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大帐门口的李德全,这会儿一脸苦相的上前打了一个欠身:
“哎呦,八贝勒爷,您若是要进去,也等奴才帮您通传一声,您瞧现在这情形…”
万岁爷这会儿正发着火呢,大伙都躲还躲的来不及呢,八贝勒爷竟然还要撞上去,李德全觉得他还真是有些个奇怪。
而且,这般直接在外面喊出声来,是很失礼的,真不怕万岁爷迁怒吗?
八阿哥当下看了一眼李德全,而后皱着眉头问道:“公公,现下都谁在里面?”
李德全眉头皱了皱,按理来说这些个话不好同八阿哥说,但是到底这位是万岁爷跟前十分得脸的阿哥,而且他等会儿也会知晓,还不若卖他一个面子。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呢紧接着便听屋子里面的康熙爷喊了一声:“让他滚进来!”
八阿哥一听这话,眉头又是皱了皱,皇阿玛显然已经发怒了,不过当下不敢耽搁,便撩开了帘子,进了屋子里面去。
屋子里面的众人抬头看了过去,便见直郡王,城郡王,四爷,五爷,六爷,七爷都在这。
且他们这会儿全部都跪在当前。
即便是他那个四哥,此刻也是老老实实的跪着。
八阿哥见此情形,也不敢细看,只是悄无声息地在七阿哥身边跪了下来。
康熙爷也仅仅是扫了他一眼,紧接着眯着眼睛看直郡王:“把你刚刚的混账话再给朕说一遍!”
直郡王脸上并无一丝惧意,当下只是抱拳道:“皇阿玛,儿臣请求将胤礽赐死,如皇阿玛下不了这个决心,儿臣愿意代劳,亦不让皇阿玛为难。”
听了这康熙爷指着直郡王:“你…你…你…”
说着,他整个人似乎是因为太不可置这件事情,整个向后退了两步。
梁九功立即手急眼快的扶住了康熙爷,让他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众位皇子也立即磕头:“皇阿玛息怒,保重龙体。”
康熙爷半响之后才缓过来一些,忽然冷笑了一声:“你可真的是朕的好儿子,朕竟然不知道,你竟然对胤礽早已有了杀心!”
其实不止康熙爷惊讶,其他的皇子这会儿也是惊讶极了,万万没想到,他们大哥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悖伦常。胆子也太大了点儿。
康熙爷紧接着又眯着眼睛问道:“胤褆,朕现在问你。上一次刺杀胤礽,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
直郡王面对康熙爷的问话,一声不吭。
康熙爷看他脸上这样一副神情,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
“好,可真是好啊!来人,将他给关押起来,没有命令,不得放他离开大帐半步!”
直郡王听了康熙爷这话,倒是没什么畏惧,只是皱着眉头看康熙爷,:“皇阿玛,您可真是偏心的很!
儿子不过是说上两句话,您便将儿子关了起来。
胤礽呢?
他惯会用一个假面目欺人。
儿臣的福晋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如今他还要行刺皇阿玛,企图篡位登基,皇阿玛您竟然还轻易的放了他?
废了太子之位就行了吗?他的胃口,皇阿玛您又怎么能喂得饱?
儿臣是真的替您着想!
您跟儿臣一样,都被他骗了!
如今若是不将他杀了,永除后患,往后不定什么时候还会被他欺骗。
皇阿玛,您好好想想吧。”
“放肆!”康熙爷冷声呵斥“朕在你眼里,就是这般昏庸无能之人,会被人的欺骗吗?
你的弟弟,在你的眼里就那么的不堪?”
直郡王听了康熙爷这话,眼睛似乎都红了是的,恨声道:“皇阿玛,儿臣之前也是信任他的,也是拿他当兄弟的!
可是儿臣的福晋已经死了,死了!
就是被他害死的,是他算计的!”
康熙爷这会儿脸色也不好看:“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你竟要不辨黑白,杀你的亲兄弟吗?”
直郡王听了这个又笑了:“呵呵,一个女人?不,她不只是一个女人,她是我的全部!
她被人害死了,她在给我生儿子的时候被别人害死了。此仇不报,枉为人夫!
皇阿玛,除非您一辈子关着儿臣,只要儿臣有机会,一定跟他不死不休!”直郡王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凶狠。
康熙爷震惊的看着直郡王:“你入魔了不成?
朕再跟你说一遍,你媳妇那是意外,跟胤礽没有关系。”
直郡王冷笑,没有答话。
康熙爷被他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好哇,朕成全你!
从明日起,胤褆革去郡王爵位,待回京。便幽禁于府上,无诏不得复出!”
他话音一落,便有侍卫过来想要将直郡王架起来。
他立即甩开了旁边架着他的人:“起开,爷自己会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最后回头瞧了众人一眼,连上没什么表情,而后转身,不带有丝毫留恋的离开了。
八阿哥在刚刚他大哥说话的时候,心里面就咯噔一声,他大哥竟然将之前刺杀太子的事情给认了下来!
八阿哥本以为这一世,他没有让大哥接触那些乱七八糟会巫术的蒙古喇嘛,三哥也就没有办法揭发大哥企图镇魇二哥的事。
皇阿玛或许对他不会像上一世那般。
可是,现在他竟又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其实他不说那些不死不休的话,皇阿玛说不定并不会这般对他。
他怎么就不能好好想清楚了?
不过…他大哥的这个性子,下半辈子让他被囚禁着过,说不定会更好一些呢。
至少不会被他那个心狠手辣的四哥给惦记。
康熙爷这会儿似乎是瞬间苍老,直郡王的那一句不死不休,真的将康熙也惊到了。
亲兄弟啊,竟然闹成了这个样子!康熙爷心里面第一次涌起了一股子挫败感。
这么多年朝政上的事情都没有难倒他,在子女身上他却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来呀,宣朕旨意,立即整顿,明日便回京。”
康熙爷说完了这句话,便有些颓唐的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脸色发白,头痛欲裂,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四爷皱了皱眉头,接着立即道:“皇阿玛,还是请个太医来给您瞧瞧吧?”