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不相信鬼神之说,认为这必是有人在中作祟。他先查看了查看悔岸大师的死因。悔岸大师不仅身中剧毒,而且还身受重伤,实实在在是被人害死。那么假扮大师说话之人跟大师的死脱不了关系,甚至有可能便是真凶。那么抓住这个假扮大师说话的人,这件杀人命案便能真相大白了。想到这,他朝室内上上下下细细搜查起来。查看了一遍,半个人影也没发现。他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但见窗外靠墙种了一带花卉,窗下的花卉上明显有踩踏的痕迹,心道:“难道凶手已经逃走了?”除此之外,他心中还有疑惑地方,凶手既然不想让人发现悔岸大师一死,那为什么他来求见大师时,假扮大师说话之人毫不推挡,放他进来?
正愁眉苦思之际,钱宁陡然觉得困意不堪,眼皮疯狂打架,只想立刻倒下睡一觉。这种感觉很强烈,他根本无法抑制自己。他躺下之后,朦朦胧胧中看见一个女子和一个黑衣人一步步走近。
那瘦僧人带着马夏二人来到一个颇为雅致的院落。给二人安排完厢房便离去了。连日来的跋山涉水,使二人皆疲惫不堪。马天星进厢房后,上床便躺下了。俄而,有人敲门。马天星厌烦地坐起身,问道:“谁?”音落,那瘦僧人推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水壶,赔笑道:“看施主嘴唇干裂,想必口渴不已,那位钱施主吩咐小僧给施主送来些茶水。”马天星笑道:“我这位兄弟向来跟我一样马大哈,这次也心细了起来。”那瘦僧人道:“施主慢用,小僧先去了。”
马天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水不烫,芳香四溢,便一口气喝了三碗。第三碗喝完,便感觉像喝醉了酒似的飘在云里雾里了,倒在床上,便坠入无底深渊中沉沉睡去。
马天星一觉醒来,伸了一个懒腰坐起身,但见眼前漆黑一片,身下又硬又凉,凝神细瞧,才发现身下根本没有床,只有石板地面,这里也不是什么厢房,而是一个山洞。怎么到了这地方,他感到十分奇怪。再看身旁还爬着两个人,一个是钱宁,另一个认不出来。他站起身,走到近前凝神细瞧,吃了一惊,这个人居然是江颖。江颖被关在这里,而且还和他们一起被关起来,真是太出人预料。
马天星正惊愕之际,江颖坐起身道:“马大哥,你醒了。你们也是被那个老板娘抓到这里的?”马天星摇摇头:“我不知道。”江颖又问:“那你们是怎么被抓进来的?”马天星道:“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在这里了。江颖,你不在海龙岛,来巴蜀干什么,还被关在这里。”江颖叹已一声道:“说来真是头痛。”于是便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马天星也将他们如何到此的原因和大略经过讲了一遍,已毕介绍道:“这位便是钱公子。”言毕上前推了推,钱宁依然在昏睡中。江颖道:“但愿夏大姐没有被抓。”
这当,陈玉卿面蒙黑纱来到牢外。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人。江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陈玉卿道:“我不会告诉你我是什么人,我只会告诉你,你只有听我的话,你才能活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逼我改变初衷!”江颖斩钉截铁道:“我死也不会答应你!”陈玉卿愤恨道:“那你就等着跟他们一样去死吧!”马天星笑道:“这位姑娘,你想让我这位兄弟答应你什么呀?”
“答应……”这话陈玉卿也难以启齿。
“你说!”马天星道。
“……”江颖也开不了口。
马天星笑道:“我明白了。兄弟啊,这位姑娘对你如此有情,你怎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纳她做个小妾不得了。”
“谁做小妾,他这辈子只能有我这一个女人!”陈玉卿插话道。
马天星道:“我说这位姑娘,你若这么说,这事儿还真不好办。照你这么说,他还要先休了妻子。他的妻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真是个难得的好妻子,挑不出半点错。你这不是想给我这兄弟扣上个无情无义,喜新厌旧,禽兽不如的帽子,你让我这兄弟还如何在世为人,你这脸上又多了多少光彩,你想想是不是?”
陈玉卿道:“那你说怎么办?”马天星道:“只要你肯做小,我立刻让我这位兄弟跟你拜堂成亲。拜了堂,生米煮成熟饭,他反悔也反悔不了了。反正他成了你的人。”
陈玉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又道:“他必须先亲口应允。”马天星道:“兄弟,还不应允。”江颖为难得很,半晌憋出一句:“大哥,你不要乱起哄了。”马天星忽地破口大骂道:“好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为了你那妻子,连兄弟都不顾了,你想看着我们都去死是不是?”江颖哑言。马天星嘴上骂得痛快,心里却暗挑大拇指,直夸赞:“是个堂堂君子。”
陈玉卿叹了口气,道:“我也不逼他了,明天你们一起上黄泉路吧。小子,你死了,你那婆娘未必为你守一辈子贞洁。”马天星朝江颖使了使眼色道:“俗话说妻子如衣裳,破了可以再补,兄弟如手足,断了就没了!”江颖叹了口气,最后颓然道:“也罢,老板娘,为了兄弟,我答应你。何时成亲拜堂皆由你说了算。”陈玉卿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江颖道:“话已出口,信不信由老板娘。”陈玉卿笑道:“好,我就信你一回。来人,带这小子去沐浴更衣,然后把他带到我的房间。”言毕先自个去了。
同样是石室,好好装修一番,一样的舒适宜人。楠木雕花大床、团花绫罗绸缎被、红木茶几、四扇楠木松鹤图屏风……每一件都是精品,价值连城。陈玉卿准备了一壶好酒专等江颖到来。
江颖出了牢房便想动手,手臂一抬,但觉酸软无力,再运内力,半点也施不出。自知此时手已无缚鸡之力,叹了一声,只得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来到一间石室门口,一名黑衣人道:“进去吧。”原来这名黑衣人是个女子。想必另一名黑衣人也是个女子。只因她们穿得过于严实,只露着双眼,一时让人雌雄不分。江颖走进石室,但见室中多半被一个方形水池占据,池中热气腾腾。
江颖伸手在水里摸了摸,那水温温的,十分舒服,正好洗浴。于是,脱了破烂衣衫,慢慢下了去。那水只没到他的腰部。池底有石凳,坐在石凳,头能完全露出来。身在温泉中难得的舒服,他竟沉沉睡去,半点不想动窝。
正沉浸中,一颗石子击入水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溅落在江颖脸上,江颖立刻惊醒了,但听洞外有女子催促道:“公子洗好了,快点出来吧。”
换洗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摆放在池边小木桌上,江颖瞧了一眼,便知道是身喜服。他拿捏了半晌,犹犹豫豫未曾穿着,最后索性又把他那身旧衣衫穿上了。其间洞外女子催促了两次,江颖皆不闻不答。
江颖穿戴已毕,在洞中徘徊,叹气连连。抬臂踢腿都已自如,唯独内力依然尽失。这当,一个黑衣蒙面女子闯了进来,低声急促道:“快走!”江颖退了两步,双手握拳道:“我不去,不去……”那黑衣蒙面女子,拉下蒙面布,道:“是我。”江颖惊讶不已,眼前女子却是南宫燕。
自从江颖走后,南宫燕先安排好花儿的生活,然后便带了些手下一路追江颖而来。一路追赶,一路打探,得知江颖被抓后,跟手下人商量了许久才定下计划。南宫燕潜入翩蝠洞后伪装成黑衣人,四下探视。恰巧见江颖被两名黑衣人带进了石室。她见江颖去了许久不见出来,按捺不住性子,于是现了身打晕守卫的黑衣人,闯了进去。不想,进去就看见了江颖。
江颖问道:“你怎么……”话未问出,南宫燕抓住江颖的胳膊就往外走:“废话少说,先出去!”出了石室,但见那两名黑衣人皆昏倒在地上。
南宫燕紧紧拉着江颖的胳膊游走在洞中,走来走去,最后又回到原地。那两名黑衣人还晕倒着。南宫燕愤道:“我就不信走不出去!”拉着江颖继续走。江颖想挣也挣不开,直无奈摇头。最后又走到原地,这次那两名黑衣人不见了。江颖暗道“遭了”,那两名黑衣人醒来一定去禀告那老板娘去了。恐怕工夫不大,那老板娘便会寻过来。江颖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南宫燕欲哭无泪道:“我记不清路了。”江颖哀叹一声:“我真服你——南宫大小姐。”
这当,三条跳动的人影出现在洞道拐弯处,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人影越拉越长。南宫燕道:“走,咱们抓个人问问。”江颖道:“我内力尽失,过去便是白送,那老板娘也非等闲之辈,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吧。”南宫燕听了,点了点头,忙朝四下观瞧,见有个小洞便拉着江颖钻了进去。南宫燕拔剑出鞘,做好准备,一旦有人进入洞穴,就立刻出剑斩杀。二人屏息静气,小心隐藏。脚步声渐渐远去,二人才放松下来,各自出了口闷气。南宫燕疑云陡生,问道:“你怎么会功力尽失?”江颖道:“那老板娘阴险狡诈,极其善于用毒,我被她擒住就是因为中了她的毒。如今我功力尽失,大概也是拜其毒所致。”南宫燕问道:“那位老板娘为何要抓你?”江颖难以启齿说出实情,只答道:“不知道,也许她是朝廷或蜀山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