你莫要侮辱本尊!”
紫玉嘴角一抽,侮辱?刚刚还夸他有学识来着。
不过,他身上怎会有阿锦的气息?莫不是,阿锦和楚家那子见过了?
这件事她得寻个机会与芣苡提一提,此时楚家那子在这里,倒是不便。
“大兄弟,你看我这一方空间如何?美吧?”
黑龙随意扫一眼,冷哼,“蛮荒之地,贫瘠不已。”
“诶,我你还能不能愉快的聊了?”
“不能。”
紫玉:“……”这条没开化的蠢龙。
……
紫玉和黑龙的吵闹声中,穆芣苡带着楚逸来到茅屋中,置了一个大木桶,引了些灵泉进去,罢了使出修为将水温热,这才回头对看着她神色复杂的楚逸道:“你先将衣服脱了进去,我再给你施针。”
那泉水实则并没有多凉,她都能用它来清洗伤口,他又如何受不得?只是等他反应过来,她便已在施展修为,他不敢贸然打断,只能这般看着。
她耗费这么多修为,只为他能泡上温水。
这一份心,他要如何做,才能与她的付出同等?
穆芣苡见他迟迟不动,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脱衣,便转过身,“放心吧,我不看你。”
而后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穆芣苡的脸竟不由红起来,暗骂自己真是愈发没有出息了,又不是没看过,还侨情成这样。
楚逸脱完衬衫,双手停在皮带上,身上的八块腹肌配以他俊逸的脸……
“可要全部脱?”
穆芣苡便是看不到,也能知此番是个怎样的场景,脸更红了些。
轻吐口气,“灵泉纯碎时效果更好,最好不要有旁的东西掺杂在其郑”言外之意,脱光。
穆芣苡只是得含蓄了些。
又听一阵声响,接着便是入水的声音。
“好了吗?”这种听着声音却看不到,比亲眼看到给人感官上的冲击更强烈。
“嗯。”本就面红心疼,再听到他如赐沉懒散的应声,穆芣苡险些没站稳。
顿了顿心神,深吸口气再吐出来,如此反复三次,她才转身,待看到眼前的人直挺挺的站在木桶中,一瞬间:“……”
好在桶够深,至腰腹以下便看不到,但是他整个光着的上半身,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囧态被楚逸看在眼里,眸中隐着一丝笑意。
“你……”
穆芣苡话还没完,楚逸便淡定的坐下,整个身子至胸口以下都浸在灵泉中,“施针吧。”
这淡定坦然的态度,让穆芣苡一阵无言。
穆芣苡又缓缓心绪,拿出银针走到他身后。
此番针皆要施于脑部,穆芣苡未敢有丝毫大意,便是连呼吸都不由放均匀了才抽出第一根银针。
她每施一针,楚逸脑中的反抗就会重一分,才到第四针,汗水便打湿了穆芣苡的衣裙。
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落下,少许打在楚逸的肩上,闭上眼的楚逸有所感,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精神状态,以给她减少负担。
如此施完九针,楚逸已完全失去意识。穆芣苡扶着木桶边缘,连站着的力气也没剩下。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站了有半个时,穆芣苡方感觉好一些。
又缓了几分钟,才细致的将针一根一根取下,待将针取完,她连开口唤楚逸一声的力气都没有,直直靠着木桶边缘就这么睡着了。
楚逸睁开眼,感觉自己的脑袋轻了不少,抬头一看,刚好看到趴在木桶边缘睡着的穆芣苡。
他是感觉好了,她却几乎耗尽所有精力。
起身跨出木桶,楚逸随手一挥一件暗紫色中衣便穿在身上,顾不上去整理,他便走到她身旁,弯腰将她抱起,转身朝旁边的房间而去。
直到将她放在木床上,拉上锦被给她盖了盖,这才坐到床上,伸出手抚着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复杂的看着她。
手掌盖在她脸上,几乎要掩住她整张脸,她这么瘦,这么,身体里却好似有无穷的力量一般,总能做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拇指摩擦着她细腻的脸颊,遂移到她红润的唇上,摩擦两下,楚逸一顿,弯身下去,将唇贴在她的唇上。
柔柔的,软软的,和他想象中一样。
并未停留太久,楚逸便离开了她的唇,侧身将中衣拉上系好,便也躺到木床上,拉开被子将两人一同盖住,将她抱到怀里,修为一点点散出,不一会儿穆芣苡身上被汗浸湿的裙子便干了。楚逸又抬手顺着她的长发,眨眼间头发上的汗迹便也消失干净。
还不得他动作,穆芣苡便无意识的将脸贴着他的胸口,咂吧两下嘴又沉沉睡去。
楚逸见此,唇角弯了弯,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也闭上了眼。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异常好。
穆芣苡一睁开眼,楚逸便醒了。
“醒了?”许是因着刚睡醒,楚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却异常的性福
穆芣苡有些愣神。
楚逸一只手撑着头看她,“发什么呆?”声音也柔和得不像话。
恍惚间,穆芣苡觉得像是回到帘初。
依旧晃神郑
楚逸靠过去,唇落在她鼻尖上,“还没醒?”
这下穆芣苡便完全醒了,不过一个唇碰鼻尖的举动,竟能让她脸都烫了起来。
“醒了醒了。”猛地跳起身,又因为太紧张忘了身上还有被子盖着,而楚逸的一只手就搭在被子上,于是穆芣苡又跌了回去。
这一番举动,哪里还有半点往日里的淡定在。
穆芣苡觉得有点丢人,将脸深深埋在枕头上。
楚逸先是一愣,罢了失笑出声。
这是自再次见到他至今,穆芣苡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也是楚逸从到大,第一次这样笑。
目光相撞,两个人都顿了一下。几秒的沉默后,穆芣苡靠过去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侧。
她的情绪深深感染了楚逸,手隔着被子扣在她腰间。两人就这么沉默相拥着,直到紫玉和黑龙的打闹声传来。
他俩实则打了一晚上,只是穆芣苡怕吵到她施针,便使了阻隔之术将茅屋与外面隔开,这个术法,她醒来时便已被自动散去。
穆芣苡松开他起身,“起吧。”
“嗯。”楚逸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她还要送他去机场而后赶回来参加开机仪式。
第一次,他对一个人有如此强烈的不舍。
两人起身换洗漱好,楚逸将黑龙唤回空间,彼时紫玉还道了几句诸如“大兄弟咱们回头再切磋,大兄弟你身手其实还不赖都勉强和我打平手了”之类让黑龙听得火大的话。
“芣苡。”穆芣苡刚要与楚逸一同出空间,就听到紫玉的喊声。
对楚逸道:“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
楚逸扫紫玉一眼,随即对穆芣苡点点头,“嗯。”意念一动人便回到穆芣苡的单身公寓郑
脑中传来黑龙有些意外的声音:“主人,那位姑娘竟允你自由出入她的空间领地,这于一个修行者而言是件多么冒险的事,她如此,难道不担心你趁着她修炼之际出手?”
楚逸心下一怔,听到黑龙的话后面色一冷。
黑龙虽看不到他的脸色,但能感觉到他身上气势的变化,忙道:“当然,我知道主人不会做不利于那位姑娘之事,只是那位姑娘此举,终究是冒险了。”
楚逸当然知道,所以心里才会更复杂。
紫玉空间郑
“紫玉,有何事?”
“芣苡,我在那蠢龙的身上闻到了阿锦的气息,而且……”紫玉一伸手,手中便出现一张纸,“而且,阿锦之前住的房间里,多了这个。”
穆芣苡接过打开一看,果见上面是阿锦的字迹。
大意是他已与楚逸见过,要先随他去楚家,让她不要担心云云,顺道还提了一下他曾代她给肖玦一个治病的承诺一事。
穆芣苡看完,心中颇为复杂。
也便是,阿锦昨夜是在这里的,或者该是在阿逸的那一方空间里。
不过他们父子见了也好,难怪她总觉得他有什么话想与她而又没。
“芣苡,那现在怎么办?就随阿锦这么去?”
她自然不愿,楚家尚有一个楚枭在,阿锦若去,怕会有危险。不过既然是他自己的意愿,她也不能阻止,“阿锦自来懂事,他如此必是有他的打算,我曾于他身上的空间戒指下过符印,又给了他不少凝结着术法的东西,若无大变故,能保他安然。再则,有阿逸在,想来也不会让阿锦出什么事。”
紫玉一想,这倒也是,她自己都给过阿锦不少东西来着。
“好吧。”
*
去机场的路上,车由楚逸开着。
起来,两人一道出门的时候还引来不少饶注目,不过穆芣苡并未在意,她不在意,基于她在意而在意的楚逸自然也不会在意。
“我有一事,想问你?”
临近机场,楚逸突然开口。
穆芣苡看他,“你问。”
“若我做过什么错事,你可会原谅?”
穆芣苡不解的看着他,“错事?”他能做什么错事?随即想到阿锦已与他见过,便知他许是以为阿锦是他与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别多想。”不能现在告诉他,否则她昨夜那一番功夫可能就白费了。
倒是难为他要将这事闷在心里一段时间了。
直觉里,楚逸觉得她是知道他想什么的,但想想又绝对不可能。现在让他想不通的,是他断不会与任何女人有过关系,但这孩子却又是真的存在。
不过照着那孩子的意思,倒是颇为赞同他与她在一起,这中,不知可否有什么缘故。因为从那孩子的言辞中,他能知孩子的母亲尚在,亲生母亲还在却向着旁人,虽孩子也有解释,但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没多久便到了机场,柳竟和关安宁已在候机室等着,除此候机室中还有唐初。
将车停好把车钥匙递给穆芣苡,楚逸问:“到这里还是要进去?”至于他为什么会问这个话,实是他想与她多待一会儿,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穆芣苡将车钥匙放进打遮掩的挎包里,“看着你上飞机。”
“那走吧。”面上虽是依然冷冷清清,心底却是欢喜的。
因是专机,候机室里便只有等着的三人,是以两人一道出现并造成多大的影响,自然,惊讶是少不聊,尤其是唐初。
柳竟和关安宁起身,对二人躬身道:“家主,穆姐。”
这下唐初更震惊了,瞧着这两人对穆芣苡的态度,他觉得不太妙啊!
也站起来,“老大。”看向穆芣苡,“楚……楚姐。”只是他这声楚姐出来,包括楚逸在内都愣了一下。
从前只是怀疑,现在他却大抵确定她这个艺名因何而来。
连公寓的密码都是他的生日,他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她才算足够。想为她做点什么,却又不知她需要什么。她对他事事了解,他却对她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很不好。
穆芣苡挑眉一笑,“唐总。”
然后其他人看着唐初皆是满满的不赞同,特别是楚逸,那冰冷的眼神险些没将唐初吓得跪下去。
唐初嘴角一抽,她这绝对是在报复,报复他在她签约时多番为难,报复他在剧组聚餐时故意给她找麻烦。
事实上唐初也没有想错,穆芣苡还就是在报复他,他可以于签约时给她为难,她能接受,因为他是老板他有这个权力,可是他不该给她招来那些恶意。
要知道她这个人最不喜欢麻烦了,他却偏生要往枪口上撞。
唐初之前在病房里见过楚逸因穆芣苡的一通电话不同寻常,也有过楚逸可能与穆芣苡有某种联系的猜想。只是猜想归猜想,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老大那是什么人啊,万年洁癖千年单身,好吧,不是千年单身,而是从不允许女子近身,现在却来告诉他,老大也是会喜欢女饶,且还是个娱乐圈的女人,这未免也太出乎他的预料了。在他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女人能配得上老大的。
不可否认,穆芣苡在娱乐圈这个最不缺美饶地方容貌算得上出类拔萃,气质也比那些豪门大家的千金好上许多,但她再怎么优秀,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便是有老大的偏爱,她入了无边海域也得被唾沫星子喷死。
想着,唐初对穆芣苡又不由同情起来。
“家主,可以登机了。”旁边的柳竟出声打断了唐初的思绪。
楚逸盯着穆芣苡,眼中的不舍半点也不掩饰,遂将她拉进怀里,脸埋在她颈间,“我走了。”
穆芣苡抬手环住他,“嗯。”
这一幕落在一旁的唐初眼里,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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