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骑制骑,咱们的骑兵都在荆南,御营,面对这两千骑兵,都捉摸不住,太过于拘束。”
一旁的副将凝重地说道。
“兵力还是太少。”
李信摇摇头,看着宽阔的扬州城,以及那座营寨,说道:“连扬州城都围不起来,粮食都可随时补充,这还怎么打?”
“只要把扬州城困住,就凭借这几十万人,每日的吃嚼,就难以估量,只有持续月余,其必然不攻自破。”
他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对面营寨中的宋兵,不由地沉声道:“让浙江府再与我派遣两万人来,那吴越国十万兵马,才与我三万怎么够,凑够五万人,即刻就要。”
“侯爷,这吴越兵太平惯了,打不了仗,哪怕咱们操练了一年多,但其骨子里就浸泡着富贵窝里,怎能是宋军的对手。”
副将不解道,连忙劝说,这种累赘只是会消耗粮草。
“吴越兵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李信冷着脸说道:“最起码,他们是个人,能作为兵卒围守扬州城,兵力多,就是这般的好处。”
“不指望他们能够对战宋人,我想这点要求,他们还是能做到的,至于打仗,也只能靠御营,以及江宁军。”
“对战,是用不到那么多人的。”
并不是军队人数多少,就有多少的战兵,最起码,你得有个铠甲,操练个一两年,亦或者经受几场战争的洗礼,活下来,才算是战兵。
亦或者来说是精兵。
众所知周,两军对战,都是排成纵列,进行直面对战,但对战的短面,最多不过数千人,也就是前锋。
这几千前锋,若是悍不畏死,一下子就打败了敌方的前锋,那么就会形成连锁反应,几千人溃败,会带来几万人的溃败。
说白了,对战基本上覆盖面很低,甚至很多人都只是摇旗呐喊,死在自己人的几率与死在敌人的几率是一致的。
后来的明朝家丁制度,李自成凭借几千老贼,就能东山再起,就是这般道理。
所以,对于李信来说,他欠缺的不是精兵,对付那来自东京的禁军完全足够了,但欠缺的是劳动力,帮忙围城的兵卒甲,亦或者步兵乙。
“末将这就去传话。”副将连忙道。
“不急——”李信摇摇头,嘴角浮现一丝笑容:“你不觉得,调兵需要点底气吗?”
“这座城外的兵营,将是咱们的战绩,要求增兵的底气。”
“调十门火炮过来,再调一百门投石车,我要让这座兵营,毁于一旦,消失在扬州城外。”
“咱们终于大展威风了。”副将闻言,颇有些兴奋:“这火炮歇息几年,终于能再见威力,真是太好了。”
王审琦坐在军帐中,看着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消息。
有余骑兵的存在,让其无所拘束,可以有效的获取大量的消息,从而一一甄别,就行有用的情报。
多年来的行军,让他具有绝佳的作战意识,或者说,跟随郭荣赵匡胤南征北战多年,哪怕是普通人,也会蜕变成一名合格的将领,因为不合格的都被淘汰了。
闭门困守,这是下下之策,所以来到扬州后,他并没有把军队驻扎在小周城,因为这会分散兵力,不易与扬州城的防守。
扬州城太大,对于唐军来说是困难,对于宋军来说,何尝又不是,几十里城墙,没有足够的兵力,城墙和城门都没,处处是漏洞。
所以,放弃周小城,全力防守罗城,并且在城下,修建一座坚固的营寨,作用比小周城还大,里外配合,机动性大增。
果然不出他所料。
唐军来到扬州城下,立马集中全部兵力,攻占了小周城,然后来到扬州城下,反而不知如何下手。
城外,驻扎着两万精锐的禁军,城内,有淮南各州县的三万团练兵,人数相差无几的唐军到来,根本就围困不住扬州城,使得扬州成为半掩开的状态,全城毫无漏洞,难以下手。
这让王审琦颇为得意,甚至几次都要鼓动大军前去袭击,但骨子里的谨慎,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统一整个南方的国家,不可小觑。
至于镇守庐州的保信军,并非他而已,而是朝廷使出的迷惑计,南国的射声司威名赫赫,朝廷怎么能不重视,所以另外派遣殿前司指挥使,韩重赟(义社十兄弟之一),担任保信军节度使。
“恐怕,那李信小二,还在疑惑,王深之是谁吧,竟然行军这样有章法?”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笑道,也算是自娱自乐吧。
“会府(节度使别称),敌军有了动静了——”这时,有将领前来汇报。
王审琦腾地站起,连忙起身而去,快步又向了箭塔,一边走,一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刻钟前,唐军突然大举出动,许多投石车也不断地被拼接起来,甚至还有许多遮掩严实点车马,已经逼近咱们营寨了。”
“不行,防守太严密,袭击不了。”
王审琦擅射,目力是极好的,一眼就望见了数百步外的投石车,以及那近两万兵马。
“如此多的投石车,怕是威力不凡啊!”王审琦摇摇头,他随口吩咐道:“骑兵都与你,给我去试探一番,那遮掩严实点东西到底是什么。”
“喏——”某个将领连忙拱手应下。
旋即,营寨吊门打开,两千骑奔涌而出,对着投石车的地方试探性的进攻。
不过,来的快,走的也快。
不到一刻钟,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中,两千骑狼狈而归,损失了近百骑,可谓是一无所获。
“哼——”王审琦冷笑一声,他对此毫不意外,看着已经摆设中的投石车,不由得说道:“这几个月来,某等也不是干坐的。”
“早就知晓你们会来这一手,扬州方圆十里的石头,已经被挖个干净,看你有多少火弹。”
随即,王审琦豪气地挥挥手,说道:“将咱们的投石车也摆出来,我倒是要看看,哪边比较厉害,我的石头,可大的很呢!”
想到妙处,他不由得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