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颖喝问道:“山下那件好事可是你们所为?”烧烤之人是个二十来岁黑衣白面的大汉,桀骜不驯地答道:“那又怎么样!”听说话不像汉人。江颖问道:“那位姑娘在哪里?”白面大汉道:“江颖,你这话问得多愚蠢,若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对他们爷俩动手,你想想我们会轻易告诉你吗?”江颖怒恨入骨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永远都闭上嘴吧!”言毕举剑横削。一道剑气飞射,那大汉身子跃起,一个筋斗落地,避开了剑气。
黑衣大汉道:“江颖,你仗着宝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咱们比比拳脚。”言毕脱了罩在外面的黑袍。现在,他的打扮纯粹就是一个蒙古大汉。他摆开架势,左右跳跃,一副摔跤的劲头儿。
江颖寒剑归鞘,伸出右拳道:“比拳脚,我让你一只手。”那蒙古大汉,笑道:“你也太自负了。”言毕疾跑冲过去,张开双臂,竟一下把江颖抱住。双臂角力,竟勒得江颖喘不过气。江颖右拳猛击,那大汉皮糙肉厚,竟好像丝毫不受力。
那蒙古大汉将江颖一抱而起,狠狠摔在地上。江颖浑身骨骼都似要碎了。那蒙古大汉放开江颖,骑在江颖身上,双拳猛挥,江颖竟没有还手之力。
过了片刻,江颖暗运内力,一掌击在那蒙古大汉前胸。那大汉痛得龇牙咧嘴,挥拳缓怠。江颖趁机一翻身子,那蒙古大汉歪倒在地。江颖趁势赶忙爬起身,揉了揉脸。
那蒙古大汉站起身后,又扑了过来。这次,江颖学能了,施出轻功跳跃腾挪,躲避大汉地攻击,趁机还要反击一把。两人就这样缠斗了许久,那蒙古大汉力气渐渐用尽,气喘吁吁,满头虚汗,走动时身子摇摇摆摆,步伐散乱,攻击暂停。
见此机会,江颖岂能错过?身形跳跃,旁击侧打。那蒙古大汉躲避不过,反击不能,处处挨打。工夫不大,已经是鼻青脸肿。又过了片刻,那大汉如狗熊一般轰然倒地,闭着眼睛,摇摆着手:“不打了,不打了……”。
江颖不理会那大汉,走到剩下的几名僧人面前。那几名僧人见江颖走近,吓得立刻都跪地求饶:“饶命大侠,饶命……”江颖道:“那位姑娘被带到哪里了?”一名僧人答道:“寺,天鹰寺。田总管对那姑娘……”江颖惊感不妙,不待那僧人说完,身形疾动,拔足飞奔赶往寺院。
到了寺门,也不答话,直直往里闯。四名中年僧人上前阻挠,江颖手下无情,寒剑问候,血洒山门。进了寺门,大殿下早有一干僧人等候。十八名僧人一起跃出,摆了个十八僧人阵,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皆是刀手。十八人齐攻齐收,攻防兼备,端得严密凶猛。危机时刻,江颖双目红眼,杀心大起,魔心渐壮,“怜悯仁慈”四字早已化为灰烟,施展起神剑四绝中的万宗剑法,身形跃起,寒冰剑凌空挥动,剑气飞射。顿时间,十八名僧人倒了多半。江颖落地又展开幻影剑法,剑光闪过,剩余僧人也做了地狱恶鬼。大殿下,一名身着灰衣,披着大红袈裟,手执禅杖的老僧,单掌一竖,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江颖愤道:“假和尚亏你喊得出口。你心中若有一点善心,我们也不会再次屠戮了。”那老僧浑身颤抖,愤道:“你父亲杀害本教教主夺取斩龙剑,这笔账该怎么算?”江颖道:“此乃朝廷的阴谋,目的就是让我们互相残杀,张庭、杨逍已经投靠朝廷了。”老僧气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飞身跃下台阶,挥杖便打。
江颖也不客气,挥剑招架。又愤道:“你们要杀我找我便是,为何乱杀无辜?”那老僧答道:“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江颖道,“你们杀山下老翁做甚,抓她孙女为何?”那老僧道:“你不要信口开河,我们虽然都是假僧人,但人人亦有一颗慈善之心。”江颖道:“天鹰寺里的和尚真是厚颜无耻,敢做不敢当,还声称自己有颗慈善之心!”
那老僧虚晃一招,跳出一丈来远,大喝一声:“且住!你敢跟我进寺中对质,若没有那姑娘,你可愿自刎谢罪。”江颖道:“我若诬赖众僧,任凭大师处罚。”
“跟我走!”那老僧言毕,大步朝殿中走去。穿过大殿,进入另一个院落,院落里又有几十名僧人执刀执棍严阵以待。僧人后面站着那位开荤僧。
那老僧径直走到开荤僧面前质问道:“总管,寺里可抓了个无辜女子?”开荤僧道:“不错。”那老僧问道:“为何?”开荤僧道:“不抓那个女子,他会来救人吗?”江颖笑道:“大师还有什么可说的?”那老僧低头不语,又问开荤僧道:“你也是本教弟子?”那开荤僧道:“你想知道什么?”
那老僧道:“老僧就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开荤僧道:“我跟你们的张护法在一起,你说我是什么人?”老僧道:“原来你不是本教弟子。”开荤僧道:“我乃当今大元朝宰相手下四品护卫田善。”老僧大惊道:“张护法真地投靠了朝廷!”开荤僧道:“只要你们尽心为朝廷效力,将来朝廷不会亏待你们。”
江颖笑道:“大师,我说的没错吧,张杨二护法已经投靠朝廷了。”众僧闻听纷纷议论纷纷。忽地一名僧人高呼道:“我不要投靠朝廷!”接下来,众僧纷纷叫囔:“不要投靠朝廷。”
江颖道:“杀害南宫教主的就是朝廷遣派的杀手,然后嫁祸给海龙寨,让两家互相残杀,各自消减势力,然后朝廷再出兵,将两家消灭。”那老僧浑身颤抖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江颖道:“千真万确。要么这位朝廷总管再此做甚?”
众僧闻听纷纷倒戈,剑棍指向田善。田善惊恐道:“诸位只要平灭海龙寨,都是有功之臣,朝廷必然封赏,哪能对你们不利?”
一名僧人喊道:“这里是天鹰教的堂口,不许元人染指,你马上滚出寺院。”
“滚出寺院……”喊声不绝,声震轩宇。
田善见局势无法收拾了身形一纵,进了大殿,朝后院疾奔去。“哪里逃!”江颖飞身疾赶。
到了殿后院落,那个长臂青年闭着眼睛,悠闲自得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田善欺到身旁,满脸苦色地诉说起来。在他们前面站着两排身材高大的黑衣大汉。前面一排执刀,后面一排箭已上弦。长臂青年越听脸色变得越难看,末了,睁开眼,骂了一句:“饭桶!”接着道,“田大人的计划都被你搞砸了。”
长臂青年站起身,咬牙切齿地瞅着江颖,小眯眯眼里寒光暴射,令道:“放箭!”顿时十余支箭一起射向江颖。江颖将剑一挥,剑气飞射,十余支箭都断落场上。
这当殿前群僧在那老僧率领下已经进了院落朝长臂青年、田善围了过去。长臂青年见势不妙,飞身上了偏房顶,纵身一跃逃走了。那二十来名黑衣大汉要么被众僧打死,要么跪地求饶,苟且活命,要么身受重伤,哀嚎不断。江颖也不追赶那长臂青年,来到田善面前,问道:“人在哪里?”田善跪地求饶,头不敢抬,答道:“就在偏房里。”江颖赶进偏房,但见南宫燕和花儿都被捆着手脚,堵着嘴巴,放在床上。江颖给二人松了绑。南宫燕从江颖手里夺了寒冰剑冲出厢房,来到田善面前,满脸怒恨。那老僧在一旁道:“小姐,杀不得……”南宫燕目露凶光,一剑刺进田善心窝,又一剑拔出。老僧傻了眼道:“杀了此人,朝廷岂容天鹰教,岂容小姐啊?”南宫燕道:“既然这样就反了它!汉人受得窝囊气还少吗!”江颖道:“如果姑娘无处栖身可以前往海龙寨。”南宫燕笑道:“本姑娘栖身之处还是有的。请问江公子,杀我父亲的究竟是谁?”江颖道:“到底是哪一个人,我也不清楚,不过却是田万城指派的。”南宫燕道:“田万城在哪里?”江云摇摇头。南宫燕道:“传下命令查找田万城。”那老僧答道:“是,小姐。”江颖道:“南宫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南宫燕道:“请讲。”江颖道:“请跟我来。”来到屋檐下,花儿面向窗户哭泣不止。南宫燕道:“她被送进来时就哭个没休!”
“花儿!”
江颖轻声喊道。
花儿还是哭泣。
江颖道:“我希望南宫姑娘收留她。她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花儿闻听哭声更切:“爷爷……”
南宫黯然神伤道:“江公子放心,我以后就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照看。”言毕捧起宝剑,送到江颖身前,“张杨二人不会罢休,江公子一路保重!”。江颖“嗯”了一声,拿剑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