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瑛垂眼，昔日娇艳跋扈的面上是掩不住的失落和黯然。
然而另一边。
裴清如乔装打扮，将墨发高高挽起，又借着高超的易容技术，模糊了自己面部的轮廓，看着便是个相当俊秀的公子打扮，而自己身旁的殷姝菡则作小厮打扮。
“清如……”殷姝菡习惯性的称呼脱口而出，被裴清如淡淡扫过一眼，直接一愣，打住了自己的话头。
“公子……我们现在的计划是……”殷姝菡还未摸清裴清如心中的计划，犹豫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本以为裴清如会带着自己一起潜入敌营去找云煜，但裴清如似乎临时改变了主意。
在这件事上，殷姝菡自然是赞同她的临时改意。
毕竟那土匪窝子实在太危险了，云煜深入敌营本就是无奈之举，若是还搭上裴清如，那真的不妙了。
“我们去军营，训训那群游兵散将。”裴清如勾唇一笑，目光灼灼，语音中都带着自信的色彩。
这一刻，殷姝菡再一次从裴清如身上感受到那种主宰天下的自信与傲气。
这种气势，她只在另一个人身上看见过。
对于裴清如的想法，殷姝菡自然是全力支持。
更何况，军营毕竟是朝廷所属，必定比深入土匪窝子要安全些。
她们站在这糙汉子遍布的军营中，显得格格不入。裴清如和殷姝菡稍显儒雅贵气的打扮，像似误入军营的一对贵族主仆。
“窦将军何在？”裴清如亮了亮嗓子，刻意压低的嗓音也相当悦耳动听。
她一语出，随手亮出了手中属于朝廷中人的令牌。
方方正正的令牌一出，她们的身份便相当明显了。
是朝廷派来的人……
不过是个没什么威慑力的软包。
军营中那群与刀剑鲜血为伴的士兵都大抵是这么想的，看着她们的目光也带上了明晃晃的歧视。
这是军营，是生死由天，死伤不断的战场，绝对不是一个不懂世事，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可以随随便便掺和进来的。
裴清如当然明白他们都看不上自己。
她微微一笑，毫不介意他们的目光和心中所想。
裴清如会用自己的实力和手段，让那群士兵见识见识什么叫惧怕。
这军营远离朝廷，长期不受朝廷直接管理，又时常与附近的土匪窝子厮混，是兵是匪已经不太分得清楚了。
周围沉默了片刻，无人应答。
将士们的眼中都带着看好戏的兴味，他们要这刚来的小白脸难堪，难以下台。
殷姝菡恼怒地皱眉，她毕竟将门虎女出声，见他们这么不知礼数，怒喝一声。
“放肆!快让窦骁滚出来!”
随着殷姝菡的一声唤，一个身着战甲，将领打扮的大汉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我就是窦骁。”窦将军的态度相当轻慢，斜斜看着裴清如，完全没有半点下将的态度，眼中带着不屑。
他这边说着，怀中还搂着一个衣着放荡的歌姬，完全没有一营之长该有的做派。
裴清如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厉声一喝。
“殷书!”
这是来之前，裴清如和殷姝菡商议过后，给她的一个化名。
毕竟殷姝菡的本名过于女性化，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随着裴清如一声唤，她身旁的殷姝菡当即反应过来，长剑出鞘，剑锋直接压在窦将军的命门喉口处，只差一剑封喉。
按理说，一个军营堂堂大将军，不至于被一个将门女子压住命脉，但窦骁长期沉溺于温柔乡，身体早就被掏空，又反应不及，直接就输在了殷姝菡手下。
对方突然动手，窦骁愣住了，他稍一偏身，剑已经化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窦骁脸色一变，目光盯着裴清如，带上了几分忌惮。
“不敬上官，不讲礼法，沉溺享乐，这几条够你死好几百次了。”殷姝菡冷冷说着，手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在等待裴清如的命令。
裴清如漠然地扫了窦骁一眼。
单是管治不当，土匪祸民这一点就够她面前这位将军自杀谢罪了。
而她刚才已经给过这位窦将军活着的机会，可对方并没有珍惜。
她对着殷姝菡一点头。
随着“砰”一声闷响，剑光一闪，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落地。
窦骁惊愕地睁着大眼，死不瞑目。
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最后错在了哪里。
这一招杀鸡儆猴的效果相当明显，军营里的其他将士瞬间收敛了刚才的态度，皆是一副惊惧的神色看着他们，神色带着恭敬。
“副将军在何处?”裴清如面色如常，目光环视一圈。
一人赶忙站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应道：“属下在。”
“清点所有将士，一刻钟后汇报给我。”裴清如干脆利落地下了指令。
……
将军营帐中，裴清如坐着，正打量着面前的大地图。
副将军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报。”
“怎么样了？”裴清如依然没抬头，一直在盯着地图。
副将军见她如此，不由得心生忌惮，连忙恭敬应答。
“经过属下刚才的清点，余下将士共有……”
裴清如听完他的汇报，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原因无他，这将士的数量实在太少，明明这偌大一个营地，不应该这么少人啊。
“缺失的人都投了土匪？”裴清如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反问道。
副将军擦了额头的一把汗，赶忙回应道：“是……”
“下去吧。”裴清如沉吟片刻，终究没在多说。
待副将军离开，这里只剩下裴清如和殷姝菡。
裴清如盯着地图，又想起这数量相当稀少的将士，叹了一口气。
“这里的情况很不乐观，谁能想到，士兵的数量竟然比土匪还少……”
殷姝菡自然也明白目前的形式，这里已经被土匪窝子渗透得差不多了。
换句话说，这里虽是军营，表面看还是朝廷的地盘，实际上已经几乎成了土匪的后花园，来取自如，而她们现在却还没有一点儿办法。
“公子，别担心了，不如我们这样……”
她安慰了裴清如几句，又给出了几句中肯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