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之前那手持钢刀的男子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朝杨妙真问道:“四娘子,我们该怎么带着这金狗离去?”
原来他们这些人一行而来,马匹也不多,只有杨妙真和这使钢刀的骑了两匹马,其余人均是步行。本来倒也没什么,现在要带杨康走,毕竟现在杨康乃是金国的小王爷,河南此时乃是金人心腹之地,若是一个不小心,金人前来救杨康,他们可能会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杨妙真原地转了两圈,说道:“展信大哥,不久之后济南便要展开会议,不如我们兵分两路,这金狗武功高强,必须由我亲自看管,你带着剩余的弟兄们再慢慢前进,至于这马我们就一人一匹吧。”
展信点了点头,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可行之法,至于那投降的男仆,直接杀了便是。他便去吩咐几人把杨康放到马匹之上,杨康一直吵吵嚷嚷。
毕竟杨康现在被“点”了穴道,动惮不得,加之又被捆绑得十分结实,此刻骑在马上,随时都有被摔下来的风险,几人也不理杨康,言谈之中对杨康时常辱骂,暗地里给杨康结结实实的来上一拳,“痛”得杨康龇牙咧嘴。
杨妙真见众人已经收拾完毕,便与展信告辞,然后便骑上马开始向东狂奔,不多时便将后面一群人甩了开去。
杨康呀呀大叫,“姑娘给条活路啊,你把我定住了,我无法动弹,一不小心摔下马去,和泥土贴在一起,那得多痛啊!”
杨妙真却只作充耳不闻,心中甚至还在暗爽,想这小子之前如何嚣张,现在如何落魄,两下对比,越想越是舒服,不由得又跑出了十多里地,越跑越快,忽然发觉有哪里不对。
似乎,很久没听到杨康发牢骚了……她回头一看,马背之上只有她一个人,哪还有什么杨康?
杨妙真不禁有些恼怒,这杨康不知所踪,定是在马上翻下脱身而去,怕杨康逃远了,便策马往回赶去。
但一路之上,她在心中苦苦思索,心想自己已经多次点了杨康的穴道,杨康应该无法解开,而无法解开穴道,自然更不可能,解开捆绑在身上的绳索,难道他真的是自己被马颠簸下去的吗?
杨妙真行了不到一刻钟,边在一个道路拐角处发现底下躺着、痛苦呻吟的杨康,暗自松了一口气,翻身下马,又要把杨康放到马上去。
杨康一见杨妙真,宛如看到魔鬼一般,哭丧着脸道:“大婶,你饶了我吧!从飞奔的马上摔下来,你知道有多痛吗?”
杨妙真一听,登时微怒,道:“不准叫我大婶,我才十八岁,有那么老吗?”
杨康反问道:“那我叫你啥?”
杨妙真一听,一时无言。
杨康便道:“我看其他人都叫你四娘子,我就吃个亏,少叫一个字,叫你娘子好吧?”
杨妙真微怒,嗔道:“滚”,随即杨妙真有些疑惑的道:“你的内力那么深厚,怎么会摔痛你呢?”
杨康一听,当即大怒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点了我的穴道,封了我的内力?娘子,你做绑匪能不能专业点?”
杨妙真微微感到有一丝歉意,也不理会他言语中的无礼,随即问道:“专业是什么意思?”
杨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点说漏了嘴,忙解释道:“就是做什么事情就要有做什么事情的人该做好的事,你做绑匪就要做好绑匪的该做的事。”
杨妙真又问:“那我该怎样做好绑匪该做的事?”
杨康循循善诱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娘子你想,我的内力已经你你封住,是不是?我一身武功也施展不出来,是不是?那现在的我又对你没有什么威胁,你就松开捆绑我的绳子,我呢,也乖巧点,跟着你走就是。”
杨妙真乍一听,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便要上去解开杨康身上的绳子,但解到一半,忽觉有些不对,用力踹了杨康屁股两脚,清声喝道:“好啊,你是不是想骗我,乘我在前边骑马的时候你从后面逃走,该死的小淫贼,幸亏姑奶奶把你的奸计识破了!”
说完,兀自觉得还有些不过瘾,又踹上杨康两脚。
杨康无奈,坦言道:“那娘子你说怎么办吧?”
杨妙真气的跺了跺脚,她其实很想将杨康的身子与马尾用绳子相连,一路之上摔将过去,但考虑到杨康的身份,这么处置并不合适。
最终她还是把杨康安置在马背上,然后在杨康一脸无语的注视下,用绳子将杨康与他绑了起来,这样就不必担心杨康逃跑,旋即又骑马东去。
杨康上半身被绑在杨妙真背上,双手倒背,头靠着对方的香肩,贴着对方的秀发,嗅了嗅,竟没有那种时常上沙场之人应有的气味,反而有股淡淡的馨香,不觉有些心旷神怡。
可是他哪里会知道,在他前面的杨妙真却难受至极。
杨妙真全身被这么一个男子贴着,实在是从所未有之事,以前抓到的敌人,若要带走,若是身手不凡,抑或是身份不凡,都是直接交给手下带走,可杨康两者兼有,而且武功奇高,寻常人根本没有看管的资格,故而不得不如此。
而她与李全是未婚夫妻也是因为她的兄长杨安儿当初为了拉拢李全而许诺,她实际上对李全的感情也并不如何深切。
但她居然从杨康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阵淡淡异香,这异香,不由得让她感觉浑身有些酥软无力,是一种是男人特有的气息,心中不禁暗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她自诩平日间精于骑马射箭,骑马飞驰不在话下,但奈何闻着杨康身上的异香,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软,连座下原本柔软的棉布马鞍与自己此刻的身子相比也似乎变得像铁制马鞍一样。
自己与杨康骑着马匹,尽捡着小路走,河南虽是平坦之地,地面仍然不免有所起伏,两人随着马儿,忽上忽下。
杨妙真觉得现在的自己说不出的怪异,脸色潮红,一会儿觉得有些心旷神怡,一会儿又似乎觉得身体难受,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杨妙真回头撇了一眼杨康,见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正待睡却,望着对方那秀气的面颊,又想到对方一口一个“娘子”的叫着自己,不由得脸色更加红韵,生怕杨康看见,转过头去,心中暗自骂道:这个臭小子,这个情况怎么睡得着的?
原来杨康被背骑在马上,从半夜到现在,也有些乏了,这被捆在她人身上驾马,那可远远不如乘车舒服,别人开车,他可以睡觉。忽然心想对方既然不会伤害自己,自己应当是安然无恙的,便倚在杨妙真肩上,迷迷糊糊睡去,朦胧之中,似乎听到了一道轻柔的女子“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