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窗户被乐极生悲的白晓笠弄坏,屋外狂风再次袭来。
“快蹲下!”小青在白晓笠脑海中大喊起来。
别看白晓笠练武许久,身体素质还不如不曾习武的刘伯然强。
五年间白晓笠虽长高了不少,但见过许多人的贾先生和白山都知道白晓笠相比于同龄的女孩子要娇小许多,就连刘兰兰那脆弱的身子骨在白晓笠这个年纪比她高也比她胖些。
就拿刘伯然来举例,刘伯然用力一推白晓笠就会被推的栽一个跟头,好在学过武,不会大头着地的栽下去。
至于小青为什么让她蹲下,是因为有一次白晓笠撒丫子狂奔差点被狂风给卷跑了,好在白山就在不远处,使出轻身功夫将白晓笠抱在了怀里。
白晓笠只感觉狂风骤然扑面而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丹田已经开始发热。
丹田内的气在她心中下意识的念头下灌注双腿,还有些愣神白晓笠并没有像原本一样被这阵狂风吹的倒退撞墙,而是牢牢的站在原地。
小青傻了眼,白晓笠这时候也知道了自己真的练成内功了,于是开始双臂用力,将坏掉的窗户按了上去。
白晓笠费了老半天劲才把窗户安好,累的坐在地上喘气。
这时,脑海中小青疑惑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练的?”
白晓笠想起桌子上那本书,于是对小青道“我就是看了书里的画就练成了。”
于是白晓笠开始翻开书仔细看。
小青借着白晓笠的目光看到了书上的内容,天才的她一眼便看出这是一门高深的内功,至少比白山教的要复杂不少。
“你你你,你是个天才啊,这是内功啊!”小青兴奋极了,作为次人格的她也是能与主人格的白晓笠抢夺身体控制权的,可小青是打心底里不愿意抢,不知不觉间二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小青借着白晓笠的目光仔细打量这本书,不禁感叹这书的作者真是个奇才,明明这么复杂的内功却能用画表示的一清二楚。
“我们就照着这门内功练下去吧!”小青有些激动,愚钝如白晓笠能领会内功实属不易。若按照她的想法,白晓笠一直学不会,她便借着身体强行学一门内功,让白晓笠练。可那样终究不好,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白晓笠无意间领悟了这高深的功法,那不如就此趁热打铁,练下去。
白晓笠点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合上了书看封面。
这就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书,甚至连标题都没有,大大的纸上就一个阳字。
翻来第一页,白晓笠便看到几个大字龙行虎踞于两张书页上。
“谁人敢言攀巅峰?此世唯我阴阳决!”
“阳正阴逆合一处,自有变化其中来。”
“阴…阳…决?”小青在脑海里喃喃道。
白晓笠则没什么好奇的,只是道“这人好大的口气呀!”
小青回神,笑道“这功法估计是作者自创的吧,那么口气大也是应该的。”
北境大陆的传承最早可追溯到二百年前,那时便已有了江湖。
而晋国六大派之中最古老的少林寺传承已有百余年。
江湖之中也不乏有如剑尛燮那般的隐世高人,自创了许多的武功,可内功却从来没人创出过。
天下内功分阴阳,这是人尽皆知的事,阳性刚烈,阴性狠毒,比如少林寺的横练金身就是至阳功法,而衡山剑派的观星诀则是至阴功法。
“那倒是真的厉害,这功法名字叫阴阳诀,莫不是能同时有阴阳两种属性?”白晓笠听后也是点点头,好奇道。
“我怎知道?”小青没好气的道,“快练吧,就当捡了块宝!”
“可是…”白晓笠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爹爹说这书是我襁褓之中就带来的,那我的亲生父母既然有这宝贝又为何要撇下我一个人?”
小青叹口气,白晓笠的自卑有很大的原因是来自她的父母,任谁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都多多少少会多想许多。
“别再多想了,练好了武功咱们去找到他们问问。”小青尽量不去提及亲生父母之事,可自卑之人大多敏感,她也只好安慰几句。
白晓笠收起了情绪,开始照着书上练了起来。
阳诀的构造很有意思,几幅图过后便是一句注解。
白晓笠现在看的便是注解。
“如若能随即指使丹田阳气游历五界可修炼第二重。”
注解旁边还有一幅画,画中小人的丹田之中几道线通往了双手双脚和眉心。
白晓笠开始琢磨起来。
半月后,一天清晨,白山从房中走出。
本该摆在桌子上的两碗粥和一个空碗竟然不在,白山料想白晓笠定是起晚了,没吃饭便走了。
刚走两步,忽然察觉到房顶有人,大喝一句什么人便飞身上房。
暗中之人好像特别惊慌,撒腿就跑。
白山一看那娇小的人影便知是谁了,提气上前伸手一拎,正要飞跃屋顶的白晓笠便被白山提住了后领子。
“好你个小丫头,敢上我的房顶?”
白山气道,随即一把拉下了白晓笠的兜帽。
白晓笠娇笑一声,开始顺着白山的手臂晃到了他肩膀上,道“爹爹,我已经练会内功了,为何你还是能追上我?”
白晓笠自那晚无意之间学会了阳诀第二天便上了白山的房,想要炫耀一番,白山也是那时才知白晓笠练会了内功。
这次是第二次了,因为白晓笠练到了第二重,所以又来尝试。
“小丫头,内功练的再好不会轻功又有什么用?”
白山不曾教授白晓笠轻功,因为步法再精没有内力的支撑也不会很快,倒是今天白晓笠提醒了白山,也该教她轻功了。
于是开口“下来,爹爹晚上教你轻功。”
“不行,爹爹,今天要和师父去采药!”白晓笠运转内功在白山身上躲来躲去不让他抓住,边开口解释。
最后被白山捉住了脚踝,倒提着飞身下了房,父女嬉闹就此告一段落。
白晓笠将藏在自己房间的三碗白粥端了出来,匆匆吃完后去房中拿起了自己的木剑,背着个小药篓向白山挥手“我走了!”
“路上小心!”白山的手还没放下白晓笠已经没了影子,白山只得叹一句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白晓笠从五岁开始便不时和贾先生出去采药了,用贾先生的话来说,只知理论不实践,就如同纸上谈兵一般可笑。
至于白晓笠为什么这么激动是因为以往都是去林中,这次则是去有名山上。
有名山就是白山捡到白晓笠的那座山了。
这名字还是老村长起的,村子是无名,那山自然是有名了,这是老村长的原话。
白晓笠听后也疑惑过村长是怎么考上秀才的。
去往村长家的路上,几个老妇人刚刚吃完饭,正坐在一处唠嗑。
看见白晓笠走过来,其中一人开口道“一个女子家家的,成天舞刀弄剑,真是不要脸。”
另一人接话“小灾星不窝在自己家里成天跑出来抛头露面,克死村长还不够,还想克死我们不成?”
白晓笠离得她们远远的,不靠近,权当没听见。
待去到贾先生家后,贾先生也背个药篓子拄着个拐杖走了出来。
“乖徒儿,这么早就来了!”
白晓笠跑上去拉住了他的手“师父,我们快快上山!”
贾先生就知道白晓笠肯定想上山,闻言一笑,师徒二人便开始走。
再次路过那几个妇人,其中一个嫌恶开口“小东西又来了,真是让人心烦。”
另一个怀中正抱着刘伯然,翻着白眼道“身子骨不行不说还偏偏习武,正经事不做天天做些歪门邪道,真是无德。”
贾先生止步,盯着那三个妇人道“什么时候下人也能议论主子的事了?真是无德!”
这三个老妇人村里人人皆知喜欢议论别人,平时没人愿意理她们,偏偏刘伯然喜欢凑上去。
其中一个妇人开口“老东西,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你羞不羞?”
她们三个都是后来的,嫁给了原本老村长的仆人,最烦别人用主子和下人说她们。
简而言之,就是许她们说别人,不许别人说她们。
贾先生不惯臭毛病,开口“真是羞煞了老夫啊,希望你们能一辈子无病无灾,有病老夫也不治。”
说罢,不再停步不前,甩甩白晓笠的手“徒儿,可听清了?”
白晓笠没有回答,而是道“师父,不可动气,气大伤身!”
听着师徒二人的对话老妇人脸都白了,贾先生的话意思便是你生了病我也不管,自生自灭吧。
也只有心中的小青知道白晓笠每次听到这些恶毒的话有多难过,有时候她真恨不得抢过身体打那几个碎嘴婆子一顿,可她知道白晓笠是不会这么做的。
白晓笠这是第一次来离村子那么远的地方,在树林中被贾先生带着七扭八拐了一番才看见了有名山。
“原来这就是自己被丢弃的地方。”
心中这么想,映入眼帘的是一幢高耸入云的山峰。
山峰好似一柄利剑,想要破开这片天。
“师父,这山这么险,我们还是回去吧。”白晓笠担心贾先生爬不上去。
贾先生一笑“这山虽险但自有通往山顶的路,你不必担心老夫。”
晌午时分,白晓笠登上了山巅。
在山顶俯瞰山下景色,白晓笠总算明白了何为一览众山小。
“剑尛燮当年看到的也是这般场景吗?”
听着白晓笠心中的喃喃声,小青开口“说不定不是,说不定他那座山没有这座山高。”
白晓笠听后跑去坐在石头上休息的贾先生身边。
“师父,这座山是世间最高的山吗?”
贾先生闻言一笑。
“痴儿,哪里有山敢言最高?”
贾先生抬头望天,伸手一指。
“就好比这天一样,你站在山上可感觉离天更近了?”
白晓笠摇摇头,问“那最高的山在哪?”
贾先生笑道“山外有山比山高,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就如同医术一般,谁能言最高?只有更高罢了。”
白晓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想的却是这样说来武功也没有最高,只有更高了。
师徒二人回到无名小村已经是戌时了,因为中途下了一场雨,二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白晓笠着急忙慌的敲响了白山的门。
待白山一开门,白晓笠便焦急的道“爹爹,师父发烧了,你快帮帮我。”
贾先生跟着白晓笠走到她的家门口实在是走不动了,坐在地上烧迷糊了过去。
白晓笠干着急却没有用,她如今还背不动贾先生。
白山一听立马出了房门,走到门口将贾先生抱到了床上。
“小笠,快给先生煮药去。”白山一边招呼刘兰兰照顾贾先生一边对白晓笠道。
“我…我…”白晓笠有些犹豫,她从没有动手给人煮过药。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犹犹豫豫的,快去啊!”脑海中小青的声音也响起。
白晓笠听到小青的声音心中一定,没过多时便煮了一碗汤药给贾先生喂了下去。
白晓笠呆坐在床边,心中默默的想或许自己真的是个灾星,自己与贾先生出门采药害得贾先生病了。
贾先生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醒了,看着眼含关切的白晓笠,微笑道“乖徒,师父没事!”
他见多了世间种种,又哪里会不明白白晓笠正在胡思乱想,开口道“痴儿,又在乱想什么?师父是这几年第一次生病吗?还是这几年第一次带你采药?”
白晓笠感激的看了贾先生一眼,小声道“谢谢师父。”
贾先生伸手摸摸白晓笠的头“痴儿,行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就好,切莫胡思乱想。”
白晓笠看贾先生的烧退了些许,这才松了口气,照顾贾先生睡着才开始着手将自己收拾好,同时也给自己煮了一份药预防自己也发烧了。
直到亲口喝下自己的药,白晓笠才明白自己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性子中的犹豫也终于少了几分。
可惜第二天白晓笠便又有了新的难题,这次采回来的药不够了。
看看天色已经快要黑了,但贾先生还卧病在床,白山又出去了,白晓笠没办法只得和刘兰兰打了个招呼自己背起了药篓子准备上山采药。
刘兰兰赶紧跑出来阻止“小笠,这么晚了,不若等明天和你爹爹一块去?”
白晓笠摇了摇头,贾先生的药不能断,他本来就老了,如果断了药说不定会引起别的病,于是安抚了刘兰兰几句便提起木剑出了村子。
很快,白晓笠就又遇到了一个难题,自己好像迷路了?
“我明明记得昨天就是这么走的啊。”白晓笠有些气急败坏起来,她在这林中转了快半个时辰了,人影都没见到。
更关键的是夜色对于白晓笠的视线没什么妨碍,白晓笠将那些虫子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
于是一边“啊”个不停的尖叫,一边试图找到出路。
白晓笠不停的尖叫声也终于把小青吵醒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小青的指挥下,白晓笠终于来到了有名山的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