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话看似句句在理,但是嘻嘻咂摸起来,诺雅又觉得不对劲儿,自己是姨娘不假,回头百里九肯定那是要娶正儿八经的夫人的,到时候人家一进门,不给她穿小鞋才怪!说起来,还不是什么好差事。
她抱着一堆的账册回一念堂,鼻子眼睛恨不能皱到一起。
百里九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在桌前吃粥,忍不住打趣:“大清早的,怎么脸上就拧了麻花了?”
诺雅将账簿往桌子上一丢,躺倒在床上,唉声叹气地道:“我的好日子到头了,母亲推脱说头晕眼花,让我管事,以后岂不烦死了?”
百里九听她这一声母亲叫的,简直心花怒放,所以自动忽略了她后面的埋怨。
“你懒得出奇,又好惹是生非,是应该给你找些事情来做了。”
林诺雅从床上一跃而起:“什么叫我懒得不行?我哪里懒了?”
百里九瞥她一眼,一脸幽怨地数落:“懒得打扮,懒得读书,懒得讨巧卖乖,懒得伺候爷,就连最基本的暖床你都懒得做。昨天我不过出去说了两句话的时间,你在房间里就睡得像一只猪一样,怕是把你打包了丢出去你都醒不了,还说自己不懒。”
她顿时没法还嘴,偃旗息鼓,讪讪地道:“这两天太累了嘛!”
百里九转过头,蛮有趣味地望着她:“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母亲是个恶婆婆?”
“呃,不算吧?”林诺雅说得很不情愿,口是心非,她还不至于傻到当着他的面数落他母亲的坏话,这都是宝典里面明文禁止的。
“说实话呢,刚开始你进门的时候,因为你的出身,我母亲是看你不顺眼,恨不能乱棍赶出去。虽然我将军府没有那么多烂七八糟的臭规矩,但是你桀骜不驯又狂妄自大,那臭脾气活像茅坑里的石头,的确有些让人头疼。
好在我老娘并不是老糊涂,有些事情谁是谁非,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从未真正地为难过你。不过她脾气也硬,更要强,跟你杠上了,就不肯让步。后来你主动低了头,讨好她几次,虚荣心满足了,就咋看你都顺眼了。”
林诺雅反复想想,好像除了刚进门的时候,老夫人罚过自己一次,后来还真没有动过真格的,大多是虚张声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讥讽几句。
她望着那一堆的账簿唉声叹气:“原来这就是母亲喜欢我的方式啊,不要也罢。”
百里九两三口吃完手里的粥,上前一把拉起她:“这个问题目前不重要,可以日后讨论,还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立即解决。你换身衣服,马上跟我走。”
诺雅心里沮丧,浑身都懒洋洋的,不想动:“我可不可以不去?”
“带你去喝花酒,去不去?”百里九神秘兮兮地道。
诺雅一个打挺,从床上蹦下来,脑子猛然一阵眩晕,眼前金星乱冒,赶紧扶着床柱站稳了:“当然去,为什么不去?你请客!”
百里九瞥她一眼:“看你这点出息,好歹也是天然居的老板娘了,就不能大方一次?”
“什么叫老板娘?天然居是我的,我是老板!”
百里九好笑着点头:“我又没有跟你抢,不过你早晚也是老板他娘嘛!”
她想想也是,也就不再较真贫嘴,听百里九的话,换上一身墨青色男装,两人又故技重施,从角门处偷偷地溜出府,抄小胡同,兜兜转转去了醉梦楼。
林诺雅有点心虚,拽拽百里九的衣袖,驻足不前。
“换一家不行?你这是想请我喝花酒呢,还是想让我当下酒菜?”
百里九反手拽住她,笑得阴险:“请你吃小、鸡炖蘑菇。”
老鸨远远地见了百里九,就迎上来,自然眉开眼笑,各种奉迎。待看到他身后的林诺雅时,忍不住就是一愣,皮笑肉不笑:“原来是这位公子,得罪得罪。”
百里九与她调笑两句,径直拽着诺雅上了二楼,门也不敲,一脚踢开,就跨了进去。
屋子里,那只多嘴八哥正吵闹得热闹:“九爷来了,九爷来了。”
锦娘从帐幔后面绕出来,衣衫半解,睡眼惺忪,显然刚刚起床。见到林诺雅不禁就是一愣,极是复杂地瞄了一眼百里九,惊愕只是一闪而过,瞬间脸上就绽开了花,春波荡漾:“吆,九爷,您真是越来越坏了,明明知道人家这个时候还在困觉,怎么就带着个大男人径自闯进来了?还这样粗鲁,吓得我小心肝都跳出来了。”
诺雅只觉得一阵恶寒,这不男不女的人发起嗲来竟然这样肉麻。
“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已经看全了,你还装什么正经?”百里九不屑地揶揄,然后径直寻个有靠背的椅子坐下,把腿翘上来。
锦娘一脸娇羞,忙不迭地拢拢自己袒露着香肩的衣襟,嗔怒地瞟了一眼诺雅:“我锦娘子生是九爷的人,死是九爷的鬼,纵然你偷窥了奴家洗浴,奴家也是抵死不从的,你趁早死了这心思。”
百里九一个杯子飞过去,锦娘一个优美的旋身,就接在了手里,翘着兰花指,冲着他眉梢上挑,嫣然一笑。那一瞥,诺雅觉得骨头都酥了,真是羞煞红颜。
“娘娘腔,能不能好好说话?!”百里九的语气里带着威胁。
锦娘神色一肃,一本正经地道:“我对这位公子不感兴趣,此生只爱慕九爷风流,磐石不移,蒲苇如丝,这样说话可以吗?”
百里九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诺雅坐下来:“你就把她这话当做放屁就可以了。”
锦娘一脸幽怨,泫然欲泣:“九爷这话可就说得有些伤人呢,我们海誓山盟说好不离不弃的,您这是有了三个娇妻就喜新厌旧了不是?”
“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当个纯粹的女人?”百里九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诺雅自然知道百里九这话什么意思,火上浇油:“我去找老鸨要一把牛刀。”
锦娘抬手护着身子,莫名其妙地问:“要牛刀做什么?”
诺雅转过身来,冲着锦娘善意一笑:“俗话不是说牛刀割鸡嘛?我等着小、鸡炖蘑菇下酒呢。”
锦娘瞬间石化:“百里九,你确定她是个女人?”
百里九笑得前俯后仰:“反正比你纯,足斤足两。”
诺雅立即一脸清纯无辜地瞄了锦娘一眼:“哪里?不过是比她少了三两而已。”
“百里九,你是故意带她过来羞辱我的不是?”锦娘子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清越,竟是男儿的宽广与洪亮。
“你早些好好说话,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百里九笑着揶揄,一副错在你自身的理所当然。
“她全都知道了?”锦娘一指林诺雅:“咱俩的关系你全都告诉她了?”
百里九眼皮也不撩:“请注意措辞,什么叫咱俩的关系?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有什么关系,”锦娘不满地剜了百里九一眼:“不过是一个被子里头睡觉的关系,左右每次又揉又捏,吃亏的都是我,你拍拍屁股不认账,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谁让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家。”
“娘娘腔,你今天洗澡了没有?”百里九突然提着鼻子四处闻。
锦娘立即敏感地夹了夹胳膊:“还没有呢。”
“怪不得屋子里一股骚味!”他嫌弃道:“你的床我都嫌骚,揉你哪里了?摸你哪里了?”
锦娘一副泫然欲泣,伤心欲绝的样子:“天地良心,全京城的人都可以作证,百里九,你这是要始乱终弃!”
林诺雅终于明白这锦娘是在故意挑唆两人的关系,绕到她的身边,好奇地伸出手指,趁她不备,竟然就一把摸上了她胸前的两堆浑圆,只觉触手绵软细腻,富有弹性,不禁惊叹一声:“竟然是真的!”
话音刚落,就被百里九一把拉了过去,跌坐进怀里,“啪”的一声,手背就被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当着自己相公的面,随便摸别的男人,林诺雅,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林诺雅一脸无辜:“可我觉得她更像女人多一点。”
锦娘忙不迭地点头:“我也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名副其实的女人呢,可惜命比纸薄而已。你若是不嫌弃,可怜锦娘则个,大可以将我当做闺中密友,以后有空就常来我这里下棋聊天。即便夜里留宿,秉烛夜谈,锦娘也不收你分文。”
诺雅看着百里九的大黑脸,觉得锦娘这个提议不错,笑眯眯地点头:“好呀好呀,我求之不得。”
百里九“噌”地站起身,拉起她就走,她使劲挣扎两下,挣脱不开,抗议道:“我还没有喝花酒呢。”
“以后不许你再来这个地方,更不许找这个不男不女的娘娘腔!”百里九觉得自己今天带她来这里的决定可能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很有可能是弄巧成拙了。
锦娘泪眼盈盈地目送两人出去,倚在门框上,一脸受伤的表情:“我就知道,九爷你从心底还是看不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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