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心想,自己儿子也挺能勾搭小姑娘,永琚论长相,虽然不及烟儿那般妖孽,但也是俊朗美少年一枚,丹凤眼狭长,柳叶眉修长,菱唇薄薄一抿,尽是说不出的英姿。
更要紧的是永琚的身份,他虽行十四,可却是实打实的嫡长子,是这个帝国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所以,注定了,他会吸引很多女人。绣眼不过是芸芸中的之一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永琚对绣眼也没那个意思,或者说不敢有那个心思。
永琚心想,绣眼是皇额娘身边的宫女,而皇额娘对他的后院管得那么严苛……那绣眼害羞的样子,十分动人,也还是算了吧,省得被皇额娘揪着耳朵训斥。
此刻,烟儿和永瑶已经到了京中有名的蔽月楼。
蔽月楼的小曲,京中闻名。照旧还是质郡王永瑢做东,把整个蔽月楼包了下来,邀了几个弟弟来听曲,其中包括十三阿哥永璟、十五阿哥永琰以及十六阿哥永瑶三人。还有已经分府的十一阿哥永瑆——就是那个掉钱眼里的十一阿哥,他来这儿不是因为喜欢听曲,而是因为永瑢做多,吃酒听曲全都不用他掏钱,所以他就来了。
台上浓妆艳抹的丽人唱念做打,长袖挥舞,咿咿呀呀唱着一曲《采桑子》: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凄清,点滴凄清,愁损离人、不惯起来听。”
永瑢半眯着眼睛听着悠扬婉转的曲调,喝一口小酒,端的是享受。永瑢平日也就这点嗜好了,每月总要来蔽月楼三五回,都纯粹只是听曲。
蔽月楼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雅地儿,这里姑娘都多才多艺,唱曲、抚琴、弹筝……总之都有一门绝活。而且这里的姑娘都卖艺不卖身——当然,只是标榜卖艺不卖身而已,若台下坐着这几位金尊玉贵的皇子阿哥想要哪位姑娘侍奉枕畔,蔽月楼的老鸨立马就能倒腾出个僻静雅间出来,成其好事!
永瑢虽爱听曲,但从未在蔽月楼留宿过,在他看来,即使是清倌儿,那也是下九流,又能干净到哪儿去?他来这儿是享受耳朵的,又不是寻欢作乐的!
何况,蔽月楼的姑娘,想往他身上凑,还不是图他的地位荣华?!喈喈也曾直截了当地跟他说:“爷若想在外头养个人,我就只当不知道!可爷若是想将那些个不干不净的东西带回府里,除非我死了!”
永瑢当时苦笑不得,便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去听听曲放松一下,真若养了个那玩意儿,我也丢不起那个人!”
蔽月楼,对永瑢而言,就是个闲来消遣地儿。他不爱听戏,就爱听曲,可唱曲的都是女子,而且还是风月女子,不能养在王府里,所以也只能自己来这儿了。
为了显示磊落,永瑢每次来,都是白天,而且都会邀请几个兄弟一起来,也算是个见证。
其中永瑶几乎回回都来,他也听腻歪了宫里太监唱的昆曲,还是蔽月楼的小曲听着悦耳些。
永瑶笑嘻嘻对身旁的烟儿道:“怎么样,这里不错吧?”——蔽月楼虽不大,却十分雅致,整个楼都包下来,一个个漂亮的清倌儿上台,唱曲的唱曲、抚琴的抚琴,有的来来一支胡旋舞,也是十分美妙的。
“还行吧……”烟儿郁闷地道,曲调倒是不错,就是人丑了些。
永瑢用扇子敲打的手心,道:“后头还有绝妙丝竹呢!”说着,永瑢问那老鸨:“凤首姑娘呢?叫她出来弹一曲箜篌。”——凤首,是蔽月楼里第一号的清倌儿,那一手箜篌之音,宛若昆山玉碎,连教坊司的师父们都自愧不如。
老鸨面露为难之色,“按理说六爷驾到,凤姐儿就算断了腿也该出来献艺,可偏生凤姐儿前日练曲的时候,不慎断了弦儿,割伤了手指,实在是没法弹箜篌了。”
永瑢略有些失望,不过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都伤了手指了,自然弹不了。
可旁边的十一阿哥冷了脸,他淡淡道:“今儿可是六哥做东,赏脸包下你们整个蔽月楼,那凤首既然是蔽月楼的台柱,就算不能弹奏,也该出来给六哥敬酒,否则也太不懂规矩了!”——在永瑆眼里,这不过是个惺惺拿乔的窑姐儿,在皇子阿哥们驾前,也敢这般派头,简直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十一阿哥的脾气,做兄弟的几个自然清楚,可永瑆实在替永瑢说话,永瑢自然不好反驳。而永璟、永琰也都是皇子阿哥,表面温和,骨子里哪个没几分傲气?所以倒也颇为赞同十一阿哥的话。
至于永瑶,他满是好奇地问:“那个凤首长得漂亮吗?”
永瑢笑着道:“秀色可餐。”
永瑶喜欢欣赏美人,便连忙点头道:“那就叫她出来瞧瞧吧,我来这儿好几次了,还没见过呢!”
如此一来,老鸨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得连忙去亲自去请凤首姑娘出来见客。
唯独烟儿,一脸的百无聊赖,不过是个人类女人,能有多漂亮?反正肯定不长毛……
片刻后,老鸨欢笑着道:“凤首姑娘来了!”话语毕,先闻见香风袭来,端的是旖旎缠绵。
只见一个身穿石榴红罗裙的女子翩然从楼上走了下来,那女子腰肢纤细,宛若杨柳,裙袂翩翩,隐约露出一双三寸金莲,精巧无比。葱白似得柔荑上握着一方月下牡丹团扇,团扇半遮面容,只能瞧见两弯远山眉、一双秋水瞳,这欲掩还休的风情,端的是惹人瞩目。那右手的食指上果然包了几圈纱布,隐隐沁血,可见是真的伤了手指头。
永瑆看了,忍不住暗啐一句:“故弄玄虚!”
她屈膝做万福,娇声柔柔道:“凤首给几位爷请安了。”说着,那团扇轻轻落下,露出一张艳色绝世的脸蛋。
永瑆神色一痴,暗想,这风月之地,竟藏了这般动人******!
永瑶目光清澈,笑着赞道:“果然是个大美人!”
凤首娇俏一笑,软语滴沥道:“这位小爷过奖了,凤首不过蒲柳之姿,承蒙几位爷捧场,才有今日。”说着,他从老鸨手中接过酒壶,按照再坐长幼,一一给斟了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