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冷喝完,迅速落针,甚至都没有去细看穴位。
宫不平本来被他的话震慑得有些惊异,但看到他落针的动作之后,顿时冷笑起来:“凡是行针者,必先认准穴位,再行落针之事,而你看也不看,难不成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针随意动的无上境界?”
秦朝淡淡道:“针随意动?这等区区境界,便是你眼中的天花板了吗?”
宫不平道:“难道不是天花板吗?你这年岁,能有什么医道心得,能有什么治病经验,拿什么达成这等境界?”
秦朝摇摇头:“我对人体大穴早已无比熟悉,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精准落针,又何须认穴行针?所谓的针随意动,对我而言,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宫不平眉头大皱,已经很是厌恶满嘴大话的秦朝:“那老夫就等着你使出真正的太玄十三针,你若是使出来了,老夫今天跪地拜师,但你若是使不出来,那你就必须跪在老夫面前端茶倒水,磕三个响头,给老夫道歉!”
先前秦朝能祛除唐家爷孙体内淤血逆力,这的确让他生出了几分惊讶,但那种手段不过是小道尔,他只是仔细一想,很快就悟透了其中玄机。
但太玄十三针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掌握的东西,即便是他,以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去研究,这才有了今天的水平。秦朝有点能耐不假,但他绝不认为秦朝能使出真正的太玄十三针。
秦朝轻笑:“既然你想看,那看好了。这,是第一针。”
铮——
银针颤动,反射光华。
第一针已经是刺入了唐经国和唐繁枝的体内。
宫不平一惊:“这的确是太玄十三针的第一针,你为什么能使出来?”
秦朝并不解释,捏着银针轻轻一扎:“这是第二针。”
宫不平皱眉了,因为这一针也是无比规整的一针,大气磅礴,正是他所知道的太玄十三针第二针。
宫不平哼道:“倒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天赋,能够顺着老夫之前留下的行针脉络,再次落针。倒是这前两针的确简单,随便一个医生,只要学习过基本的针灸知识,那可以通过模仿很快的使出来。真正的难点是第三针,这第三针光是变化便有一千零八种,而且......”
“第三针。”
秦朝没有给宫不平叽叽歪歪的时间,宫不平还在絮絮叨叨,他手上第三针直接便落了下去。
精准入穴。
宫不平猛地一下瞪大了眼睛:“这!你只是看着老夫的行针脉络,怎么能一下子模仿到这种程度?你这天赋......”
他生出一丝惜才之心,看向秦朝:“小子,你若是愿意拜老夫为师,那老夫就不会再计较你的无礼。放心,只要你入老夫门下认真修习医术,老夫可以保证,你未来必定有所成就,甚至或许二三十年之后,你便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术远超老夫了!”
陈清山和华雪凝闻言眼皮抽搐,欲言又止。
秦朝嘴角勾起一抹好笑意味:“宫不平,你说我在模仿你的行针脉络,如果真是按你所言,那么我这下一针就要落在上焦之处了,你说对么?”
宫不平哼道:“既然看出来第四针落针之处,那你还不赶紧行针?”
“上焦为心肺所居之处,《灵枢·营卫生会》云:“上焦出于胃上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又言及其生理功能特征为“上焦如雾”,功能主呼吸及气血运行,且以宗气运行为主。”
秦朝淡淡开口。
宫不平不明所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难不成你心虚了?努力的想要证明你的理论知识贮备很丰富,所以实战也能成功?”
秦朝没有说话,直接拿出了数十枚银针,淡淡看向宫不平:“你能猜到这第四针应该落在三焦之上焦,说明你的确有些许本事。但你却忽略了一个基本公式,想要调理人体气机,治疗内伤,除了要刺激上焦,中焦下焦也必须落针刺穴!”
宫不平猛然一怔,秦朝所言,一瞬间竟然让他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看好了,看看真正的太玄十三针第四针,是什么样的!”
秦朝屈指一弹。
数枚银针唰唰唰的落下。
而他淡然开口:“上焦之处取穴为膻中、列缺、神门、内关等,针法取“治上焦如羽”之意,以轻浅补法为主!”
宫不平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秦朝落针,每一枚银针刺入穴位都不轻不重,不偏不倚,轻如羽,翩若鸿。
唰唰唰——
又是数枚银针落下。
秦朝随意说道:“中焦之处取穴为中脘、章门、脾俞、胃俞、内关、足三里等,针刺宜在中层,以和为法,或可用灸法!”
宫不平一震再震,大为受教。
“最后的下焦之处,取穴为关元、中极、大肠俞、三焦俞、上巨虚等,针刺以深刺久留,泻法为主,久病阳虚可用灸法!”
秦朝抬手射出最后的几枚银针。
唐家爷孙身上此时已经插满了银针,他们气血在不断的恢复,甚至还能看到,一道浅浅的红线生出。
“出红线了,竟然出红线了!”
陈清山和华雪凝大呼小叫,震撼莫名。
宫不平神情激动,这落针三焦之法,当真是妙了,绝了。
若是刺入这些穴位,这第四针还当真是浑然天成。跟这比起来,他复原的那第四针又算得了什么?简直是不堪入目。
太玄十三针的第四针本该如此,本该如此啊!
“后续的针法呢?后续的呢?!快扎针啊,还愣着干嘛?!”
宫不平一改先前不屑,颤颤巍巍的掏出老年机录像,一脸的急不可耐,求知若渴。
秦朝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老头儿也是有意思。不过现在不是揶揄宫不平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飞快落针。
第五针,第六针,第七针,第八针......
等太玄十三针全部施展完毕,唐经国和唐繁枝缓缓睁开了眼睛,此刻的他们哪里还有先前那垂死的模样?
陈清山赶紧上前两步,抓起唐经国的手腕,仔细一把脉,震撼莫名。
然后他强忍震惊,又给唐繁枝把了把脉,终于彻底呆在原地,瞠目结舌。
神迹啊,神迹啊!
唐家爷孙体内的气血,旺盛得好像从来没有受过致命伤一般!
“情况如何?”
华雪凝急忙问他。
宫不平也颤抖的看向他。
“治好了,真的治好了!”陈清山大声说道,看向秦朝的目光,简直像是看到了神仙。
华雪凝惊愕的捂住嘴巴,看向秦朝,美眸异彩泛滥。
宫不平早已失语。
“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你说过的话了?”
秦朝这时候突然看向宫不平。
扑通——
宫不平跪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