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真师太来到寨门前,只见门上挂着一块扁,上书“蛇蝎宫”三个字。
寨门两侧建有哨楼,楼上各有一男一女。男的执刀,女的握剑。男的相貌英俊,女的貌美如花。
净真高声道:“贫尼路经此地,尚未用餐,施主慈悲为怀,请施舍些斋饭。”
哨楼上男的道:“这里没有斋饭,请到别处化去吧。”那女的道:“稍等。我记着还有些剩菜剩饭施舍给你。”
净真道:“多谢施主。”
过了一会儿,寨门打开,那女子端着多半碗菜饭走了出来。
净真接过那碗菜饭便大口吃起来。而那女子就在一旁看着,道:“吃慢些,没人跟您抢。”
净真边吃边道:“女施主如此心善,菩萨一定会保佑。”
净真又道:“这一带风景秀丽,地灵人杰,山寨名字当取一个诗情画意的,为何取了这么个妖邪名字,大煞风景啊!”
那女子不悦道:“师太,只管吃饭就是,何必多管闲事。”
净真道:“贫尼一时有感而发,别无他意。”
那女子道:“我也不跟你计较,吃完饭,快走吧。”
净真放下碗筷不吃了,盘坐在地道:“段惜花呀段惜花,我找你找的好苦。”
那女子一听怒道:“这三个字也是你连的?”
净真道:“我喊故友名字跟你何干?”
那女子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家山寨代王。”
净真道:“既然这样还不让他来见我。”
那女子道:“你好大架子!我去禀告代王,她要是想见你,我便引你去见,想让我家代王来见你,你做梦!”话毕,回寨子了。
过了一会儿,寨门大开,走出来一伙人。当先一位穿着十分华丽,打扮的十分妖艳,年纪看着只有二十几岁。后面跟着三个少女,着衣不矜,浓妆艳抹,手中各握着一把宝剑。再后面却是一个白面僧人,长得倒是俊美非常。他们身上都飘着一股香味,清新淡雅。
“师太,你是何人?”为首的那女子道。
净真站起身双掌合十,躬身一礼道:“贫尼净真。”
那女子又道:“俗名可是叫梅秀娟?”
净真道:“正是。请问您是哪一位?”
那女子道:“我是段惜花呀!”
净真道:“可是,你也太年轻了。你怎么会如此年轻?”
段惜花道:“我自有养颜之术。”一顿,话锋一转道:“自从你出家,我们已有二十年未见了。二十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你如今也老成这样,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净真道:“想不到,你如今已是一寨代王。功成名就。羡煞旁人!”
段惜花道:“一个小小头目,不足挂齿。请师太寨中说话。”
净真走进山寨,起初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花草,花草繁茂,蜂飞蝶舞。花草间夹着一条小径。小径尽头是一片参天树林,林子里有一座豪华的大宅。
进入厅中。厅中装饰的金碧辉煌。厅中立着六根汉白玉石柱,每根柱子下站着一位侍女。侍女穿着打扮也非同凡响。
宾主落座。那三个执剑少女,还有那位俊美僧人都站在段惜花左右。
片刻,一名侍女献上茶水。
段惜花道:“净真师太,我们今日有缘相见真是难得,你就在寨子里多住几日。”
净真道:“叨扰了。”
段惜花道:“师太,怎也来到北方?莫非是云游天下?”
净真道:“不错!老尼离开巴蜀已有两年。浪迹江湖两年,见闻颇多,感慨万千。”
段惜花道:“听说前些日子你被本教门人擒住,关进心云山庄,不知是如何逃脱?”
净真道:“代王不会擒拿老尼吧?”
段惜花道:“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你。我也感到奇怪了,两派和平共处不好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什么跟万宗门联手,一统蜀山,纯粹放屁!”
净真道:“净逸师太已经死在贵教之手。”
段惜花道:“是何人所为?”
净真道:“是贵教十大护法中的黄昆、张家兄弟。”
段惜花道:“听说张家兄弟都死了。”
净真道:“不错!两派残杀岂能不死人!”
段惜花道:“幸庆你我都没有死。但愿我们之间没有残杀。”一顿又道:“不提这个了。今日,我们相见是件大喜事。晚上摆宴为你接风洗尘。”
这时候,一名手下进来禀告:“禀代王,董天霸要跟您比武。”
段惜花道:“准。这已经是第十九次了。”扭头对净真道:“一会儿,我可要献丑了。请师太做一下指点。”
过了片刻,那名下人带着一个胖汉子走了进来。
段惜花道:“董天霸,这可是第十九次了。你输了,就要再留下一年。”
董天霸道:“自然!”
净真见他穿着一新,挺着个大肚子,一副笑脸,真是个笑弥勒一般。
段惜花走到厅中道:“董天霸进招吧!”话毕,董天霸一拳就打了过来。
段惜花只是闪避,并未还手。斗了一盏茶功夫,段惜花突然绕到董天霸身后轻轻往前一送。她这一送却使上了深厚的内力,只见董天霸往前一扑,疾走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段惜花道:“你又输了。”
董天霸道:“我内力尽失,怎是你的对手?”
段惜花道:“我不是说了么,你能打败我,我就给你解药。”
董天霸道:“我没有内力,一辈子都打不过你。”
这时,那名下人又进来禀告道:“禀代王,苏万里也要跟您比试。”
段惜花道:“他这是第十七次了。今日,我高兴,也准了。”
过了片刻,苏万里也走了进来。他穿着也整整齐齐,脸上又白又嫩。
段惜花道:“苏大侠,你输了,又要给我干一个月的活。”
苏万里道:“那是自然。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想离开这里了。你看,每天酒菜丰盛,又有小娘子聊天解闷,这里真是天堂。”
段惜花道:“那你还来比武。老老实实待着不就行了。”
苏万里道:“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有一个兄弟呢。他现在生死如何?我们尚且不知。我说,你把他也接来,我们一定在此常住。”
段惜花道:“你那位陈兄弟,我派人找了很久找不到,也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一顿道:“别愣着了,咱们开始比试吧。”
苏万里双拳一握,进身便打。段惜花还是不发招,只是躲避。走过了一盏茶功夫,她一闪又到了苏万里身后一掌击在他的背上。苏万里往前一扑,朝一个侍女压去。那侍女惊叫一声,躲开了。
段惜花道:“你输了。”
净真道:“这是哪一出?有点意思。”
段惜花道:“闲着没事,找个乐子。”
苏万里和董天霸背带下去了,又一名下人来禀:“不悲和尚,也要跟你比武。”
段惜花道:“好,让他进来。”
片刻,一个光头大和尚走了进来。
和尚一眼酒看见净真,吓了一跳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段惜花道:“净真师太乃本代王的客人,你不必大惊小怪。”
不悲道:“此人老想杀我,这次前来难免不是为我。”
段惜花道:“在这里,你们都是我的客人,我绝不允许你们动手。”
不悲道:“有,代王这句话贫僧就安心了。”一顿又道:“这次我赢了,你可要给我解药。这个地方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话毕,身形一纵,一拳击出。
段惜花还是不还手,只是躲避,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又来到大和尚身后,一掌打了过去。和尚也是往前一扑,险些撞在石柱上。
不悲非常沮丧道:“没有内力,一辈子都打不过你。”
段惜花道:“打不过我就好好留在这里,好好被我听用。”
这时,一名执剑女子走到段惜花跟前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声,段惜花脸色一变,怒道“狗该不了吃屎。不悲,这几天你又做什么好事了?”
不悲脸色一变,低头不语。
段惜花道:“从今天开始,不准让他再出寨门一步。”
不悲道:“不让出,就不出。寨子里有的是美女!”
段惜花怒道:“不悲,你敢乱为,我就杀了你。一年前,莫非我救你,你早已成了刀下之鬼。你真过得不耐烦了,我立刻让人送你归西。”
不悲一看,段惜花真的发怒了,吓得满头大汗,一声不吭的戳在那儿。
“你听见没有?”
不悲忙跪下道:“知道了,知道了,贫僧再也不敢了。”
段惜花“嗯”了一声,道:“下去吧。”又笑着对净真道:“让师太见笑了。我这寨子里杂人比较多。”
净真道:“不悲乃蜀山叛徒,江湖一号淫贼,你怎么还救他?”
段惜花道:“毕竟有些交情,他有难,我又不好意思不管。当初,他二十来岁时,不也是个正人君子么?这老了老了,反而学坏了。我这人心就是软。纵然他有千错万错,想起年轻时大家在一起的种种,怎么也狠不下心。我现在就在救他,只是一时不能奏效。也不知一向老实的他变得这样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