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醒来时,见他已经回到破庙,陆秀儿坐在床沿上抹眼泪。
江云问道:“余霞还好吗?”
陆秀儿道:“她挺好的。”
余霞坐在走廊里,望着杂草丛生的院子,眼神呆滞,犹如一个木头人。
陆秀儿走了过来道:“云儿醒了。”
余霞机械地扭过头看了看她,又机械地转回去。昨夜,她的泪水已经流尽。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内心的伤痛永远无法抹去。
陆九星走了过来。陆秀儿问道:“余霞,她不会有事吧?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说话,连一口饭都没吃。”
陆九星道:“等过些日子,她也许就好了。时间,会让她淡忘一切,也会让她从痛苦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此地已无意义再驻留,没过几日,众人便返回临安。周一发和牡丹红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听说玉然之死,也唏嘘不已。
纸保不住火,余海龙终究知道了此事。可是,事到如今又能怎样?只不过安慰一下女儿,让她不要太难过,从新开始生活。
过了一段日子,又听说九鼎天尊方青腊把蜀山派杀了个四分五裂,之后,又北上甘肃。把北方武林也闹了个鸡犬不宁。又听说方青腊与火灵圣君、乾坤道长在灵鹫峰大战,胜败不明。
此时,已是他们回到临安一月有余。这一日,有人登门拜访。
江云走进客厅,只见来者正是独孤兄弟。
江云笑道:“贵客来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独孤兄弟突然跪下道:“求江大侠为我们兄弟做主。”说着竟抹起眼泪来。
江云扶二人起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良道:“家母被人杀害了。”
江云一惊,问道:“可知道凶手是谁?”
独孤良摇摇头。
江云又问:“为何不去报官?”
独孤良道:“江湖事,还需江湖了。我们从来不跟官府打交道。”
江云心里明白,他们是要亲手杀了仇人,为母报仇。
江云道:“独孤夫人是何时遇害?”
独孤新道:“就在前天。我去看望娘亲,一进屋便见她倒在血里,背上有伤口,像是被剑刺穿后心而死。”
江云道:“你们先行,我随后便到。”
天目山聚贤庄。
江云先检查了一下尸身,已毕道:“想不到时隔两个月,独孤夫人……。唉!”
独孤兄弟又跪下道:“求江大侠一定找出凶手,为我们的娘亲报仇。”
江云道:“二位快快请起,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夏更秋走进灵棚,道:“真没法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江大侠有劳了。”
江云道:“夏掌门,除了叶秋水对独孤掌门有些怨恨外,独孤掌门还有什么仇人?”
夏更秋道:“江湖人难免结仇。要说有哪些仇人,细细数来,着实不少。师兄年轻时争强好胜,行侠仗义,死在和败在他剑下的人真是不计其数。也许是仇人见师兄一死,便拿独孤夫人泄气。独孤夫人一向居住后山,有人潜往极不易发现,正是给凶手提供了便利。”一顿又道:“查找凶手好比大海捞针,想找到,恐没有那么容易。”
江云道:“非也!凶手就在山庄内,而且凶手还跟独孤夫人是熟人。”
夏更秋道:“何以见得?”
江云道:“独孤夫人被杀,身上却无丝毫搏斗痕迹。这是为何?独孤夫人也是会武功的,可见杀她之人是个熟人,趁她背着身不提防之时,突然出手。夏掌门,在下说得对不对?”
夏更秋道:“我怎么知道?”
江云道:“我现在就去后山独孤夫人的住所,我想一定可以找到线索。”
话毕,大步走了出去,独孤兄弟、许长老紧跟在后。
江云推门而入,只见室内打扫的干干净净,地上的血迹也被擦拭。
江云问道:“房间是何人打扫?”
独孤良道:“我不知道。”
独孤新也摇头。
许长老道:“也许是凶手打扫的。”
江云见桌案上有一个锦盒,心中有了主意,道:“你们都守在门外,谁也不要进来,在下也好检查一遍。”说罢,又将屋门关闭。
江云掀开盒盖,只见里面空空如也,便又盖上。
他在屋中踱了会儿步,便打开屋门,拿起那个锦盒道:“我已经找到了线索,明天就能知道凶手是谁。”
许长老问道:“里面是何物?”
江云道:“天机不可泄露!”
江云找到夏更秋道:“我已经找到了线索,明天打开盒子,就能知道凶手是谁。夏掌门,可要有个心理准备。凶手绝逃不脱在下的手心。”
夏更秋道:“江大侠果然厉害!才半天功夫,便查出凶手是谁了。”
江云道:“我已经吩咐许长老,让他明日多派弟子守住庄门万不能让真凶逃走。”
夏更秋道:“有本掌门在,谁也逃不了。”
江云抱着锦盒回到房间便再也不出来,吃饭还要弟子送过去。
三更时分,一条人影来到江云房间的窗下。拿出一根竹管,捅进窗内,用嘴一吹,一股青烟儿,冲了出来,向屋中弥漫开。
那人影又来到门前,用单刀划开门,而后推门而入。
刚进房间,就听有人道:“大胆凶手还不束手就擒?”
那人影闻听转身疾步而出。江云岂能放他走,紧追而上。看样子那黑影对庄内环境十分熟悉,一路跑动,没有一刻停顿。只见那人影翻墙进了一处院落,江云来到近前一瞧,这正是夏更秋的居所。
江云纵身进了院子。他一进院子,便有一间房立刻亮起了灯光。紧接着,有人开门走出,喝道:“来者何人?”
江云道:“刚才有一个黑衣人跑进来,夏掌门可曾看见?”
夏更秋道:“不曾看见。本掌门见院落里有脚步声,故出来一看,不想是江大侠。”一顿又道:“也许是江大侠看花了眼,人可能跑到别处了。”
江云道:“也许吧!那在下就不叨扰了,明天再见。”
夏更秋道:“恕不远送。”
次日,众人聚在厅中。江云拿起锦盒道:“今天我就要找出真凶。”话毕慢慢打开锦盒。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盒子,都想看看盒子里究竟放的是什么东西。
盒子打开,江云脸色一变道:“不好,东西被盗了。”他目光扫过众人,只见独孤兄弟更加一脸忧愁。许长老也显得很是失望,则是夏更秋显得反而开心了。
许长老道:“江大侠,你也太大意了。”
夏更秋脸上挂起了灿烂的笑容道:“什么人能从江大侠眼皮底下把东西盗走,可见武功也着实不弱。”
江云道:“我说过凶手就在庄里面。凶手盗了这锦盒里的东西,一定还来不及销毁。只要找到锦盒里的东西,那么凶手也就不打自招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独孤兄弟也不例外,所以我要对你们的房间查一遍。你们可有异议?”
许长老道:“老夫没有异议。”
江云问道:“夏掌门可有异议?”
夏更秋道:“即是为了查案,本掌门岂能有异议?”
江云道:“那好,我们就先从许长老的房间查起。大家一起前往,也好有个见证。”
众人来到许长老的房间。江云随便四下瞧了瞧,见墙上挂着一柄剑,便摘下来,拔出观看,道:“真是一把好剑!”
许长老道:“大侠颇有眼光,此乃本派镇派之宝破天剑。”
众人又来到夏更秋的房间。
江云见床下有一个木箱上了锁,便道:“夏掌门,你这木箱里放的是何物?”
夏更秋道:“只是本掌门的几件旧衣服。”
江云道:“打开。”
夏更秋道:“我乃天目派掌门,你也敢怀疑我?”
江云道:“你不打开,可见你心里有鬼。”
夏更秋道:“我心里有什么鬼?不就是打开箱子么。”说着拿出钥匙将木箱开锁。
江云打开木箱一瞧,只见里面果然都是些旧衣服。
夏更秋不悦道:“江大侠可查到什么?”
江云道:“绝非在下刁难,也为还夏掌门一个清白。许长老的房间都搜过了,夏掌门有何不满意?”
江云又向屋里扫视一圈,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把剑,拔剑而出。他口中也连连称赞,但却细细观察剑上有无血迹。
夏更秋道:“这次,江大侠可看走了眼,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江云道:“它一点都不普通。它可以告诉我,真凶是谁?”
夏更秋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云道:“你说呢?”
夏更秋道:“没有证据,就是无赖好人。”
江云把剑放回原处道:“证据我会有的。”
他刚要走,看见一张靠墙的木桌下,有一块石板好似被掀起过。那块石板很大,如果下面是地道,夏更秋完全可以钻进去。
江云道:“把这个桌子搬来。”
独孤兄弟立刻上前搬开桌子。
夏更秋道:“江云,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要把我这里拆了不成?”
江云没有搭话,从墙上摘下宝剑,拔剑而出,用剑撬开石板。
石板下放着一个包袱。
这时,夏更秋突然出手,给了许长老一掌,朝屋外逃去。
江云道:“许长老,夏更秋就是凶手,断不可让他逃走。”
许长老迟疑了一下道:“放心,看老夫将他捉拿回来。”话毕,一纵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