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取下的一瞬间,白君染便拉过了我的手,我察觉到,他的手冰凉无比。
我赶忙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有些慌乱的俯下身去,要给六郎中挂铃铛。
这小铃铛一共有七个,白君染说只需给六郎中挂上一个便好,他又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根红绳,递给了我。
我将铃铛穿在红绳上,替六郎中戴上。
六郎中原本晦暗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一团黑气从他的鼻孔飘了出来,渐渐远去。
“六叔”我低低的唤了一声。
他的眼皮子颤了又颤,却没有睁开眼。
“失了精气,身体虚弱,需好好休息一段时日。”白君染说罢,望着我:“阿淼,这凡世间的人和事,本就与你不相干,同我走吧。”
“同你走”我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心中不禁猜想,他是不是想将我带走后,掏心摘肝儿不,我才刚及笄,我还有阿奶要照顾,我还不想死。
“好么”他说着雾蓝色的眸中,好似生出了一抹“水雾”。
“凤凰君上,这仙凡有别,您还是自己走吧,我,我,我一个凡人,还是在这俗世好好待着就成。”我赶忙摆手回应着。
“你怕我”他的眉宇微微扬起。
“我”我心想,这心肝儿都要被摘走了,能不怕么但脸上还是带着尴尬的笑,连连摇头。
他静默的看着我,目光越发深沉。
我不敢同他对视,故意避开,岔话道:“那后院里的女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她是何妖为何你说,她是我爹请来的。”
“她是剥脸虫,生活在湿润的土壤里,喜欢钻入牲畜的伤口中,将其吃空,应为尤爱吞噬面皮,故而被称为剥脸虫,而成了精的剥脸虫,喜欢顶着别人的皮囊,出来为非作歹。”白君染说着,抬起手,指向了铺子里的一个小铜鼎:“里头是妖血和人血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并且,还插着四根香,便是立了血盟,所以,我才说是你爹将她请来的。”
“我爹疯了请一只妖来”我震惊,实在不解。
“这附近的灵山上有一道观,里头的道士乃妖道,应是它们串通一气,引你爹入的局。说是求“姻缘”,实则是让他们成为这些妖物的饵食。”白君染的话音刚落,铺子的门就被推开了。
我瞧见爹跌跌撞撞的,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的面色有些发青,想必精气已经被吸走了大半。
“这个,你戴着!”我说着,将一个铜铃铛,递给了他。
他撇了一眼,眼中生出厌恶来。
猛然抬起手,将我手中的铃铛打落在地。
“我跟你这孽种一点关系都没有,若再在这胡闹,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他说罢,抬起脚狠狠的踩在铃铛之上。
我立马推了他一把,俯身将铃铛捡起,索性,铃铛是半点未损。
“后院那是个妖女!”我指着那个鼎,将白君染告诉我的,悉数说与他听。
他听罢,脸上的鄙夷之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