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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今天的人比上一次还少一点,阮子城和刘云依反正也不着急,时不时会小声交谈一下。

过了一会儿,上次那个倒地不起的三十来岁的女人果然来上班了,不过她坐到了那两排桌子的前面一排。看功能标示牌上面,写的正是股票客户服务区。显然她工作区域有了调动,不再负责融资那里的工作了。

阮子城轻轻碰了碰坐在他旁边的刘云依,向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点了点头说:“云依,你看那是谁?”

刘云依沿着他努嘴的方向看去,很明显看见了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可是她却一副完全认不出来的样子反问阮子城道:“谁呀?你认识的么?”

阮子城心里有点无语,上次你还说人家是妖怪来着,这会儿却根本不记得这么一回事了。不过既然刘云依不记得了,阮子城也就不想提了,用很平淡的语气说:“不认识呀,不过她应该就是办理证券开户的吧?怎么还不上班?”

刘云依看了看大厅里的电子屏,有点无聊地回答他道:“还差五、六分钟。”怕阮子城不懂,还特意说了一句:“过会儿那个屏幕出了行情报价,就说明开始上班了。”

事实上阮子城根本不关心证券公司什么时候上班,他更在意的是,刘云依为什么对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上次她还煞有其事地指认她是小妖。

阮子城站了起来,装作要走动走动的样子,慢慢靠近了这边的接待区域,他看见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胸口挂着工作名牌,名牌上写着客户经理柳元紫。

这个名字让阮子城想起了四方传媒集团的副总柳元红,红和紫还相互呼应,不会是两姐妹吧?看年龄还真有可能。

不过毕竟不熟,阮子城也没有主动去和她攀谈。这会儿工作站这边也很忙碌,不时有人走进来,开电脑倒开水,还有些人在整理资料之类的。

那个柳元紫可能是感觉到了阮子城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转头向他点了点头,很礼貌地问道:“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阮子城试探着问她:“我想开个证券账户。”

柳元紫听见他这样说,很有礼貌地说:“好的,先生,那边有序号机,需要我帮您去取号吗?”语气虽然客气,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阮子城下意识地笑了笑,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已经取过号了,不过我现在在四方传媒公司做直播,我觉得你的名字和我们公司的柳总很相近,你们不会是两姐妹吧?”

柳元紫听见他这么说,立时表情亲切了很多,点着头回答:“对啊,你们公司的柳总是我大姐,我还曾经想去你们公司做主播呢?不过我大姐不同意。”

阮子城在心里吐槽:你姐肯定不愿意,做主播有什么好的,没有金主的主播,很多吃饭都成问题。而有金主的,大部分都是牺牲某些利益交换得来的。

不过阮子城的嘴里肯定不会说这些,而是顺便坐在了柳元紫对面的客户椅上,应付一般地回答:“柳总应该是觉得你在这里工作更稳定更长久一些吧。”

柳元紫已经将他当作了熟人,也不管什么排号了,伸手向他要了身份证,开始帮他开账户,嘴里却不满地道:“我们在这里工作就是看着光鲜,一点激情都没有。不像你们做主播的,只要巴结好几个金主,那钱来得哗哗的。”

突然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向阮子城大声说道:“你就是阮子城啊?我姐说起过你呢。我姐说你是非常少见的大帅哥,果然长得很帅。”

她这么直白的话语,说得阮子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转移话题向她问道:“我这个账户的手续费是多少比例呢?”

柳元紫显然是比较自来熟的性格,拿出两份书面合同给他说:“这是我最高的权限了,万分之零点八的手续费,还给你最低交易收费免五,不错吧?”

阮子城并不懂这些,转头看向刘云依,她正好也走了过来,互相交流了一下,刘云依表示不错,阮子城就提笔把那两份合同都签了。柳元紫很热情地又帮他将银行卡什么的都绑了进去,还教了教阮子城基本的操作方式。

正在互动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却擅自走了过来,很不客气向柳元紫问道:“我的股票锁定期为什么这么长,这都亏了这么多钱了,卖也不准卖,这就是你们说的上市新股吗?一直都在亏钱。”

柳元紫显然是认识他的,很客气地回答:“向总,真不好意思,现在我不负责融资这一块了,你得去找我的同事了解详细情况。”

被称为向总的男人却脾气很大地冲她吼道:“你个小婊杂,当初是你给办的手续,现在又不认了。中间还一直装死,你给我赔偿我的损失。”看他的架势,还有要上来动手的模样。公司的保安立即走了过来,两个保安拉住他,不断的劝说,过了一会儿,一位三十多岁自称主管的男性职员从后面走了出来,将那男人半劝半勉强的接进了VIp室,这宗纠纷才算暂时了结。

阮子城全程观望,并没有介入的意思。但是柳元紫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又耽误了他的时间,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说:“让你看笑话了。”

阮子城见她这样说,想了想问道:“这是融资的票亏钱了?”

柳元紫点了点头说:“现在新股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赚钱,而且锁定期十八个月,谁也不敢保证十八个月以后就一定赚钱呀,我又能怎么办?何况中间我还生病了,他的事我又不是全程在追踪,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阮子城想起她那天突然倒地的事,转头看了看刘云依,这会儿她显然也记起这件事了。没等阮子城开口,刘云依向柳元紫问道:“你是不是两个多月以前生的病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呢?”

柳元紫被她这样突然一问,有点惊讶地回答:“啊,你怎么知道呢?”

刘云依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回答她道:“上次我们在这里休息的时候,刚好看见你突然晕倒了。”然后她又追问道:“你是什么病,现在完全好了吧?”

柳元紫拍了拍胸口,带着庆幸地表情回答:“唉,那次真是吓死我了,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居然得了心脏结石。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不过做了手术,已经出院一个多月了。”

刘云依显然并不关心她什么时候出院,而是继续追问她:“你取出来的心结石,你看见过吗?医生有给你看吗?”

没想到她这样一问,柳元紫却将手腕露了出来,然后对她说:“你看,就是这个石头,我觉得很漂亮,把它要过来做成了一个手串,不过现在已经裂开了,怕是用不了多久了。”却见她手串的终端处,用丝线固定着一个小指头大小的白色石头,仔细一看,这个石头的形状还有点像一只盘起来的松鼠。但是现在,这条松鼠的身上出现了几道条纹,确是马上就要裂开的模样。

刘云依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失去了最初的兴趣,敷衍地称赞了一句说:“一开始应该很漂亮的,可惜了。”

柳元紫对她的话表示赞同,在那里点着头说道:“是呀,是呀,好可惜。”

阮子城在旁边坐着,顺道也仔细看了看这个石头,除了形状稍微规律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他心里想着,柳元紫还真是心大,这可是她自己心里面开刀剖出来的东西,她居然做成了装饰品,真够另类啊。算算时间,难怪他刚来魔都的时候联系不上柳元红,很显然那时候她正在陪护做手术的妹妹。

弄完开户手续加上学习软件操作,前后就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期间刘云依将她已经大赚的银行股清了仓,加上今天的赢利,这两个多月她这个账户净赚七十九万多元。实现了百分之一百多的利润。就算按原来一百万的本金计算,她也赚了五十三万多元。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上午十点,阮子城下意识地瞧了瞧证券大厅里的玻璃,那个黑色的数字果然消失了。也就是说,他很可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预测能力。阮子城向证券大厅里的大屏望去。一只只股票,红的,绿的不断刷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提示。

他看了好久,都不知道预测的能力怎样具现。

刘云依陪在他旁边,见他一直看着大屏,以为他在选股,也没有催促,拿出手机把股票软件打开,慢慢刷着。

阮子城看了十几分钟,无可奈何地放弃了。突然有点自嘲地笑了笑,什么预测能力,压根不知道有没有呢,自己就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刘云依这会儿已经研究了上周的大盘,一路高歌猛进,全线上涨。想了想后,她见阮子城一直在看着大屏幕发呆,忍不住提醒他道:“子城,手机也可以看行情的。而且现在大形势这么好,闭着眼睛买点股票都可以赚钱的。”

阮子城回过神来,他压根没有在想买哪只股票,不过是在寻找预测能力的具现方法罢了。既然没能找到,或者说压根没有,那就只能作罢。听见刘云依这样的说法,他有点不太赞同地回答:“闭着眼睛买都能赚钱?那就不买了,我们先等等。”

刘云依刚才本来已经选好了一只制造业龙头股,见他这样说,想了想之后就放弃了,点了点头道:“行吧,我听你的。”

阮子城轻轻拉了拉她,示意她和自己一起离开这里,同时嘴里说:“我就是这样的感觉而已,也不知道准不准的,你可别把我这种股市小白当回事。”

刘云依回了个甜甜的微笑,带着点暗示地说:“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

阮子城心头颤了一下,有点意动,又有点尴尬。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回应她无条件的信任。他现在已经不敢去猜测刘云依的内心了,她曾经有过的绝决,让阮子城非常逃避自己的心猿意马,她现在表现得有多么温柔,翻脸的时候就会有多么无情。

两个人回到了车里,让周司机往回开。其实阮子城并没有立即回家的打算,只是不知道应该去干点什么,又或者能够去干点什么,在这个繁华的大都会,他局限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还没有真正体味过这座繁华都市本该有的样子。

回到公寓也没花多少时间,阮子城没让周司机去买外卖,而是自己去蒸了几个馒头。

刘云依很默契地坐在餐桌对面,与他一起享用这份简易的午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问道:“子城,我们什么时候出海去猎杀妖魔?”

她的话,让阮子城想起了柳元紫的事情,看了看她之后,阮子城有意识的引导话题,问她道:“云依,你还记得上次吗?你说那个柳元紫是妖魔,可是她其实只是得了心结石呀?”

没想到刘云依却理所当然地回答他道:“就是这样啊,她是被一只松鼠小妖的宿灵给寄宿了。”

阮子城嚼了一口馒头,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只好又问道:“按你的说法,这些在人类里面的妖啊,魔啊什么的,都只不过是让人生病吗?”

刘云依点了点头说:“妖怪修炼的是宿灵,它们有些会寄宿在宿体身上,这样的宿体会是身体器官生病。鬼和魔修炼出来的灵体叫影附,它们是必需寄宿在宿体身上的,这些宿体就会在精神状态方面表现出异常。”

说完这些,刘云依将手中的馒头放了下来,走进后面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她翻出了那本给阮子城看过封面的《界内秘闻》,递给阮子城说:“都在这本书里面写着呢,你好好看一看呀。”

然后她去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见阮子城并没有去翻开那本书,就催促道:“子城,不要总是否认我,我很正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阮子城“哦”了一起,心里有点不以为然,不过还是说道:“吃完午餐我再好好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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