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真在寺庙山门前等了一会儿,便见白一鸣、江云相继赶来。
三人聚合,净真道:“刚才老尼追那恶僧到寺里,偷听到不悲和另一个僧人的几段对话,得知原来陆掌门就被关在寺中,老尼势单力薄,当时未敢动手,等你们前来。”一顿又道:“事不宜迟,二位随我进寺抓住不悲恶贼,救出陆掌门。”白一鸣颔首。净真身形一纵,便上了房顶。白一鸣、江云紧跟在后。
净真领着二人沿着屋脊而行,来到她刚才来到的那个院落。
净真走到门前一脚将屋门踹开,道:“不悲,还不出来伏法。”片刻,有一物飞出,净真一避,那物撞在配房墙上,撞了个粉碎,原来是一个酒壶。
又等了片刻,一支钢镖又射出,净真一避,那镖依然落空。
“不悲,还不出来伏法!”净真又喊了一声。又过了很长时间,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
净真心下疑惑便小心翼翼走进漆黑的屋子里,她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她便能看清屋子里情形,只见屋中有一张睡榻,还有一张方桌,方桌上放着盘盘碗腕,酒杯酒壶,盘碗里还有残羹剩饭。屋中空气里还弥漫着酒香。
净真搜查一番,心中不禁疑惑,人怎么没了?暗想这屋中一定有机关暗室。
三人在屋中仔细寻找,不大功夫,便在方桌下面发现一个地下入口。入口被木板盖着。
江云在前走下密道,只见密道前方有一丁点灯火,便朝其移了过去。
“嗖嗖”两支羽箭射了过来。
江云大叫一声“小心”,将身子往墙上一贴。
“嗖嗖,嗖嗖……”箭羽连连飞射。
净真道:“密道里有机关大家都小心点。”
羽箭射毕,三人继续前行,来到火光处,见又有一道门。
江云推门而入。室内放了一个大笼子,笼子里有一张床,床上被子里裹着一个裸体女人,她形容憔悴,此刻俨然已进入梦乡。
在这间屋子里有一条向上的楼梯,也不知通往何处。
江云拾级而上,脚踩在楼梯上发出嗒嗒的声响。走到楼梯尽头,推开头顶木板,爬将出来,来到一间空屋,推开屋门往外一瞧,才发现这是一个山峰峰顶。走出屋子,只觉山峰吹拂,举目一望,又见一条石径同往山下。
白一鸣道:“让这两个恶僧逃了。”
江云和白一鸣回到楼梯下,见那女子已经醒来,满脸泪花,穿戴已毕,却是一袭宽大的僧袍,净真正安慰于她。
白一鸣愤恼道:“让那两个恶僧逃了。”
净真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客栈。”
三人带着那女子穿过寺院,此值天色将亮,已有僧人起床扫地,见到四人都感惊讶。有扫地僧上前询问,净真冷色道:“你们干的好事!”
扫地僧不明所以,问道道:“师太为何出言不逊?”
净真道:“贵寺偷藏女子,今日被我等救出,也不知你们干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
扫地僧道:“老僧冤枉,寺中藏匿女子,实不知道。请问是何人所为?”
净真道:“其中有一个僧人名叫不悲。”
扫地僧道:“那不悲是去年投到寺中,不想竟干出这等事来。有辱本寺清誉。”
净真道:“若见不悲回来,速去报官,可将功折罪。”
那扫地僧连连称是。
三人回到客栈,陆秀儿已经等候良久。陆秀儿对江云道:“可曾抓住贼僧?”江云道:“让他侥幸逃脱了。”陆秀儿看见那年轻女子问道:“她是何人?”江云道:“她被贼僧偷来藏匿于寺院。我们在密室里发现了她,便救了出来。”
众人上午休息,下午送那女子回家。家人千恩万谢,不必言说。
次日一早,四人便又来到寺中。一名老僧迎了出来,双掌合十道:“阿尼陀佛,老僧智悔,恭迎四位。”一摊手又道:“请客堂吃茶叙话。”这老僧对这四人甚是恭敬有礼。
众人进了客堂,落座已毕。智悔道:“若非四位,老僧还蒙在鼓里,竟不知不悲是这种人。真是有辱佛门,有辱佛门!”
净真道:“怎不见智海禅师?”
智悔道:“不悲就是智海引荐来的,昨天一天一夜未见,也不知又去哪里了。”
净真道:“大师,可知智海禅师的俗名?他何时在寺院出家?”
智悔道:“智海的俗名,老僧不知,他在此出家也有五六年了。当初见他往寺里捐了很多银两便收留了他。他到底什么底细,老僧也不知道。”
净真道:“贵寺曾来过一个无果师父,大师可知他现在何处?”
智悔道:“老僧年逾八十,早不能理事,这两年寺中大小事务全交智海打理。寺中曾来过一个无果师父,老僧从未知晓。”
净真又问道:“寺中可有密地隐阁,可藏人之所。”
智悔道:“后山有一座通天塔,高山遮隐,四面杂草丛生,荒凉至极,一般无人进入,倒是有些隐秘。”
净真道:“大师,可否引我们前往?”
智悔道:“老僧腿脚不灵,不能远涉,我找人带你们去。”
智悔起身步履蹒跚走了出去,片刻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僧来到道:“悟空,引四位往通天塔走一趟。”那小僧双掌合十,躬身一礼。
四人跟着悟空来到后山,转过一座山峰,才看见一座高塔,耸入云霄。
往前行,杂草丛生,环境十分荒凉,身在其间,一股惧意油然而生,让人后背发凉。
杂草丛中却有一条踩踏而出沟痕,让四人生疑。白一鸣道:“这塔中一定有古怪。”
净真道:“悟空,送到此处便可,你回去吧。”那悟空双掌合十一礼,转身便离开了。
四人来到塔下,推门而入。塔内十分洁净,看样子倒是有人经常光顾。他们拾级而上,走到第九层,便见靠墙坐着两个少女,衣衫不整,人已死去。
净真怒道:“定是不悲所为。不杀此人,难慰亡魂在天之灵。”
四人下了塔,欲要回寺,见塔后有一条小径,甚感蹊跷。净真道:“咱们看看那小径通往哪里。”
江云道:“小径莫不是不悲所修?”
净真道:“瞧瞧便知。”
四人沿着小径而行,前面竟然有一座宅子。这一带风景绝佳,在此修房再好不过。他们来到门前,只听有人道:“任他们找遍天涯,我们在此逍遥自在。”
净真脸色一沉道:“里面说话之人正是不悲。”
白一鸣道:“不悲倒是知道享受。可惜,他再也没这好命了。”他说完推门走了进去。
一棵桃树旁,有两个僧人正在下棋。这两个僧人正是不悲和智海。二人一见有人推门而入,神色大惊,都站起身来。不悲一看来人是青莲祖师,顿时吓得便想跑。
智海道:“慌什么?”不悲闻听便躲在其后。
四人进了院子,智海道:“你们想干什么?”
净真道:“陆掌门和无果师父在哪里?”
智海笑道:“这俩人早已经被我们杀了,尸体仍在山下。”
江云、陆秀儿一听,顿时神色发怒,各拔宝剑,上前便要杀智海。
智海抄起一根齐眉棍,道:“待贫僧将你们一起收拾了。”说着轮棍便打。
三人斗在一起。不悲见状身形一纵,跳上房顶,往宅院外逃去。
净真道:“不悲哪里逃。”说着身形一纵,紧追上去。
白一鸣谁也不帮,走进宅子,便隐隐听见有人道:“老秃驴,有本事跟老夫再大战三百回合。”
他闻听心中一喜,便循声而来。他走到一间屋子门前,道:“陆掌门可在里面?”
陆九星道:“废话!你听不见老夫的声音么?”
白一鸣道:“好大的火气!”话毕,一掌将门击开。只见陆九星和无果师父都被吊在房梁上,每人只穿着一件短裤。
白一鸣笑道:“陆掌门,你也有今天。”
陆九星惊道:“姓白的,你原来没死。”
白一鸣道:“老夫哪能那么容易死。”他走上前,把绳子解开,陆九星摔了下来。
陆九星嚎道:“你想摔死我!”
白一鸣道:“算老夫报了你那一掌。”说罢,又给无果解开,把他慢慢放下来。
无果道:“多谢救命!”
白一鸣上前给二人解开,又道:“你们先等一下。”他找到卧室,从一个木箱里翻出两套僧服,给二人拿了过去。
二人穿戴已毕,便同白一鸣一起走了出来。这时,江云施出神剑四绝中的万宗剑法,身形一纵,一刺。众人眼看着他一剑刺穿智海的咽喉。
陆秀儿看见陆九星喊了一声“爹”,便扑了过去。父女相见欢喜落泪。
白一鸣道:“江少侠,我们去助净真师太一臂之力。”
话毕,二人心照不宣一起疾步往外赶了过去。
且说不悲一路拼命往前跑,头也不回。他对这一带比较熟悉,逃跑起来倒也方便。
净真远远喊道:“不悲,有本事跟老尼大战一回。”
不悲道:“你以为我傻,我跟你交手焉有活路。贫僧不做英雄好汉,只想逃命。”他正跑着见前面出现一条大道,地势渐低,心想:“这是下山的路了。”他刚跑上大道,便见有五六骑奔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伙青衣人,神色一变,心道:“我命休矣!”他正绝望时,忽然发现马后人群中亮起两面大旗,一面上写着“万宗”二字,一面上写着一个“沐”字。他心中大喜,这是万宗门的人马。
不悲见万宗门的人马赶来,忙疾步奔了过去。到了近前道:“贫僧不悲见过沐护法。”
沐青莲问道:“人犯何在?”不悲叹了一口气道:“陆九星刚刚被青莲祖师等人救走。那净真师太一直在追赶贫僧,欲取贫僧性命,求护法搭救。”
沐青莲道:“大师躲在我的马后,待我派人取她性命。”
片刻,净真来到近前。沐青莲道:“净真师太别来无恙!”净真怒哼一声道:“原来是沐护法。”
沐青莲道:“师太,你若想活命便束手就擒,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净真道:“老尼怕你不成。”
沐青莲回头道:“有劳四位了。”
一个红衣胖汉,头大如斗,目光如电,大嘴吞天,走出人群道:“这个老尼,交给我了。”说着身形一飘,落在净真面前。
净真见他形容怪异,身手不凡问道:“你是何人?”
胖大汉笑道:“我乃阎罗门四大阎罗之一北冥通天阎罗王夏侯南。”
阎罗门有四大阎罗,分为北冥阎罗、南疆阎罗、西天阎罗以及东山阎罗。东山阎罗为四大阎罗之首,名叫薛心贵,又有一个绰号叫“十三殿阎罗大总管。南疆阎罗名叫秦六虎,一双铁拳打遍天下无敌手。西天阎罗名叫韩天寒,一套西天大罗掌威震海内。罗云庆回到阎罗门后,将白心静之死细说给大家,众人摩拳擦掌,都嚷着要去报仇。最后,他主意不变只将四大阎罗带回万宗门,此后四大阎罗一直就在心云山庄效力。不悲、智海二人将陆九星、无果擒住后,便派人通知万宗门,让他们来提走犯人。也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没有派人来,直到今日沐青莲才带着四大阎罗而来。不想,路途上碰见仓惶逃命的不悲。
净真道:“想不到,一向独来独往的阎罗门也沦为万宗门走狗!”
夏侯南道:“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叫各为其主。”一顿又道:“废话少说,拿命来。”说着从后背摘下双斧,两把钢斧一夹,便朝净真击来,正是一招:“双峰贯耳”。
净真身形一飘,退了两步,躲了过去。
不悲笑道:“净真看你还有活路!抓我?这就是你的下场!哈哈哈!”他此刻得意忘形,忘乎所以,将刚才狼狈之态早抛之脑后。
净真刚落地,夏侯南身形一射便来到净真近前,一斧劈下。这一下快如电闪,净真不及躲闪,眼看就要命丧斧下。
只听“当”的一声,夏侯南扬起的斧子一偏,净真乘机闪身躲过。虽然躲过,身上已是大汗淋漓。
夏侯南也是一惊,心道:“好强的内力!”他正赞叹时,只见一条青影眨眼而至。
来人正是白一鸣。
白一鸣道:“净真,你没事吧?”
净真道:“多亏祖师出手否则老尼命休矣!”
白一鸣道:“你先到一旁歇息,此人交给老夫对付。”
夏侯南问道:“白发老者,你是何人?”
白一鸣道:“老夫便是蜀山派掌门青莲祖师白一鸣。”
万宗门众人闻听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